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御南!”
“席御南!!”
“席御南!!!……”
她覺得他不理智,聲聲叫喚,一聲比一聲尖銳。
他倏然醒悟過來,猛地鬆開了手不,森冷得嚇人俊臉撇向一邊去,“出去!”
簡鍾晴大口大口喘着氣,幽幽回過神來,有些呆滯地扭轉頭,淡定地看了他一眼,站起來。
衣裳有些凌亂,她伸手整了整,然後慢慢地邁開步子,手放到門把上,她深深呼吸一口氣,沒有回頭,她說。
“席御南,算我求你了,我做錯了事,你生氣,你可以衝我撒氣,罵我打我,怎樣都行,可是,不要這樣對我……若是你不想聽見我的聲音,我可以不說話,若是、若是你不想看見我,我可以不在你面前出現——”
身後轟然響起了東西被掃落地的聲音。
簡鍾晴停頓了下,還是沒有回頭,須臾才接着說去,“你眼睛看不見,你心裡難受,你想找事情發泄,這感受我理解,可是,能不能不要——”
“滾!”男子滔天怒火響起。
簡鍾晴痛苦弟弟闔了闔眼,聲音再次響起來,沙啞得很,卻異常鎮定。“席御南,你這樣,折騰的不單止是我,還是你自己。”
又一輪東西被掃落地上。
無需回頭,簡鍾晴也猜到後面是怎樣的一片狼藉。
她需要去收拾嗎?不收拾的話,他待會可能會傷到自己。
不!還是暫時先不要去了,他正在氣頭上,讓他發泄出來,也是好的,氣總憋在心裡,發泄不出,對身體不好。
席御南壓抑地低吼着,“滾!我就是個瞎子,也不需要你的同情!”
同情嗎?簡鍾晴苦笑,“我也希望,如果只是同情,該多好。”
至少不會傷心。
至少不會後悔。
至少,還能坦然面對他,不會因爲心動,而心疼。
她說完這一句話,拉開房門,出去。
書房裡,孤傲的男子頹然一震,手中掃落東西的動作停了下來,他腦袋迴響着簡鍾晴臨出去之前的那一句話,臉色陰鬱,陷入無盡深思當中。
……
如此,彼此壓抑着敏感而暴動的情緒,過了一夜,
第二天,便有車子來接席御南。
簡鍾晴很意外,席御南並沒有跟她提過這一回事。
席御南並沒有讓簡鍾晴也跟着去,出門的時候,只冷冰冰的交代一句,“我回來吃晚飯。”
簡鍾晴淺淺地應了一聲。
似乎,兩人昨夜並沒有激烈的爭吵過。
又似乎,兩人昨夜的爭吵還沒有緩和過來。
席御南便出了門去了。
剩下空蕩蕩的房子,還有簡鍾晴空落落的心。
人是殷離派來的,目的地是送席御南接受治療。
一屋子國內外的最權威的醫生都齊聚在屋子裡,輪着給席御南看眼睛,結果,又一次次地叫人失望。
到所有權威專家被暴怒的席御南趕出門外的時候,殷離走了進來。
數十年瞞着世人扮演着同一個角色,不用問,席御南也知道是誰進來了,他的嗓音又冰又冷,“我跟你說過了,我的眼睛不可能治好!”
殷離沉默,“有一個人可以。”
席御南抿脣,臉色幽深,他沒有說話。
殷離看了他一眼,薄脣勾着果然如此的笑,又痛心疾首地說,“我想你也早想到了。”只是,想到了,卻不肯主動去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