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皆看着她,有關切的,同情的,不忍直視她的,仍在震驚中的。
簡鍾晴脣邊噙着一抹了然的笑,她對簡陽點了點頭,又模凌兩可地搖了搖頭,“哥哥,剛纔,爲了你,我拋下了尊嚴去求他,現在,同樣的,爲了他,我求你。我求你,放過他,放過,他們——”
她就這麼認定他及不上簡陽?席御南眉頭蹙起,心底說不出的森寒。
簡陽搖了搖修長的食指,他薄脣輕啓,嗓音懶散,且毋庸置疑,“不行,顏顏,不管你說什麼,哥哥都答應你,唯有這一件事情,不行。”
他說罷,冷凝殺戳的眸光準確無誤地劃過衆人,最後定在席御南臉上。
沒碰上也就算了。
既然碰上了,二者交鋒,這個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二人目光不期然地對上,氣氛驟然變了!
衆人還沒來得及看清他們的動作,直覺眼前兩道風影飛現,再定睛一看時,兩人已經拳腳生風,完全沒有留力地衝對方身上招呼去。
兩人實力旗鼓相當,簡陽手上靈活揮灑的是一把柔軟的黑劍。
而席御南相比之下,顯得被動多了,他沒有武器,開始還能從容面對,但是,吃了幾次暗虧之後,逐漸有些力不從心。
他要顧忌的不單只是簡陽的進攻,還有簡陽時不時往覃媽等人身上招呼去的劍影。
最後一次,他被割破了衣裳,劍峰差點沾上他的皮膚,那一幕,看得衆人膽戰心驚,汗流浹背。
簡陽笑容妖美得瑟。
席御南不着痕跡地瞥了眼割開了的袖子,冷峻的眉宇更加陰沉了。
阿瑟受了傷,又被束縛着無法動彈,親眼目睹席御南差點被有毒的劍刺傷,急得一口氣卡在喉嚨間,驚天動地地咳嗽起來。
他這一咳嗽,原本已然有些止住了的血,又開始往下流。
小鐵釘急得滿腦門淚,“鍾晴姐,你快想辦法呀!”
這一聲,使得衆人將全部希望寄託在簡鍾晴身上。
眼前兩個男人,都是爲了一個女人而戰。
能制止他們的,唯有這個女人。
簡鍾晴幽幽回過神,望着滿懷期待的衆人,覃媽與小鐵釘緊張兮兮地都衝她連連點頭,阿瑟努力對她笑,但那笑太苦,夾雜着太多。
至於華安染,她也笑,“顏顏,不管你選擇誰,媽媽都支持你。”
聽聽,這是什麼話兒?
她就知道,這女人從來都是自私的。
以前,因爲自私,她明明頂替了盛月的身份,嫁給了簡燁,卻跟席郜清藕斷絲連,最後鑄成無法挽回的大錯;
後來,事情瞞不住了,她選擇拋棄親生女兒,離家出走,一了百了。
現在,自己要面臨生死選擇,她卻自私無恥地告訴自己,她會支持她任何選擇。
這女人給了她生命,可是她的出生,與存在,根本是一個笑話。
現在,她活夠了,不想讓別人看她笑話下去了——
兩個男人還在打鬥中,席御南好幾次差點被軟劍所傷,堪堪避過一劫,又得分神去護着覃媽等人安全,被簡陽乘虛而入,是遲早的事情。
大家重新被吸引了注意力,呼吸停止,一顆心吊到了嗓子眼。
誰都沒有注意到,簡鍾晴是什麼時候爬到窗戶上的。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