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這個大膽的猜想過後,唐澈把畫平放在茶几上,端起一旁的水杯,毫不猶豫的便潑了上去。
顧安然找到暖風機,風風火火回到客廳,一回來就看見唐澈朝畫上潑水,頓時忍不住憤怒的大叫,“你瘋了?!”
她跑上前一把將唐澈拽開,拿起全部被水浸溼的畫,心疼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這是父親唯一的遺物,現在徹底毀了,大哥和母親知道後,一定會心疼死的。
“安然,把畫給我。”唐澈沒有解釋,而是直接命令顧安然。
顧安然回頭瞪他,“你給我滾,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唐澈眉頭微蹙了一下,這才意識到顧安然在狂怒狀態,“你先把畫給我,等我有了實驗結果之後,我才告訴你,我爲什麼把這副畫全弄溼了。”
“實驗結果?這幅畫是我父親遺物,也是我養母生前視若珍寶的紀念品!你倒好,竟然拿去做實驗!你考慮過我的感受,我哥的感受,還有我父母的感受嗎?!!”顧安然越說越生氣,氣得胸口直抖。
“你給我走!我不想看到你!我永遠都不想再看到你啦!”顧安然憤怒的咆哮着並用力地將唐澈往屋外推。
“別鬧!”顧安然怒不可揭的情緒和蠻橫不講理的態度,觸動了唐澈憤怒的神經,他欣長的身體一側,胳膊肘用力地甩開顧安然的推囊。
“啊——”顧安然一個重心不穩,跌進沙發裡。
唐澈知道顧安然不會摔傷,便沒有立即伸手去扶她,而是直接彎身去拿畫,不想畫的一邊被顧安然壓住,在他使力扯畫的時候,空氣裡莜地傳來撕拉一聲響。
聞聲,顧安然下意識的看向畫,卻見,畫被一分爲二。
霎時,雙眼驚恐地睜大,嘴脣哆嗦着微張着,久久說不出話來。
而唐澈深邃的眼睛裡,浮起了一抹淺淡的惋惜,這幅畫畢竟是名畫,又是安然父親畫的,這樣毀了,真的很可惜。
可是,那個即將揭開謎底的秘密。
唐澈猛地彎下身子,又去拉扯被顧安然壓住的那半截畫。
顧安然見他毀了她父親的畫後,沒有絲毫的愧疚之意,連聲最基本的對不起都沒有說,又開始來搶畫,心裡的氣,頓時不打一處來。
她甚至開始在心裡懷疑,唐澈對這幅畫的秘密的重視度比她還要重,甚至覺得他不愛她了,他愛的人依然是莫思琪,那些說只愛她的話,都是騙人的謊言。
“滾——”使出全身的力氣用力地將唐澈往後踹開。
“shit!”差點被踹中命根子,幸好閃的快。
唐澈痛的皺眉,再次擡腳朝顧安然靠近。
顧安然迅速拔槍瞄準,“不準動,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開槍了。”
顧安然說話的聲音和她的眼神一樣冷,都像南極洲萬年不化的冰雪一樣,寒冷刺骨。
看到這樣的顧安然,唐澈擰緊眉頭不敢再向前走動了。
在他的記憶中,顧安然從來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他,除了冷,還有殺氣。
他意識到顧安然氣的不輕,想了想後,出聲解釋道,“安然,你誤會我了,我不是故意要把這幅畫撕成兩半的……”
顧安然打斷他,“滾,我不想聽你解釋。”
唐澈眸色一暗,深受打擊地降低說話的聲音,“我剛纔只是太心急了,太想知道這幅畫裡的秘密,我沒有注意到畫被你壓住了,所以才造成了這樣的悲劇。”
顧安然冷笑,“怪我咯。”
唐澈無奈地拖長聲音,“安然,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這只是一個意外,你不要生氣了,好嗎?”
唐澈發誓,天底下,只有顧安然有本事讓他這麼低聲下氣的祈求一個女人的原諒。
顧安然輕嗤了一聲,冷眼瞅着唐澈,然後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個字,“滾——”
唐澈的眸色立刻冷了下來,他也是有脾氣的,“安然,我不是故意的,要我說幾次,你纔會相信?”
顧安然冷冷地說,“在我看來,你就是故意的,說一萬次,我都不會相信你。”
“……”
唐澈深感頭疼的抿着脣,心裡快瘋了。
“顧安然,你現在怎麼回事?怎麼一點都不講道理?”低沉的嗓音中飽含着濃濃的自責和越來越難以抑制的憤怒。
顧安然的瞳孔驟然一縮,迸射出更加憤怒的光芒,“我不講道理?!我怎麼不講道理了?這幅畫是我父親的遺物,我養母生前看的比她生命都還要貴重的東西,我和我哥平時連摸它一下,都不敢使力,深怕把它弄壞了。”
“可你對它做了什麼?拿水潑它!用力拉扯它!把撕成了兩半!!你把它徹底毀了!我生氣一下難道都不應該嗎?”
唐澈理虧,放緩聲音說,“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拿水潑它是有原因的,我發現藏在裡面的秘密了。”
顧安然聽完他的話,心瞬間冷的徹底,他果然在意這幅畫裡秘密,他果然對她們林家的秘密有所圖謀。
冷着臉沉默了幾秒後,顧安然勾脣冷聲一笑,“我家的秘密,關你屁事,你這麼激動幹嘛?”
唐澈抿脣不語,他覺得顧安然已經徹底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現在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會相信。
他不願意轉身離去。
很多時候,一轉身,就是一輩子。
他要留下來修復他和顧安然的關係。
顧安然拿着槍指着他,他不敢上前靠近她半步,只能用堅定的眼神告訴顧安然,他不走。
顧安然見他直接開啓了死皮爛臉模式,雋秀的眉頭驟然一蹙,修長的食指扣動槍舌。
“砰——”子彈打在唐澈腳邊的地板磚上,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唐澈視線落在腳邊被擊中的地方,停頓一秒就回到顧安然臉上,黑瞳裡,盈滿難以置信和失落,他最愛的女人竟然無情的對他開槍了。
喉嚨難受的鼓動了幾下,唐澈極度受傷地問,“安然,我們到底怎麼了?”
低沉而又黯啞的聲音裡透着無盡的哀痛,顧安然聞言,心尖下意識的痛的發顫,眼睛裡更是難以控制的蒙上了一層霧氣。
良久之後,她纔出聲說,“我也很想知道我們到底怎麼了,你走吧,我想靜靜,等我們知道我們倆到底怎麼之後才見面吧。”
唐澈的臉上浮起無處可藏的挫敗感,他不想走,掙扎了一會兒後,還是選擇尊重顧安然,“安然,我不知道你怎麼了,我只知道我很愛你,我不想,也不能失去你,你想靜靜,那我給你時間,不過,我希望不要太久,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對你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
顧安然擰着眉頭將他從頭到腳掃了一眼,“你在威脅我?”
唐澈直言不諱,“對,我在威脅你。我說了,我不能失去你,所以,一旦你做出要徹底離開我的行爲,我就會憤怒的發瘋,然後不惜一切代價,把你抓回來……”
顧安然反感的打斷他,“抓回來做什麼?像以前一樣,把我關起來,綁着,肆意玩弄嗎?”
唐澈聲音擲地有聲的回答,“對!”
“唐澈,壞事做多了,死後是要下地獄的!”顧安然忍無可忍地朝他吼。
“就算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經受千刀萬剮下油鍋之苦,落得在地獄永世不得翻身的下場,我這輩子都不會容忍你離開我!”唐澈目光定定的凝視的顧安然的雙眼,聲音悠長淺淡的說完這句話,便毫不猶豫地轉身走了。
顧安然凝望着他欣長挺拔的背影,臉上的表情有些發懵,纖纖細手捂上胸口,心跳聲如雷鼓動。
顯然,唐澈轉身離開前那句話,已在她心裡掀起了驚天駭浪。
內心的聲音告訴她,她愛唐澈,她不想和唐澈分開。
這些,她知道,她都知道。
可是,唐澈最近所做的事情,讓她真的很沒有安全感。
他和莫學姐曖昧,又對她家的秘密有所企圖……
對了,畫裡的秘密。
顧安然從沙發上下來,蹲在地上,連忙將被唐澈撕成兩半的畫重新拼湊在一起。
然後拿着一邊暖風機哄幹,一邊仔細的盯着那幅畫瞧,瞧了老半天之後,都沒瞧出任何端倪來。
“叮——”進了一條短信。
顧安然聽到提示音,扭頭把茶几上的拿起,解鎖閱讀短信。
短信是唐澈發來的——
【畫裡的秘密藏在被水浸溼的紙和燈光下】
看完這條短信,顧安然的眼睛瞬間閃閃發亮了起來。
畫上的水還沒有幹,她趕緊把暖風機關掉,迅速把半截畫高舉起來,放在水晶吊燈的強光底下照射,接近着,她就看到了許多隱形的文字和數字。
文字是奇形怪狀的古文,她不認識。
不過,她覺得這些文字和數字就是藏在這幅畫裡的秘密。
顧安然興奮的放下畫,拿起就直接撥通了蕭景煥的電話,“哥,我好像發現,藏在老爹那幅畫裡的秘密了。”
電話那端的蕭景煥聞言,靜默了幾秒,然後才半信半疑地問,“真的假的?”
“應該是真的,我在畫上發現了很多古文和數字,我覺得那些文字和數字就是解開秘密的線索,可是,我不認識那些古文,你快找兩個專家回來研究研究。”
“好好好,我馬上回來。”蕭景煥掛斷電話後,便對邢永安說,“刑叔,安然發現了爸藏在那幅畫裡的秘密線索了,需要人翻譯古文,我記得你好像懂古文,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