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池愕然:“我家奶奶?”
都道是家和萬事興,可老夫人這位當家卻惟恐天下不亂。。顧月池不明白,她到底心裡在想些什麼。話說回來,關於老夫人,她好像一直都沒琢磨透。
“就是你家奶奶。”凌瀟瀟淡淡笑笑,“託她老人家的福,昨日在佛堂內姨丈跟姨母可算真的撕破臉了。”話剛說完,凌瀟瀟便毫無形象的斜靠着牀廊坐在了顧月池的腳下。
“不會這麼嚴重!”暗暗嘆了口氣,見凌瀟瀟居然坐到了牀上,顧月池噌的一下擡腳便踢了一腳:“滾下去。”
這是什麼年代?男女授受不親的年代,他居然敢當着別人的面坐到她的牀上。顧月池就奇怪了,怎麼說他也是十一皇子,她該好好巴結奉承的,可她看到他就來氣,對他更是不計後果的零容忍。
一個病怏怏能有什麼勁兒,就算當着裴慕雲在凌瀟瀟也絲毫不覺得丟人,捱了顧月池一腳後,凌瀟瀟卻只是毫不在意的笑笑:“比你想像中的嚴重多了。”
“呃?”見凌瀟瀟一副死賴着不換地兒的樣子,顧月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據我所知過去爹跟孃的感情很好,即便娘因爹納妾而進了佛堂,倆人也沒有真正撕破過臉。”
“你們先聊會兒,我去配藥。”顧月池此刻與凌瀟瀟談的是顧家的家事,裴慕雲覺得自己一個外人留在這裡也是多餘。
知裴慕雲是有意迴避,顧月池輕輕一笑,滿是感激的道:“有勞裴大夫了。”
微微頷首,裴慕雲對奶孃道:“今日要多熬幾副藥,煩勞奶孃同行。”
看了顧月池一眼,見她對自己點頭,奶孃笑着對裴慕雲道:“裴大夫客氣了,給小姐熬藥是奴婢的本份。不過……”她有些擔心顧月池。
見奶孃一臉擔心的看着顧月池,凌瀟瀟擺擺手道:“奶孃放心的去熬藥,這裡有我呢。”
“是!”點了點頭,奶孃同裴慕雲一起出了門。
“過去沒撕破過臉,不代表現在不撕破臉。”屋子裡沒了外人,漂亮的眸子眨了眨,凌瀟瀟接着說道:“過去姨丈納妾是被逼無奈,姨母入佛堂不出則是氣極所爲。不過昨日便不是這麼回事兒了。”
眉頭一直未曾舒展,顧月池猶豫着問道:“你適才說爹是因我大病才遷怒孃的,此話從何說起?”
兩口子打架,她爲何是由頭?
耷拉在鞋榻上的腿一下一下的抖着,凌瀟瀟反問顧月池:“我聽老夫人說,小月月失憶了,此事當真?”仔細說起來他與顧月池也已七年不曾相見,七年前,他們兩人都還是孩子,此刻就算顧月池認不出他也在情理之中,不過他沒想到她是失憶了。
實在不喜歡小月月這個稱呼,也知道就算再強調無非是惹自己動氣,故意將此忽略,顧月池點點頭道:“我確實是失憶了,以前的事情一點都想不起來。”
凌瀟瀟點了點頭,難得正經的道:“那你對姨丈與姨母之間的隔閡知曉多少?”
“我知道……”想到今生自己的處境,顧月池笑容苦澀的道:“娘當初是因爲爹納妾而一怒進了佛堂。”
凌瀟瀟點點頭:“當初姨母進佛堂確是因姨丈納妾所致。”
顧月池會意的點點頭,又是苦笑:“因爲氣極,她連我這個女兒都不顧了。”之餘這一點,她覺得趙氏真的有些自私。一個做母親的,怎會捨得扔下剛剛呀呀學語的孩子?可她就是那樣做了。
“小月月不要傷感,你還有哥哥疼。”凌瀟瀟再次擺出一副嬉笑嘴臉。
“咦……”有些嫌惡的睨了凌瀟瀟一眼,道:“身爲堂堂的十一皇子,你能不能自重一些,真是可惜了這張好麪皮。”
“你是在誇我長的好看麼?”故意曲解顧月池的意思,凌瀟瀟將話題帶回正題:“簡單扼要,我來簡單與你說說昨日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
“你居然偷聽?”天哪,這傢伙!
“誰偷聽了。”一副光明正大的樣子,凌瀟瀟義正言辭道:“我只是在佛堂外的樹上待了會兒,怪只怪他們兩人‘談話’的聲音太大。”
白了他一眼,顧月池懶得跟他白費脣舌。
嘿嘿一笑,凌瀟瀟好似閒話家常一般:“他們夫妻之間的談話大致是這樣的,姨丈指責姨母沒有盡到母親的責任,害的你自小身子不好,而且在你出事之後也未曾出佛堂照顧,說她自私、薄情,不配爲人母。”
顧月池撇了撇嘴:“他眼下如此說我娘,以前卻那般對我?難道就不自私?”
這倆夫妻還真是天生的一對。
趙氏因爲顧振濤納妾,氣急之下扔下她進了佛堂,確實不是慈母所爲。而顧振濤呢?他奉母命納了三個妾侍,卻爲了讓趙氏自己走出佛堂,而對她這個病弱的女兒不聞不問,就不自私了?
其實今日的顧月池落得如此,他們兩人誰都脫不了干係。
伸手打了一個響指,凌瀟瀟笑道:“姨母就是這麼反問的。”
“呵——”苦笑一聲,顧月池暗道,還真是半斤八兩。
識趣的打住,凌瀟瀟不再提那對互相指責的夫妻,而是瞄着顧月池說道:“說實話,那麼多年不見,小月月你越長越像姨母了。”
眉頭蹙起,顧月池看向凌瀟瀟:“皇上纔剛剛召你回京,你難道就沒事可做麼?”
對於小月月的稱號,抗議多次無效之後,顧月池也懶得去糾正了。
面色依舊,凌瀟瀟嬉皮笑臉道:“當然有事做,不過那些事跟你的病比起來根本就不算是事兒。”
“呃……”
顧月池無語!
“好啦,好啦!”似笑非笑的從牀榻上起身,凌瀟瀟把玩着手裡的摺扇,“我此行只是爲了讓你知道,姨丈跟姨母之間尚還有情,若是你加把勁兒……”沒有繼續說下去,眨了眨眼,凌瀟瀟對顧月池道:“我的意思你明白的。”
有句話說的好,沒有愛哪裡來的恨?
顧振濤和趙氏兩夫妻既然可以爲了顧月池而爭吵,就說明他們之間並不是沒有緩和的機會,而這個機會,就是他們爭吵的源頭——顧月池!
“明白。”頭痛的撫了撫額頭,顧月池道:“我要更衣,你是不是該回避一下。”
“其實我真不想回避!”恬不知恥的湊了湊臉,凌瀟瀟在顧月池發飆之前向後退了兩步,然後得意洋洋的往門外走去。“哦,對了!”
在快要跨出門檻的時候,他突然頓住腳步,回頭看向顧月池道:“若想撮合姨丈和姨母,一定要當心聚福堂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