“你們都曾直接參與了叛亂,有血書爲證。”流雲飛用手指輕輕地扣擊着自己的重劍,冷笑道:“我身上就有各位共同簽名的血書,要不要拿出來讀一遍?”
東南軍第十七軍團的指揮官郭逢春上校連忙乾笑道:“流將軍如果能高擡貴手,我們定當肝膽塗地以報!”
第十八軍團的達明上校一刀紮在自己的假臂上,咬着牙說道:“如果我達明知恩不報,下一刀就插在自己的心口!”
第十九軍團的鐵戰上校怒目圓睜:“誰敢不聽從流將軍的號令,老子先砍了他!”
軍需官蘭正也信誓旦旦地說道:“本人負責整個東南軍的糧草物資供應,如有半點差錯,天打五雷轟!”
“如果我今天沒帶三千衛隊,早就被各位的部下活活砍死了。嘿嘿,廢話少說!你們自己商量一下怎麼處理,反正我明天閱兵,只要聽到一個士兵敢吭一聲,我就要你們四個人的腦袋!”流雲飛手中重劍一揮,將臨時會議桌砍成兩半,然後冷酷地走了出去。剩下的事他不必再幹涉,作爲曾經的同事,他太瞭解這四個人的智商指數了。
第二天上午他還在看從南川發來的戰報,郭逢春的聲音遠遠傳來:“報告將軍,三十萬將士集結完畢。請將軍閱兵!”
三十萬戰士在營外排出了十個方陣,以無限崇拜的眼神注視着他們新的統帥。而在昨晚之前,他們還視新帥流雲飛爲東南軍的叛徒!連流雲飛也不禁暗暗佩服郭逢春他們,也不知他們使用了什麼手段讓這些鐵血戰士如此俯首聽命。
“不管東南軍以前發生過什麼,都是一支忠君愛國的軍隊。自帝國建立以來,所有的子民都以我們爲榮!”流雲飛的聲音非常平靜,可是卻充滿了鼓動力量:“從今天開始,我流雲飛將帶領各位走上戰場,以我們東南軍鐵的意志和力量征服敵國的土地,讓敵對者的鮮血染紅我們手中的刀槍利箭!”
“統帥萬歲!”三十萬戰士舉刀齊吼。
流雲飛滿意地點點頭,將聲音提高了八度:“下個月的軍晌提前發放,同時我給你們一天的時間調整。明天中午十二點,部隊準時開拔,如有人遲到,殺無赦!”
“統帥萬歲!”戰士們都快瘋狂了。他們做夢都想去龍川城裡享受美酒和女人,現在終於如願以償。
這一天一夜,羽茜的警備部隊疲於奔命。龍川城裡到處都是東南軍戰士,最熱鬧的自然是各家妓院和酒樓。酒類的銷量在二十四小時內超過了龍川往常一年的銷量,妓院裡的姑娘二十四小時內接客的次數也超過了平時一月有餘。以致那些老闆們十多年後還在懷念東南軍進城的美好時光:“感謝流將軍啊,要不是他,我那年就破產了,哪裡能有今日萬貫家財?”於是,五十年後龍川城中還有不少富商家裡供着流雲飛的長生牌位。
當然,士兵們喝高的時候就不那麼可愛了。警備部隊粗略統計過,這一天一夜裡,龍川被砸酒店三十二家,商場二十八家。就連極具奉獻犧牲精神的妓院也砸了十三家,理由是裡面的姑娘大多是人造美胸,不具備自然美!
第二天十二點,所有的戰士都集結在大校場裡,個個精神抖擻。隊伍有條不紊地向東南前進,秩序嚴謹,昨晚放蕩形骸的氣象蕩然無存。
行軍還不到三天,就傳來了默爾本叛亂的消息。於是流雲飛加速行軍,晝夜不停地趕往納特城。由此他創造了帝國急行軍記錄,八天就從帝國的都城龍川趕到了納特,行程一千三百公里。
納特城處於龍澤帝國與南川的交界處,是兩者聯繫的樞紐,戰略地位自然非同一般。可現在城頭上空無一人,只剩下一面東南軍的軍旗在空蕩蕩的城頭飄揚。當最後一個東南軍戰士進入要塞後,遠處煙塵遮天蔽日,默爾本已經帶領先行的六十萬聯合軍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裡。
“這老狐狸的膽子太小。如果他把部隊留在納特城,或者乾脆引兵進入帝國本土,局面將完全不同。”年青的東南軍統帥冷笑,眼裡殺機萌動。
達明上校笑道:“如果默爾本不帶上二十萬精兵威逼利誘,根本就沒有辦法讓南川十三國起兵。將軍大人,屬下認爲叛軍人數雖多,凝聚力卻不夠。所以我們其實不必正面迎戰,只要消滅幾個王國示威,聯合叛軍的力量就會自動崩潰!”
流雲飛不答,用簡易望遠鏡觀察了幾分鐘纔回頭問軍需官蘭正:“城內的糧草可以供十萬人吃幾天?”
“可以維持半個月。默爾本那老狐狸以爲可以帶領南川十三國的聯合叛軍在我們之前返回要塞,所以留下的糧草物資還不算少。”
“真要感謝他的慷慨!達明上校,你帶領十九軍團堅守納特城。十七、十八軍團跟我全力出擊,衝破敵人的陣線,首先攻擊基布爾斯王國。”流雲飛拔劍出鞘,喝道:“出城結陣,佯攻正面,不等與他們接觸就轉攻左翼!”
正面是默爾本率領的叛軍,戰鬥力極強,而左翼的南川本地部隊卻略顯散亂,顯然是臨時組建的兵團。
默爾本見流雲飛竟敢出戰,不由精神大振,喝道:“佈陣!”
原東南軍的兩個師團立即停下,弓箭手衝上了最前線,跪地彎弓。長槍手也排好衝鋒隊,最後面纔是短兵搏殺的刀手。但聯合叛軍的其它部隊卻依然勇猛地往前衝,長官連聲厲喝也叫不住,只得氣急敗壞的派上監戰隊:“媽的,給老子上去砍幾個腦袋再說!”
最後由監戰隊上去砍了幾個衝得最快的士兵,南川的部隊才停下來佈陣。每個士兵都是無所謂地站着,弓箭手箭不出壺,刀手刀不出鞘,長槍兵手中的槍被當成了柺杖。每個人都充滿了樂觀和興奮,龍澤帝國的戰士人數明顯遠在聯合軍之下,怕什麼?
可是不等東南軍進入叛軍的射程之內,衝擊的方向突然改變,二十萬勇士加速衝向了叛軍的左翼。衝在最前的是盾牌戰士,他們一手執刀,一手執盾,人數雖然不多,但足以擋住了叛軍亂七八糟射來的弓箭。
“弓箭手退後,長槍兵出列!”眼見不妙,指揮官下達了撤下第一道防線的命令。
東南軍的盾手突然向兩邊散開,大軍之中,一位長髮披肩的白袍猛將率領五萬輕騎兵象洪流一般疾馳而出。默爾本遠遠地見了,不由驚道:“以長槍兵對流雲飛的輕騎兵?基布簡直瘋了!”他眼見形勢不對,立即指揮自己的軍隊向東南軍包抄。以少擊多,必然是想突圍。南川十三國的兵力盡出,如果讓流雲飛突破了陣線,將會是十三國巨大的災難!
“兒郎們,隨我奮勇殺敵!”流雲飛縱聲長嘯,彎弓搭箭,連環三箭射出。叛軍長槍兵的三個百人隊隊長應聲而倒,直到意識完全喪失之前他們還在納悶:明明躲在人堆裡,爲什麼會被那個惡魔射到?
五萬騎兵齊聲呼嘯,無數的箭羽將長槍兵射得死傷大半。還不等默爾本的部隊靠近,基布的二十萬軍隊已經被撕開了一道巨大裂口,合圍之勢已破!
流雲飛帶領騎兵縱橫衝殺,將步兵們接應出包圍圈。等他的部隊完全衝出了基布的防線,默爾本才率領騎兵追上前來。年青的東南軍統帥血染徵袍,意氣風發,臨行之前順手割下了一個千人隊隊長之頭拋向默爾本,大笑道:“默爾本大人,此人就是你的榜樣!”氣得默爾本當場吐血。
東南軍一刻不停,向基布爾斯王國行進。一路上戰士們沒有停下來吃過飯喝過水,一切的補給都在行進中完成。戰馬倒斃的騎兵戀戀不捨地親吻了曾經親密的朋友,然後迅速變成了普通的步兵。
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抵抗,第二天傍晚時分他們就看到了基布爾斯王國的都城斯坦城。城市裡一片安靜,守軍們疑惑地看着突然如其來的部隊,相互小心地問着同伴:“天啦,我是不是眼花了?這好象是龍澤帝國的軍隊啊!”
這是流雲飛就任東南軍統帥後指揮的第一次戰役,簡直完美得無可指責。本來對這位年輕統帥抱有懷疑態度的戰士們立即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整個東南軍從而真正成了龍澤帝國最具有戰鬥力的軍隊。
而納特戰役的失敗,就是默爾本苦難的開始。他不知不覺地成了一代青年名將迅速成長的鋪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