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
坐落於深山雪嶺的歐式城堡裡。
“碰碰碰!啪——”
“啊!啊啊啊……”
伴隨着陣陣刺耳的東西砸碎的聲響,男子痛苦壓抑的嘶吼聲隱約從隱秘的地下室傳來。
地下室裡,遍地狼藉,櫃子砸爛了,玻璃,木條橫七豎八躺在地上,原本陳設在櫃子裡的藥瓶子滾滿地,藥丸到處都是,混着褐色的藥汁,融化成五顏六色的彩虹,空氣中散發着濃濃的苦澀的味道。
就在這麼混亂的條件中,簡陽猩紅着血眼,瘋狂了似的,不斷地擡腿踢打着被他逼向角落的樑冬。
拳腳生風,那武裝軍快狠準地靴落到身上,可憐樑冬毫無招架之力,被踢打遍體鱗傷,鼻青臉腫,渾身血跡斑斑,卻只能麻木地舉起手臂,儘量遮擋住頭部的位置,避免致命性的傷害。
“我命令你立即研發出解藥!你聽見沒?解藥!我要解藥!”體內劇毒的發作,又一次令簡陽迷失心智!
他痛不欲生!他肝腸寸斷!他受盡煎熬!那切膚之痛,居然比當初在戰場上受過的所有刀殺槍殺加起來還要令他痛苦不堪!
那樣非人的折磨,他總覺得,再得不到解藥,他下一秒,便會身如枯槁,奄奄一息,動彈不了。
以前他未曾想過要死!今時今日,他的顏顏終於回到他身邊,他又怎麼容許自己輕易就死?
解藥!
解藥!
他需要解藥!
被逼迫得突突亂跳神經錯亂了似的腦子反反覆覆都是解藥二字,之前劇毒發作時候,再怎樣摧殘的鈍痛,都沒有令他屈服,今日簡陽卻亂了,生平泰山崩於前不動於色的運籌帷幄的他,居然在死亡二字之前,生出手足無措的錯覺。
“樑冬!我命令你立即研發出解藥,你聽見沒有?!”他踢打個筋疲力盡,大口大口沉沉喘着氣,如同受傷被困於一隅的深山猛獸。
樑冬浸泡在血色當中,身體各處辣辣的痛,他像是一條垂死的魚,頻頻吸着氣,張開口,愣是回答不出一個字。
這樣的反應,使得簡陽不耐,居高臨下地踩着他,臉色陰森森的,眨眼的時間,手中多出一條細細的鋼煉的鞭子。
猝不及防的,空中劃過一道烏黑的光澤,啪的一聲響,倒塌在地上的樑冬,如同蝦米將自己身體摺合在一起,“啊!……”
“我命令你立即做出解藥!聽見沒有?!”
“……”聽見是聽見,可是解藥哪是說做就能做的?簡陽身上的毒素太多,破解了一種,還有另外幾種,更不說,由這些毒素在人體內摻雜久了,衍生出來的新的毒,樑冬已經試過許多方法,通通沒用,頂多能幫助緩和簡陽的痛苦。
自從簡顏回來,簡陽越發地沒有耐性,屢屢劇毒發作,便折磨他死去活來。
樑冬抖抖索索地顫慄着,脊背受的那一鞭子,着了火般火辣辣的刺痛,他咬着牙,眼前陣陣暈厥,還沒找到焦距,冷不防又捱了一鞭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