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長姓於,是個臉容周正的中年男子,渾身上下充滿學術派的氣息,從進了會館大門,就開始無比沉醉口若懸河地介紹道:“畫的珍貴在於它所表達的深遠意見,一幅好的作品能永傳於世,它是無價的……”
“席先生,簡小姐,你們可以看看,這幅圖叫格爾尼卡,它的價值就在於畫家用新穎,深刻,抽象的表現手法將殘酷的戰爭詮釋的淋淋盡致,把戰爭的發人深省剖析開來給人看,這種影響是可以穿越膚色,穿越種族,穿越時間和空間的,是有深刻的歷史高度的——”
“唉!”女子悠長的嘆氣聲顯得唐突。
“也許戰爭這個題材令人感覺不愉快的?簡小姐,我們可以看看別的。”
於館長人聞多見廣,見簡鍾晴怏怏不快的樣子,機警的手勢一變,立馬指向旁邊被玻璃框圍住了的一幅畫。
“你們請仔細看看這張晚鐘,雖然表現的是兩位普普通通,穿着樸素,沒有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勤勞農民,但是他們臉上對於上帝的虔誠,對於平凡生活的熱愛,感情飽滿,具有深刻的影響力和感染力……”
“啊唔!——”簡鍾晴一聲嬌媚的哈欠打斷他。
蓄意的搗亂,終於引起凝目望着畫的清冷男子注意。
席御南垂眸,看着旁邊要麼撐着額頭,唉聲嘆氣,要麼掩住口哈欠連連的簡鍾晴,笑意攀上眉梢,“怎麼了?”
低沉的嗓音在人不多的展覽會場,額外的冷漠。
簡鍾晴沒精打采地垂着頭,“席少,怎麼帶人家來這呀!好悶啊……”
含笑的目光瞟過她,席御南明知故問,“不喜歡這裡?”
她沒好氣地答,“畫展有什麼好看的呀!”
自從那一晚,她足足花了一個通宵的時間,身體力行地跟他探討了,爲什麼她手機裡沒有存他的手機號碼這個問題之後,兩人已經兩天沒見。
雖說分開以後,她確實沾了席御南不少光,但是這挑剔難伺候的主也沒有讓她白佔便宜,他倆不見也有不見的好處。
況且,在媚跳的一場舞,她付出代價不小,但是收到了極大的反饋。
這兩天明顯多了許多客人上門登記,個個指名要參加下個月的dancingparty,通通由明姐應付,而她躲在辦公室裡,忙得不可開交,一方面要統計增加的客人信息,另一方面,還得保證下個月的dancingparty有質量,有水準,而且,環節緊湊,還不能出錯!
雖然有明姐從旁指點協助,但是,終日繃緊的精神狀態,一天二十四小時,恨不得能掰開,當四十八小時來用,這種打仗一樣的非人生活,還真不是一個累字能形容!
加上尹窈窕那隻鴕鳥,她給了她三天考慮時間,今天再不回來,她得站到容錦身邊,賣友去了。
纔剛發了信息給容錦,一聲招呼也沒有的,李秘書親自現身說接她走!
他以爲人人像他一樣,凡事不用親力親爲,只要舒舒服服坐在辦公室,一個指令傳下去,自然有人鞍前馬後,替他完成任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