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否決了,補充道,“不,應該說,是是非分明。”是非分明到,近乎冷血無情。
那是他的親生父母,可他說起他們來,完全沒有任何的語調起伏,那冷漠的神態就跟在討論陌生人似的。
“你謬讚了,我的是非分明偶爾只對人,不對事。”席御南話中帶話地勾了下脣。
華安染若有所思地低下頭,這樣寡情薄倖,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她今日來這一趟,是不是來錯了?
席御南睇她一眼,念在她身份特殊的份上,他已經給足了面子,但是這般沒有效率的談話,完全浪費時間。
不想再在這些沒有意義的談話上兜圈子,他薄脣輕啓,乾脆利落地就進入了主題,“我想你今日找上門,並不是爲了緬懷我的父母親而來,你不妨直接說明你的來意。”
華安染神色一緊,審視的眸子在眼前高深莫測的年輕人身上打轉一圈,對方不動聲色,那坦蕩蕩的表情,與其說是客氣等她發話,不如說是懶得多費脣舌去問她何事。
裴紅玉的兒子呀,怎麼比裴紅玉還要臭脾氣?
她嘆口氣,認命地承認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我確實有求於你。”
席御南眉宇暗含譏諷,“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忙?”
華安染一絲不苟地正視他,“這事與我那苦命的女兒有關。”
席御南靜待下文。
華安染苦笑,“我進門的時候,就告訴你,我的身份,我女兒,簡顏,我想,你知道她的事情,比我還要多的,哦,對了,我都忘記了,她後來擅自改了名字,叫簡鍾晴。”
這兩母女果然是兩母女!求人沒個求人該有的態度,一副我求你辦事,是對你恩賜的模樣!真可恨!可見對方提及簡鍾晴,席御南稍微收斂了臉色,“您請說。”
華安染毫不隱瞞,“我希望你能把顏顏安全帶出紅門。”
席御南望着她,“理由。”
華安染遲疑,“你不是跟顏顏她……?”
席御南抿脣,“我會把她帶回來,那是我個人決定,而你要求的事情,我需要聽你這邊的理由。”
華安染出身紅門,當初她的離開,已經是一個疑團,按道理說,簡鍾晴是她的女兒,回紅門去,她沒反對的理由,何況,當初,就是她將未足歲的簡鍾晴放棄在紅門的。
如果說,她知道簡陽對簡鍾晴的心思,那麼,理所當然,由她出面,解決這個問題,會更好。
可是,她找上他,明擺着,是不出面。
這當中,情況很奇怪。
席御南若有察覺地停頓了下,緊接着問出第二個疑問,“另外,我還需要知道,你當初不惜丟棄鍾晴,也要離開紅門的原因。”
他問的不過是前塵舊事,可華安染居然退縮了,“原因重要嗎?”
“伯母,我希望你能明白,只要更多地掌握消息,我才能在最短時間內救她出來。”見她舉棋不定,席御南嘲諷地低笑一聲,“或許,你覺得這個女兒二十年多前就放棄了,如今,救不救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