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然心底有些發憷,她隱約感到唐澈又要對她做什麼不好的事,他剛纔看她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
“呵,什麼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唐澈勾脣輕笑了一聲,笑聲,很短暫,僅是眨眼的功夫,他臉上的笑容就硝煙雲散的無跡可尋,繼而話語霸道而刻薄,“顧安然,開個價,從今天開始,我要包養你!”
開價?包養!
聽到這倆個詞彙,顧安然捲翹的睫毛氣得直顫,她咬着脣,感覺到自己全身的細胞都在咆哮着砍死他丫的,然後騰地擡起頭來,目光狠狠的瞪着他。
“唐澈,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顧安然是正經人家的閨女,從小就受過良好的家庭教育,不是爲了錢什麼都可以出賣的人!”
“我告訴你,金錢不是萬能的,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用錢買得到的,尤其是人的感情和尊嚴!”
顧安然說話的聲音很大,唐澈的耳朵被她的聲音震得嗡嗡作響,他目光定定的看着顧安然那張倔強的臉,神色略微看起來有些恍惚,半響沒有說話。
曾幾何時,他也認爲金錢不是萬能的,買不到人的感情和尊嚴,可他的初戀最終還是爲了錢捨棄了他。
片刻後,他斂回思緒,勾脣笑睨着她,“好,非常好,顧安然,你很驕傲,很有骨氣!我今天不勉強你!不過,很快,你就會把你的驕傲和骨氣都拋到九霄雲外,哭着來求我包養你的!”
唐澈用一副高高在上的王者姿態俯瞰着顧安然,帶着嘲諷的語氣說完這句話,便猛地轉身,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揚長而去。
哭着去求他……
顧安然渾身上下害怕的抖了抖,臉色微微泛白,她一動不動的坐在冰冷的瓷磚上,直到聽到一道震耳欲聾的摔門聲,她才身心疲憊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眉頭緊緊的鎖起。
她未來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
聽唐澈最後這句話的意思,他不會輕易放過她!
顧安然離開酒店後,就直接招了輛出租車回家,途中,她從出租車電臺娛樂新聞播報中,聽到了宮皓和韓恩熙一夜纏綿,豔照曝光,繼而宣佈即將訂婚的一系列新聞報道。
霎時,她緊咬着下脣,眼眶泛起了淚光。
宮皓還沒和她分手,就要和韓恩熙訂婚了!
他是什麼時候和韓恩熙好上的?
宮宅。
大廳內,季韻和宮琳娜母女二人坐在沙發上。
宮琳娜手裡捧着一份哈根達斯冰淇淋,一勺接着一勺美滋滋的吃着,心情看上去很好。
突然,她像想起什麼似得,擡頭看着季韻,出聲問道,“媽,哥和恩熙姐還沒起牀嗎?”
季韻正在看報紙,聽到宮琳娜的問話,眉頭輕挑了一下,繼而出聲喚傭嫂,“林嫂,大少爺和韓小姐醒了沒。”
“還沒。”林嫂接着微笑着說,“大少爺昨晚和韓小姐折騰了整整一夜,累着了,估計得睡到中午去了。”
“噗……”聞言,宮琳娜噗嗤一聲笑道,“媽,你昨晚那藥下得也忒猛了點吧,下次劑量輕點,可千萬別把哥給累成殘廢了,不然到時候咱們宮家的香火可就斷了!”
季韻聽到這話,滿臉憤怒,啪的一聲把報紙放在茶几上,擡眼瞪着宮琳娜就呵斥,“嘿,你這丫頭,怎麼說話的?有你這樣咒自己家香火斷的嗎?”
宮琳娜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斂起笑容出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媽,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的,我這個人向來都是這樣,說話口沒遮攔的……”
季韻哼了一聲,打斷她,“正是因爲你這樣,唐澈纔不喜歡你!”
“媽……”心裡的痛處被戳中,宮琳娜心情不悅的長喚了一聲,嘟着嘴說,“澈哥哥纔沒有不喜歡我,你別瞎說!”
“他若是喜歡你,昨晚帶走的人怎麼是顧安然不是你?”季韻這一開口,又揭開她一條傷疤。
宮琳娜一聽這話,心情更不好了,但她倔強的不肯承認唐澈不喜歡她的事實,“那是因爲顧安然身體不適,他要送她去醫院,所以才……”
季韻不想聽她自欺欺人的話,出聲打斷她,“娜娜,媽媽說過你多少次了,幸福是要靠計謀和手段去爭取的,你如果再不乖乖聽我的話,趁早和唐澈生米煮成熟飯,唐家下一代家主夫人的位置遲早要落到別的女人手裡。”
宮琳娜神色沮喪的開口,“這些道理我都知道,可澈哥哥又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哪有那麼好算計啊,而且我連和他單獨相處的機會都沒有,怎麼和生米煮成熟飯嘛……”
就算她脫光主動送上門去,也得唐澈願意碰她才行呀。
“沒有機會不知道製造機會嗎?”季韻恨鐵不成鋼的白了宮琳娜一眼。
“好了好了,媽,不要再說我和澈哥哥的事了。”宮琳娜心情煩躁的開口,繼而轉移話題道,“你還是想想,等會兒怎麼應付哥醒來後知道了你昨晚算計他和恩熙姐發生關係的事吧。”
“有什麼好應付的。”季韻運籌帷幄的說,“現在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我和恩熙的父母已經聯合對外發布了他們倆即將訂婚的新聞,你哥醒來後不管他有多生氣多不想娶恩熙,他和恩熙的婚事都板上釘釘了,沒有迴旋的餘地!”
宮琳娜嘴巴一撇,“話這樣說雖然沒錯,可就憑我對哥的瞭解,他一定不會輕易就範的,你別忘了,他現在和顧安然還沒有分手呢!”
“呵,這可由不得他!”季韻喝了口咖啡,又重新拿起報紙看了起來,她要的是門當戶對的兒媳婦,他和顧安然,必須分!
……
顧安然回到家後,簡單的收拾了幾套衣服,拿着她爲數不多的存款,隨便買了張機票,就去外地旅遊散心了。
宮皓和韓恩熙訂婚,而她又和唐澈貼身纏綿了一夜,她覺得自己現在的感情生活糟糕透了,如果再不去透透氣,她會瘋的。
爲了能夠安安靜靜的度個假,她重新辦了張卡,誰也沒告訴,原本以爲這樣就不會有人來打擾她。
可是她錯了。
她纔剛從自家公寓樓上下來,就被幾個衣冠楚楚的黑衣人攔住了去路。
顧安然認得他們,是她父親的人。
其中一個領頭的對她說,“大小姐,老爺現在有事要見你,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顧安然眉頭不悅的皺了一下,“如果我說不了?”
她現在心情不好,只想外出旅遊散心,誰也不想見,況且父親向來很少主動找她,每次主動找她都沒好事。
“那我們就只好對大小姐不客氣了。”領頭的人話音落,其餘的人就瞬間把顧安然給圍了起來。
顧安然眯了眯眼,知道自己勢單力薄,敵不過他們,當即氣呼呼的冷眼逐一橫掃過他們,音色冷冷的說了句:“好,我記住你們了,有種,以後你們最好別落在我手裡!”
話音落,她伸手猛地推開兩人,就徑直朝他們的車子走去。
見狀,其餘人連忙跟上。
一個多小時後,她回到了顧家別墅。
“小姐,你終於回來了!”看着她從小長大的福嬸站在別墅大院門口迎接她,臉上掛着闊別已久之後再重逢的欣喜。
自從四年前小姐和老爺賭氣搬出顧家後,她就很少見到小姐,如今見小姐回家,她竟然激動的忍不住哭了。
見福嬸眼底泛起了淚花,顧安然趕緊走上前抱住福嬸,繼而語氣哽咽的說,“福嬸,我想你。”
福嬸是顧安然母親從孃家來的傭人,在這個家裡,除了已經過世的母親,現在就屬福嬸最疼愛她了。
“小姐,我也十分想念你,走,小姐先趕緊進去吧,老爺還在大廳內等着你了。”福嬸溫柔的拍了拍顧安然的背,拎起她的行李箱,領着她往別墅大廳內走。
“福嬸,你知道我爸今天急匆匆的派人把我抓回來是爲了什麼事嗎?”走在福嬸身側,顧安然出聲向她打聽。
福嬸搖頭說,“不清楚,我只知道老爺今天心情不好,一從公司回來就板着臉,對誰說話都一副火冒三丈的樣子,小姐待會兒見了老爺說話小心點,儘量別惹他生氣,可別讓他有機會把滿身的怒氣都撒在你身上。”
“好,我知道了。”顧安然眉頭微微皺了皺,心情不好說要見她,莫非老爸心情不好的原因和她有關不成?
顧家別墅大廳內,氣壓史無前例的低,顧安然的父親顧啓明臉色陰沉沉的坐在主位上,旁邊坐着他的續絃妻子柳嫺。
“老爺,你就別再生氣了,爲了這點小事氣壞了身子可不值得。”柳嫺把手搭在顧啓明的手腕上,柔聲勸他寬心。
“哼,這是小事嗎?”顧啓明重哼一聲。
“今天,所有客戶都取消了和我們公司的合作,他們寧願賠錢也要和我解除合同,取消合作也就算了,我另外找合作伙伴便是。”
“可那些人一聽說我們公司的名字,怕的跟見了鬼似的,直接把我們公司派去談合作的人給拒之門外,再打電話聯繫就永遠佔線無人接聽狀態,擺明了絕不給我顧某人任何合作機會!”
“他們這是聯合起來要把我顧某人往絕路上逼啊!這還能算是小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