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
就如老夫人所說一般,因是爲皇子們選妻,朝廷中的官員千金和下階的名門閨秀全都趨之若鶩,明年開春的選秀之激烈可想而知,若想在一干人中做到最好談何容易。。
想讓她做到最好,顧月池暗歎:恐怕只能是在老夫人做夢的時候。
趙氏繼續道:“當然,選秀伊始,也會有人忙碌不堪。”嘴角彎起,她笑笑:“比如說送些精貴之物給皇后娘娘或是皇上最寵幸的妃子。雖這樣說有些不敬,不過……雖身爲帝王,皇上首先是個男人,枕邊風同樣適用於他。”
聽了趙氏的話,顧月池暗暗思忖:到時候之中的各位妃嬪應該也會爲了自己的利益讓各自一派的心腹當選!
瞥着顧月池一臉沉思模樣,趙氏笑着詢問道:“池兒可有意參加明年開春的選秀?”
作爲一個母親,她虧欠女兒的太多。
趙氏早已在心中暗下決定,若顧月池想要日後風光無限,她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幫她爭取,若進宮不是她心中所想,她就一定不會讓老夫人左右於她。
擡眼看了趙氏一眼,顧月池無奈道:“其實女兒根本就不想進宮選秀,只是奶奶早做了決定。”
趙氏不禁一笑,慢慢的又喝了幾口茶,待到奶孃添了新茶,她才說道:“娘明白你的意思了,既然無心,那選秀的事情就此便罷了。”
端着茶杯的手收緊了幾分,顧月池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母親是說女兒不用參加明年開春的選秀?”
笑看着顧月池,趙氏肯定的點頭道:“你既無意,便不用參加,娘與你做主便是。”
“可奶奶那裡……”
當初老夫人讓顧振濤納妾,雖趙氏一百個不願,可最後還是如了老夫人的願。
“母親那裡你無需擔心。”似是猜到顧月池心中所憂之事,趙氏笑了笑:“人總是會變的,就像如今的我……”搖了搖頭,趙氏端起桌上的茶盅,目光清遠,似是沒有焦距:“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顧趙氏了。”
顧月池臉色稍稍一變,十分乖巧的不再多問。
有了趙氏這個親孃在前,什麼事情都用不着她操心,沒了要進宮選秀的壓力,顧月池只覺生活前景大好,心情自然不錯,加之有裴慕雲的妙手,她的病情也漸漸趨於緩和,像以前那種動不動就咳上許久的症狀發作的越來越少。
春日和煦,百花正豔,不知不覺中已到了三月下旬。這一日一早,天剛矇矇亮,奶孃便來叫了起。一覺醒來,顧月池只覺神清氣爽,渾身舒坦不已。
由秋玲伺候着洗漱更衣,梳了時下最盛行的墜櫻髻,顧月池依舊不施脂粉。看着桌子上奶孃剛剛擺好的早膳,她不禁蹙眉:“娘不跟我一起用膳?”
自趙氏出佛堂之後,顧月池便改了在寢室用膳的習慣。每日辰時,她都會到前廳跟趙氏一起用膳。
“夫人起的早,已經用過膳了。”笑着扶顧月池坐下,奶孃將箸子比齊遞了過來。
“用過了?”微微咋舌,顧月池看了看牀榻邊上的更漏,呢喃道:“才卯時二刻就用過早膳了?”這也太早了點兒。
“昨兒個小姐睡下的早,二更時許顧媽媽過來傳話,說老夫人要夫人和小姐一早就過去。”對顧月池笑笑,奶孃說道:“也是昨夜,夫人讓奴婢知會了幾位姨娘和兩位小姐,要她們早些過來,到時候一起過去給老夫人請安。”
“不是說要我也過去麼?”剛剛吃了兩口粥,手裡端着粥碗,手裡的箸子停了停,顧月池看向奶孃。
過去因身子有恙,老夫人免了她的請安禮,如今顧媽媽傳話要她們母女都過去,可趙氏早用了膳便走了,卻沒叫她一起。
奶孃搖頭,道:“夫人說小姐用不着過去,只是讓早些起來到外面走走,呼吸下新鮮氣息。”
“那……”一臉沉思之色,顧月池猜測着老夫人讓自己一早過去所爲何事。仔細想了想,她看向奶孃:“奶孃可知奶奶讓我和娘過去所爲何事?”
奶孃想了想,斟酌着道:“昨日後晌兒老夫人請進府兩位恰齡出宮的姑姑,說是來教小姐和二小姐學習宮中禮儀的。”
顧月池小嘴微翕。
她昨日可沒聽見從宮中來的姑姑。
奶孃道:“姑姑來了琴瑟閣後便被夫人給擋了回去,說是小姐有當孃的教,用不着別人。”
“呃……”
難怪昨夜裡都過了二更了顧媽媽還來傳話。
老夫人明明讓姑姑來教她宮廷禮儀,趙氏卻說自己教,這明擺着是告訴老夫人她這個當孃的不讓女兒進宮……不過趙氏這話說的還真霸道,老夫人聽了肯定會跳腳。
她算盤打的再好,有這麼個不吃她那一套的兒媳也是白搭啊!
顧月池心想,此刻在聚福堂內定是在上演着一場婆媳鬥法的戲碼。
見顧月池一直停住不動,奶孃催促道:“飯菜該涼了,小姐趕緊用,等用過了早膳奴婢陪小姐出去走走。”
顧月池微微點頭,便低頭吃飯,不再言語。
用過早膳,吃了束草從裴慕雲那裡端來的湯藥後,顧月池便和奶孃一起出了琴瑟閣。
將軍府的院子大,景色自然也不錯,加上是春景,每走幾步都是花團錦簇,碧水盈盈。從琴瑟閣往內是老夫人住的聚福堂,往外隔着河道是四苑,心想着往外走走,顧月池與奶孃邊欣賞着美景,邊閒話家常,氣氛格外溫馨。
沒多時,束草便追了過來,說是夫人讓秋玲回來取些東西,卻不知放在哪裡,需奶孃去拿來。
奶孃走後,顧月池並未回行,而是賞着院子裡的美景,獨自一人過了河道。剛過河道,便隱隱約約有簫聲傳來,那簫聲時而近,時而遠,飄渺卻帶着悲涼之意。
“聽簫聲便如此淒涼,那吹簫之人該是何等心境?”
心中滿是好奇,莫名被簫聲吸引,顧月池循着簫聲緩緩而行,直到在一座半敞開的院落前才停下了腳步。
擡眼望去,只見院門上匾額書着二字——禁苑!
提起裙襬,緩緩步上臺階,吱呀一聲,顧月池伸手推開了那扇半敞的門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