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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趙氏掛念顧月池,顧月池並未多留叫花子,而是讓他依着計劃第二日便帶着自己的回信和那些山貨啓程返京。~
站在寺門外,看着叫花子騎馬漸漸遠去,終是在視線裡消失,顧月池嘴角微揚,希冀着他的下次到來。因爲他來了,便表示趙氏的家書也到了。
轉眼間大雁南飛,秋去冬來。
立冬那日夜裡,居然下了場大雪。鵝毛般的雪花自天際飄落而下,風聲夾帶着簌簌雪花飄落聲響徹窗外。隨着大雪的到來,氣溫驟降,趙氏給顧月池送來的棉服,也正好派上用場。
將趙氏親手做的對襟小褂穿好,待秋玲將褶皺處展平,顧月池心中無限感慨今世有趙氏爲母的福氣。
身上打整好了,自然就該梳頭上妝了。想着外面下了雪,顧月池便沒讓秋玲給自己梳過於繁雜的髮髻,只是將劉海放下,以頭繩纏了竹圈,做了個現成的髮卡把長髮攏起,讓其在身後隨意散着。至於上妝之事……她平日裡就很少擦脂抹粉兒,今日自然不用那些妝點。
顧月池相貌出衆,自然怎麼打扮都好看,盯着鏡子裡的主子看了半晌,秋玲擡眼笑睨着顧月池,“小姐用膳。”
“嗯”輕點了點頭,顧月池站起身來。
屋子外廳的桌上已然擺好了早膳,依舊是素菜齋飯,不同的是多了幾道溫補的菜餚。
在桌前落座,接過秋玲遞來的熱粥,顧月池先喝了一口,暖暖的滋味滑入喉間,她不自覺的露出笑容。見主子今日心情不錯,秋玲乾笑着把該在邊上的兩碗藥汁擺了出來。
果然,只見顧月池眉頭輕皺,不過卻也沒說什麼。
裴慕雲的藥吃着很是管用,來到開國寺這才幾個月,她的身子便好了很多。此刻如若不是還在吃藥,她都把自己當正常人看了。
“外面的天兒凍死個人,奴婢一早出去險些給凍僵了。”在顧月池吃飯的時候,香兒從外面提着一個燒熱的手爐,手爐外面裹着套子,套子上繡有童男童女,其上憨態可掬,甚是惹人喜愛。把香爐放到桌邊上,香兒朝外彈了彈身上的雪片兒,這才轉身對着顧月池。
黛眉輕挑,顧月池問道:“外面的雪還在下?”
香兒點頭回道:“比昨兒夜裡小多了,不過還沒停。”
香兒的話音剛落,房門便從外面被推開了,屋裡的幾個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見長樂公主如風一般披着貂絨披風打外面進來。
“奴婢參見公主殿下。”
“奴婢參見公主殿下。”
秋玲和香兒忙都福了福身。
放下手裡的粥碗,顧月池也站起身來。還沒容她行禮,便見長樂公主上前拉住她的手嚷嚷道:“姐姐,外面下了好大的雪,陪我去堆雪人兒”
“呃……”雪不是還沒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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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在原地,顧月池只眨了眨眼睛,便被長樂公主拉着往門外走。
“唉……公主殿下,我家小姐穿得單薄……”秋玲的話還沒說完,顧月池便被長樂公主拉出了屋兒,提起手爐塞給香兒,秋玲讓她先追出去,自己則到衣櫃裡給顧月池取了大氅和手套,也急急的跟了去。
外面的雪還沒停,依舊寒風凜凜,倒是雪勢不大了。一出屋子,顧月池便被迎面而來的冷風給嗆了一下,無奈長樂公主緊緊攥着她的手,她只得跟着出了院子,想着開國寺寬敞的山門處快步而去。
拉着顧月池的手往前跑了幾步,發現因爲後面那個拖油瓶綴着,怎麼也跑不起來,長樂公主不禁催促着:“姐姐要走快些,裴哥哥在等着前面等着呢。”
“公主走慢些,我這纔剛吃的東西,再快就吐了。”腳下因積雪的緣故,深一腳淺一腳,輕撫自己起伏不定的胸臆,顧月池大口喘着氣。
“待到了山門外姐姐再歇也不遲。”回頭望了顧月池一眼,長樂公主依舊拉着顧月池快步往前走着。
眉頭緊蹙,看了看長樂公主身邊的隨從,見她們皆都紛紛低下頭來,個個噤若寒蟬。顧月池不禁暗歎,這小公主還真是被人寵慣壞了,根本就不會體諒別人。
呃,這話不對,她倒挺能體諒裴慕雲的。
心中雖是哀嚎連連,顧月池卻依舊沒拖着往山門處走,感覺自己的胸腔快要炸開了,顧月池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面前幾乎被白色的哈氣所籠罩。眼看着目的地近在眼前,待小公主出去,她擡腳便要邁過開國寺的大門檻,卻不期腳下一滑,加之長樂公主在前面拽着,她整個人成匍匐姿勢,直接便摔出了寺門去。
“小姐”
緊趕慢趕總算趕了過來,秋玲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顧月池一個踉蹌便摔了出去。
開國寺門外約有兩米平坦地勢,餘下的便一溜煙都是臺階,顧月池一個踉蹌摔了出去,因雪天路滑,她的單薄的身子滑過平坦地勢,直衝着那些數不清的臺階滾了過去。
**,今天算背到家了
實在是忍無可忍的在心中暗罵一聲,抱着死活就這一回的堅決,顧月池瓊鼻蹙起,把心一橫,雙眼一閉,整個身子成滾雪球狀向着山門下滾去。
“月池姐姐”
雖有積雪覆着,但若真的滾下去,不死也要半條命了。看着顧月池滾下臺階,長樂公主這會兒才慌了神兒,只見她面色倏地一變,趕忙對不遠處的裴慕雲所在的方向喊道:“裴哥哥救命”
就在裴慕雲回頭之際,就見一道黑影閃過,緊接着顧月池身子一沉,便覺有人將自己抱入懷中,替她擋去了大部分衝撞力。熟悉的氣息傳入鼻息,知是誰人救了自己,顧月池心中稍稍安定。
雖衝撞力被阻去不少,被人抱在懷中的顧月池呼吸自然不暢。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滾了多少個滾,待終於止住身子時,顧月池早已因滾的太久,早被撞的七暈八素了。
“凌瀟瀟……你沒事?”
靜窒半晌不見身上之人有所動靜,顧月池不禁嚶嚀一聲。
“沒事,你可有事?”
“沒”大口喘着氣,顧月池只來得及說個沒字,便雙眼一閉,昏了過去。
許是緩了會兒,壓在顧月池身上的凌瀟瀟總算有了動靜,只見他略微挪了下身子,整個人如釋重負的仰躺到一邊。
幸好
幸好他適才及時趕到
想到顧月池從上面滾落時的情景,他不禁心驚肉跳。他身體健碩,從上面滾落下來緩了半晌兒都還沒緩過勁兒來,實在無法想像就顧月池的身子骨,若沒有他這個墊背的墊着,此刻會是一副什麼樣子。
“小姐”腳下積雪路滑,一羣人手忙腳亂的從上面下來,秋玲第一個撲倒在顧月池身側,胡亂將手裡的大氅蓋在她身上。見她只是躺在地上一時沒了反應,秋玲臉色霎時綠了:“裴大夫”
“我在”也是三兩步上前,裴慕雲一臉肅穆,伸手搭在顧月池左脈之上。
從雪地裡坐起身來,凌瀟瀟的視線掃過長樂公主,繼而問着裴慕雲:“可有大礙?”
裴慕雲搖搖頭,:“沒什麼大礙,只怕她身上會有瘀傷。”
秋玲聞言,忙對香兒使了眼色,香兒跟着上前,就要和秋玲將顧月池一起扶起,打算回屋去瞧瞧。
“等會兒”阻了兩人的動作,凌瀟瀟道:“先讓她緩緩。”
“是”恭恭敬敬的跪坐在雪地裡,兩個丫頭都還未從驚魂中回神。
又看了顧月池一眼,凌瀟瀟忍着身上的疼痛從雪地裡站起身來,只見他視線穿梭,在人羣中尋找着長樂公主的身影。知道自己闖了禍,長樂公主此刻躲在翠姑身後,根本就沒敢出來。
“翠姑”見長樂公主躲着,凌瀟瀟也沒去理她,而是轉而朝翠姑喊了一聲。
“奴婢在”自一羣宮人中走出,翠姑對凌瀟瀟福身一禮。
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發聲,凌瀟瀟的語氣比之冰天雪地更冷幾分:“收拾東西,馬上帶長樂回宮!”
“我不走”不等翠姑應聲,長樂公主倔強的從人羣中走出,嘟着嘴道:“我要留在這裡。”
凌瀟瀟斜了她一眼,卻還是對翠姑道:“立刻就去。”
“我就不走”杏眼圓睜,長樂公主大眼淚光閃爍,絲毫不顧及公主形象的坐在雪地上。“要走十一哥哥走”
她是皇后娘娘的獨女,何曾有人對她發火過,就算這回的禍事是她惹出來的,她認錯便是,有裴慕雲在這裡,打死她都不會走。
過去的凌瀟瀟永遠是玩世不恭的,從未對任何人發過脾氣,但這次他是真的怒了。長樂公主有錯在先,能用的也只有耍賴這一招了,不過這招對他沒用。
“你不走可以,以後別想再見裴慕雲。”低頭看了眼躺在雪地上面色蒼白的顧月池,凌瀟瀟忍着身上疼痛彎身將她抱起,丟下一句狠話,便順着臺階往山門方向走去。
“哇——”
長樂公主何其單純,自是沒有害人之心,此刻顧月池弄成那副樣子非她所願,再加上凌瀟瀟這句話,她如同孩童一般,坐在雪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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