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之後,照例有十分鐘自由活動的時間。囚犯們立即進行各種地下交流:買賣香菸、交換美女照、交流感情、拉幫結派……幾個著名的同性戀也開始在人羣中尋找自己中意的獵物,甚至有一個油頭粉面的傢伙向流雲飛靠近,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充滿了可怕的誘惑與激情……
流雲飛正襟危坐,眼裡只有沉重的殺機。這是一隻伺機而動的餓虎,只要一絲機會他必然會暴起傷人!那個有不良企圖的同性戀立即打了個冷顫,正要掉頭尋找合適的獵物,卻一頭撞在了一個歪臉的年青人身上。
“這世界真奇妙!只要你努力,就沒有什麼事做不到的。”楚楓微笑道:“要不要我幫你試試?”
同性戀立即激動起來:“可,這有可能嗎?身份好不般配哦,人家是東南軍統帥耶……”
楚楓胸有成竹:“可他也有七情六慾!這樣吧,我幫你寫一封示愛信,包你成功……別小看我歪臉,我的情書世界第一等!”
同性戀滿情期待地遞過一張草紙和鉛筆:“請幫幫我!”
楚楓猶豫再三才接提筆寫道:“朱高已去,美人在川。關山阻礙,君若奈何?”他寫到這裡才問正在做美夢的同性戀:“你叫什麼名字?我幫你落款。”
“我叫阿梅,和以前那個軍法部長的情人同名!”無恥的傢伙竟然得意洋洋,似乎很以此爲榮。
“好好聽的美女名字哦……”慕容川只嚇得毛骨悚然,然後顫抖着給他落下了‘阿梅’的大名。
阿梅神秘地向流雲飛接近,臉上佈滿了紅霞。當他羞答答地把求愛信送給流雲飛之後立即掉頭就走,讓附近的囚犯笑得前仰後翻。獄警們也不在意,只是取笑道:“阿梅又發春了,呵呵,流將軍真是好福氣!”在天牢裡,只有阿梅等幾個同性戀有着相對的自由,因爲他們本就是犯人和獄警們捉弄的對象,沒有他們,這死氣沉沉地天牢裡就很難有一絲笑聲。但誰也想不到這個叫阿梅的同性戀竟然成了楚楓與流雲飛聯繫的工具!
朱高自然是指朱自才和高小莊,美人當然是羽茜了,到於關山阻礙是指住在楚楓與流雲飛中間的重犯。東南軍統帥雖然不喜歡讀書,但這種簡單的暗語可難不倒他。他狠狠地瞪了楚楓一眼,似乎在說:“就你這混蛋多事,我的仇人要你殺什麼?”
住在中間的那個重犯可不是尋常人物,如果硬來只怕要壞事。流雲飛本想做個割喉的手勢,但臨時改變了主意,只是微微擺了擺手。
“回號房了!”不等阿梅再次要求楚楓寫情書,獄警們已經粗暴地叫了起來。
楚楓本想借機與自己的鄰居接觸,但那重犯架子極大,一直等到所有的人都離開才慢慢起身。陪伴他的獄警臉上雖然不耐煩,但竟然不敢說半個‘不’字!
接下來幾天,楚楓天天被審問,裝瘋賣傻之餘自然也少不了皮肉之苦。但這並不算什麼,讓他痛苦的是根本就看不到逃出去的希望。以前用過的辦法不再有效,自從上次他成功逃脫之後,高牆上每隔三米就安插一個箭手站立,晝夜不息。
按照龍少雲的說法,逃出牢房並不是難事,但只要一出牢門,圍牆上守候的箭手就會把你射成馬蜂窩!
看來要和流雲飛這個倒黴鬼死在一起了,多不值啊。羽茜還沒追到手,安麗絲還在橫波森林裡等着他回去,現在可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他心中鬱悶地在馬桶上坐了半夜,憤怒之中,他狠狠地一拳打在牆壁上。
這一拳他幾乎用了生平之力,砸得厚實的石牆竟然微微發出聲響!他腦子裡似乎有靈光閃過,可是一下子卻又抓不住那感覺。見鬼了,他又是一拳狠狠地打在石壁上,然後默默地伏在石壁上發呆!
石壁發出來的聲音雖然微弱,可是這次被他聽得清楚了。這石壁下面一定有一條寬大的下水道,否則不可能發出這種空鳴的聲音!他默默地養足力氣,這一次他雙拳齊出。刀神的弟子本不以拳力見長,可是他爲了與流雲飛爭奪羽茜,也曾苦練過好幾年,拳勁在帝國軍事學院只在流雲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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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終於清晰地判斷出來了,下水道寬大得足夠可以容得下身材高大的流雲飛!只要弄清楚它的出口在哪裡,越獄的事就成功了一半。就在他得意忘形的時候,隔壁牢房發出了野獸般的嚎叫:“媽的,你再砸牆的話老子就宰了你!”
“這位前輩,得罪了!”楚楓連忙回了一聲。
問題立即出來了。以他鄰居的耳力,想偷偷地挖開石壁根本就不可能!再說他也沒有工具可以挖開堅硬厚實的石壁。
第二天用早餐的時候,他特意認真地觀察了他的鄰居。只見那人頭髮半白,豹頭虎頸,雙目如電,全身股肉虯結,看上去實在象某個傳說中的英雄人物!
“你這小子看我幹什麼?”那人雙目一瞪,嚇了楚楓一大跳。
負責監守他的獄警連忙說道:“張行風,你少招惹他!知道他是誰嗎?”見楚楓一臉迷茫,獄警連忙壓低了聲音:“他就是名動天下的斧王戰無傷!”
斧王戰無傷之名龍澤之中有誰不知?十年前他以一柄戰斧橫掃龍川三十大高手,被上任龍澤帝欽定爲警備司令。可是不知何故,三年之後他就從人間蒸發了。想不到竟然在天牢裡見到了傳說中的英雄人物!楚楓心中暗喜,不由樂呵呵地多看了幾眼。
“歪臉,昨天怎麼不給老子送饅頭過來?”龍少雲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臉上殺氣騰騰。這小子打仗不動腦子,但做黑社會老大卻是八面威風,四方通達。
楚楓一口就將饅頭吞進肚子裡,笑道:“龍老大又想打架?呵呵,本人奉陪!”
“下注,我來做莊!”一向沉默不語的流雲飛竟然湊起了熱鬧,從衣袋裡掏出了兩包香菸,還有幾十個銀幣。大牢裡香菸實在寶貴,黑市價已經高得不可思議:一根香菸值一個銀幣!但流雲飛畢竟是東南軍統帥,所以獄警們也不得不照顧一二,偶爾也幫他帶幾包香菸進號房。
“我押三根香菸,賭龍老大贏!
“押五根,賭龍老大贏!”
……
餐廳裡有一千多囚犯,就是沒一個人押楚楓。獄警們立即退了開去,樂呵呵地看着犯人們遊戲。這種賭注他們是不屑參與的,可是看人打架卻是有趣得很。
龍少雲一拳打出,嘴裡低聲說道:“鐵嵐犯事了,被關進了重犯房。啊呀,你這小子的拳頭還挺硬的,我操!”罵了一句他又壓低聲音說道:“你只有後天下午放風纔可以見到鐵嵐。每個月女監放風的時間與男監只有兩次交叉,時間爲十分鐘!”
楚楓躲過了一招,出招突然毒辣之極。龍少雲慘呼一聲,險些就被踢成太監!他大怒,正要破口大罵,卻聽到楚楓說道:“叫人追打我,製造混亂!”
哈哈,這可怪不得老子了。龍少雲連聲冷笑,吼道:“這小子使陰招,兄弟們都給我上,打斷他一條腿!”他手下幾十個人聽了,立即呼嘯而上,拼命地追打楚楓。其中秦波追打得最起勁,一把抱住了楚楓的腿,狠狠地在他屁股上咬了一口!
龍少雲是個粗人,而且與楚楓關係很鐵,自然不在把楚楓拖累他的事放在心上,但秦波可就不同了,立即藉機狠狠地報復……此人前世一定是條瘋狗,某人慘叫着作出了極爲精確的猜測。
顯然楚楓的逃跑技術並不能和逃跑之王秦波相比,如果不是流雲飛的身體恰到好處地擋住了幾個人的追擊,他早就被人亂拳打死。終於,他躲到了戰無傷的背後,片刻之後就露出歪臉笑道:“來啊,我倒要看看還有沒人敢追老子!”
戰無傷冷冷地看着慢慢包圍上來的囚犯,臉上浮現出殘忍肅殺之色。強烈的殺氣立即將幾十個不怕死的流氓混混籠罩,哪裡還能前進半步?
龍少雲立即挺身而出,站在了戰無傷的身前。
如果此時他不站出來,就永遠不再是牢裡的老大!兩人對峙片刻,龍少雲全身立即冷汗溼透。真他媽的見鬼,充什麼英雄做什麼老大呢……
就在龍少雲準備放棄老大的尊嚴的時候,楚楓樂呵呵從戰無傷的背後走了出來,拉起了龍少雲的手笑道:“老大,這次我不對,我認輸了!”
流雲飛氣得吐血,象只鬥敗的公雞。他的賭本全數輸光,就連一個香菸屁股也沒剩下。他就想不明白,阿楓這小子爲什麼冒如此大的風險拉上戰無傷上船?如果戰無傷口風不緊,立即就是全面敗露。
可是戰無傷往日冷漠的眼神裡突然有了一絲激情,這一點瞞不過流雲飛。也許,多上這麼一個武功高強的幫手是件好事,阿楓這一注說不定又押中了!
各自回到號子裡,楚楓聽到隔壁的戰無傷正在急躁地走來走去,腳鐐拖得地面嘩嘩作響。他連忙走近鐵門上的出氣窗,肯定四周無人之後才低聲叫道:“戰老前輩,您不必心急,這事包在我身上!”
“你有什麼計劃?”戰無傷對越獄之事抱有了極大的希望。他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出了龍少雲等人和楚楓是一夥的。人多了,說不定奇蹟就會發生!他突然覺得這個醜臉的小子簡直是世界上最可愛最聰明的帥哥了。
楚楓笑道:“很簡單,我們從下水管裡逃出去。以後每天我負責挖通水道,您負責警戒!”
“有工具?”戰無傷有點失望。他早就測試過石壁的厚度,就算有普通的利器也無濟於事。除非用石匠開石用的工具纔有可能成功!
“現在還沒有。急什麼呢?我想會有人給我送來的。”楚楓打了個呵欠,又倒下去睡覺。他睡覺的本事和刀法一樣的出色,就算在他耳邊電閃雷鳴、刀架在脖子上也照睡不誤,何況只是戰無傷激動不安的腳鐐拖地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