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血仇

司令部大院的高牆上,不知何時架上了上千張強虜。哥舒治面色蒼白地出現在大門口,手裡提着一個鮮血淋漓的人頭。

就在他親自給父親準備早餐的時候,遭遇到了十幾個蒙面人的襲擊。如果不是他的衛隊來得及時,龍澤第一美少年早就成了刀下亡魂!然而讓他震驚的是,其中的一個蒙面人竟然是父親最新任命的衛隊長林波。這個該死的叛亂隱藏得極爲巧妙,就連閱人無數的哥舒刀竟然也不知道這個一向忠心耿耿的勇士竟然是條披着人皮的惡狼!

哥舒治的聲音充滿了怨毒:“流雲飛,是你殺了我父親?”

辦公室四周的厚木板早已拉下,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父親被一柄重劍刺穿了胸膛。他認得這柄重劍,三天前他還和它的主人一起高呼殺敵!可現在這把飽飲半獸人鮮血的劍,卻插在了他自己唯一的親人身上。

範思遠老淚縱橫:“少將軍,這人面獸心的流雲飛殺害了老元帥!”

所有的弓箭都對準了流雲飛。只要哥舒治一聲令下,在戰場上殺人無數的大將就會變成一隻刺蝟!

哥舒治上前抱着哥舒刀的屍體放聲大哭。而此時,東南軍戰士的馬蹄聲已經到了司令部外,與西征軍的部隊發生了直接的衝突。龍澤帝國兩支最爲精銳的部隊,終於在帝國本土上兵戎相見。一場大戰已經無可避免!

範思遠的親信也帶兵衝進了司令部,所以他的底氣立即足了起來。他威嚴地說道:“哥舒治,我也很同情老元帥的遭遇,但現在決不是悲痛的時候!我們只有兩種選擇,要麼殺了流雲飛,與東南軍決一死戰。要麼放虎歸山,讓哥舒刀老將軍含恨九泉!”

哥舒治擡起頭,拔出了插在他父親胸前的重劍架在流雲飛的頸上。他的兩眼血紅,無比深沉的仇恨已經讓他完全喪失了理智,昔日龍澤第一美少年突然變成了復仇的惡魔。

“如果現在殺我,此地必將血流成河,龍澤帝國就此走向沒落。所以,你不能殺我。”流雲飛冷冷地說道:“但只要你滿足我一個要求,我自己勸退東南軍,然後讓你全權處置!”

哥舒治強壓住仇恨問道:“說,你有什麼要求?”

流雲飛閉嘴,擡頭望天。哥舒治走上幾步,兩人幾乎臉貼着臉,如果目光可以殺人,流雲飛早就死了一萬次。流雲飛絲毫不懼,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話,低得只有哥舒治一人才能聽見。

“好,我答應你。”哥舒治冷笑一聲,收劍退後。只不過他的劍順勢從腋下刺出,刺透了達明的胸膛!

哥舒治一腳踢開了死不瞑目的達明,怒視流雲飛道:“現在是你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達明,這就是叛徒的下場!”流雲飛大笑出門,士兵們立即自動給他讓出了一條通道。所有的人都被龍澤第一青年名將之威震懾,竟然沒有誰敢正視他殺氣凌厲的眼神。

範思遠氣急敗壞地吼道:“快,跟住他!如果他想逃,就給我亂箭射死……”

東南軍與西征軍已經開始交戰,但見流雲飛安然無恙地走了出來,自然就散開了。流雲飛緩緩走上了闖兵臺,厲聲喝道:“哥舒刀將軍已死於小人之手,這是帝國最大的不幸!我在此代表所有龍澤帝國的人民對他老人家表示沉痛的哀悼……”

“什麼?哥舒刀元帥已經死了?”所有的戰士無不大驚失色。

範思遠立即大吼道:“正是東南軍統帥流雲飛殺了老將軍!所有西征軍的戰士們,你們說應該怎麼辦?”

“殺了他!”西征軍怒吼。

蠢才,這種時候你還敢挑起衆怒!楚自材心中大罵範思遠蠢貨,轉頭向哥舒治求助:“少將軍,我們絕對不可以衝動。唯一的解決辦法是將流雲飛押送回龍川,讓他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判。如果現在殺了他,兩軍混戰,我們都將是帝國的千秋罪人!”

還不等哥舒治回答,只聽到流雲飛說道:“西征軍的戰士們,我流雲飛遭受不白之冤,本不想一拍屁股走人,全憑少將軍哥舒治處置。但現在我要交待幾件事,各位聽好了!第一,東南軍由鐵戰和郭逢春帶回南川,不得服從任何人的接管。我只服從陛下一個人的命令,而你們,只需要服從我流雲飛一個人的命令!”

“將軍,我們不能走!”鐵戰和郭逢春率先反對。整個東南軍立即拔刀而起,齊聲怒吼道:“放了我們將軍,否則將你們西征軍殺個片甲不留!”

在共同經歷過血與火的洗禮之後,東南軍已經真正成爲了流雲飛的軍隊。他們勇敢地與被仇恨衝昏頭腦的西征軍廝殺,儘管在人數上處於絕對劣勢也毫不退讓。兩軍陷入混戰之中,一時間慘呼聲不絕於耳。

朱自才急了:“少將軍,現在只有你才能阻止這場戰爭!一定請你以大局爲重……”

哥舒治點點頭,揮劍狂吼道:“在真相大白之前,我以我父親的名義向西徵軍所有的戰士宣誓,我將親自把流雲飛押回龍川,讓他接受千千萬萬龍澤人民的審判。如果我父親確實是他所殺,哥舒治必將取他人頭!”

兩軍頓時安定下來。以哥舒刀老將軍的名義宣誓,沒有人可以懷疑誓言的可信度,就連平時膽大包天的鐵戰也不敢多言。

“我還有最後一件事要聲明。兩軍不得再起任何衝突,如有誰挑起內戰,我必定誅其九族!”流雲飛的聲音突然變了,如同地獄裡傳出來的一樣。

沒有人任何人敢出言反對。所有的人都呆若木雞,眼睜睜地看着流雲飛在一千士兵的押送下離開了凡耳登城。在哥舒治的堅持下,由他親自帶領五百西征軍士兵和軍法部的人共同押送,以防路上被流雲飛逃脫。

囚車之中,東南軍統帥怒目圓睜,就象一隻陷入牢籠的雄獅。朱自才靠近了囚車,低聲冷笑道:“流雲飛,當年你打斷我八根肋骨的時候,我就在等着今天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爲難你的,我會把你押上軍事法庭,然後慘死在龍川城的菜市口……三百年前戰神阿里汗死於叛徒林萬槍之手,結果如何呢?林萬槍被龍川城的百姓一口口地活活咬死,全身的肉都被榨成了燈油送到每家每戶。哈哈,他該改名叫林萬口才對!”

“據說林萬槍死的很慘哦,一直七天七夜才斷氣……”一個軍法部的上校也來湊熱鬧。

“我不把你和範思遠大卸八塊,就誓不爲人。”東南軍統帥竟然還保持着強盛的鬥志,這可大出朱自才意料之外。

有一種人永不言敗,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低頭。朱自才只覺得一種恐懼不可自制地從心底裡產生,幾乎想下令當場殺死流雲飛以絕後患。可是騎馬走在囚車旁的哥舒治虎視眈眈,哪容他有半絲可乘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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