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告誡她,席總最近心情很糟,能安撫則安撫,沒成算的事情,先閉脣不語。
想起侄子的交代,李醫生字斟句酌,“我確定不了簡小姐被喂的藥,包含什麼成分,要研製出來,才能對症下藥,這需要……很長的時間,所以,如果單靠藥物保守治療的話,得取決於我多久能試出簡小姐當初吃的藥,當然,如果能配合外力因素的話——”
“什麼是外力因素?”席御南面無表情打斷她。
李醫生平靜無波地看對方一眼,“目前來講,簡小姐對席先生反應最激動,所以,能幫助治療她的最佳的外力因素,是席先生你。”
席御南垂眸,“我需要做什麼?”
李醫生遲疑着,“先順着簡小姐的意思。
”
“說具體些。”某人不耐煩了。
“呃,我剛纔和簡小姐聊了下,簡小姐她對你好像有些牴觸……”李醫生立馬試探性地說出心底意見,見席御南臉沉如滴水,當即改口道,“當然,這也有可能是簡小姐恢復記憶過程中,以往某些記憶片段產生混擾導致,雖然我們心知肚明這不是事實,可是簡小姐不知道啊,所以,如果能行的話,最好委屈下席先生你將錯就錯,先在簡小姐跟前,攬下錯誤,讓簡小姐把心結打開,接受席先生了,席先生再試圖糾正她錯誤的認知,相信這樣,簡小姐會比想象中更快恢復的
。”
李醫生婉轉說完。
廳子裡靜悄悄的。
一時間沒人說話。
正式晌午時分,外面陽光明媚,可廳子裡昏昏沉沉的,視線極暗,唯一能透出一點光亮的,也就是席御南跟前那條窗簾縫了。
可就那點光線,根本驅散不開屋子裡的陰霾。
在李醫生惴惴不安的等待中,席御南沉吟許久,才心不在焉地回,“所以,你意思是,要她接受我,我得先認錯?”
男子並沒有任何發怒的跡象,可不知怎的,李醫生突然覺得壓力山大,氣氛好像比剛纔還要沉重窒息了。
“原則上,是這個意思。”
“攬下莫須有的罪名之後,我還得順着她,對吧?”
“對失憶症人,尤其是她這種因爲藥物導致的症狀,適當的時候,還是得用手段刺激一下,但能順着的時候,最好先順着。”
“所以,不管怎樣,我以後做什麼,都得看她臉色,她高興了我才能做,她不高興,我適可而止,是這個意思嗎?”他嗓音越來越輕了。
呃……“席先生,其實還不至於這麼糟糕。”
只是,她希望他做的,與他現在說的,相差不離十就是了。
這一切不都是爲了治病嗎?
李醫生汗涔涔的。
之前李輝曾在她跟前提過,姑媽,席總不好惹的。
李醫生那時候還覺得李輝想太多了,席御南這年輕人確實非同尋常,至少她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比他優秀比他出色的年輕人。
可是,這一回,站在她面前的席御南,明顯比之前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