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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花子果然不靠譜,說什麼知道出路,卻帶着顧月池和弈天來到了一個死衚衕。~如今後面羣狼緊追,要想再往後退已不可能,赤紅着俏臉,顧月池擡手向叫花子的雞窩頭拍了一下:“出路在哪裡?將我們引到這裡你到底是要救我還是要害我?”
隨意撫了下亂糟糟的頭髮,叫花子忙道:“在這裡在這裡”蹲下身來,他刨開牆角處的一團蘭草,指着下面黑漆漆的黑洞,得意說道:“怎麼樣?快,我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把這裡挖通了。”
“呃……”
顧月池額際浮現幾道黑線。
狗洞他所說的出路居然是狗洞
見顧月池半晌沒有動靜,叫花子心知問題出在何處,悄聲勸道:“古有韓信甘受胯下之辱,今**我鑽鑽狗洞又有何妨?”
秀眉蹙起,擡眼藉着燈光見弈天眸中疑色頓生,顧月池故意回問:“韓信是誰?”
雙眼一睜,叫花子似是想起什麼,一拍額頭:“天哪”他忘了這個世界跟以前的世界歷史不同。
一邊低咒着,他伏下身子有些艱難的鑽進洞內,一邊努力向外爬,一邊說道:“不管怎麼樣,能逃出去纔是關鍵。”
“雖然有些太那個……不過爲了脫險,你還是要委屈一下。”對弈天干笑兩聲,看着黑洞內再次恢復平靜,顧月池擡頭望了望約有四五米高的院牆,雖心有不甘,卻仍舊提起裙襬打算跟着叫花子往外爬。
所謂輕功都是人們憑空想像出來的,就算是真的有功夫,也只是近身格鬥而已,她現在能做的只有逃離,管她用什麼方式。
擡手提起顧月池的手臂,弈天在她耳邊道:“莫要勉強自己。”
“可……”外面那些人像是吃定了他們逃不掉,雖並未直接迫近,卻在衚衕外面堆滿了柴火,準備將他們圍燒在此。~
對顧月池一笑,弈天道:“相信我”
又是這三個字
明眸粲然,顧月池,勉強笑笑,只得鄭重的點了點頭。
身外火光沖天而起,弈天絲毫不懼,只是帶着顧月池飛踏而起,兩三個踏疊之後便躍到了院牆的頂部。
“弓弩手”
發現弈天帶着顧月池躍上高牆,底下的護院連忙傳來弓弩手。
哐的一聲,長劍戳入牆壁,弈天並未回頭,在箭矢飛來之前,一咬牙,翻過牆去。
高牆之上,噌噌噌沒入數十支弩箭。
院牆外,叫花子仰頭看着弈天和顧月池從天而降,不禁撇了撇嘴,咕噥道。“早知道這麼簡單,他就不必費老力氣挖狗洞了。”
“裡面的人必定會出外堵截,此地不宜久留。”輔一落地,弈天對叫花子說了一句,便拉着顧月池往遠處跑去。
知道他們是從何處逃出,用不了多久芙蓉閣的人便會出來堵截他們,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等等我”怪叫一聲,叫花子連忙跟上。
白天到這裡的時候,顧月池直接被帶到了大門處,直到此時她才知芙蓉閣居然座落在山坳之中。跑出去約兩裡地開完,地勢開始變得複雜起來,平坦的山地不見,到處都是沼澤和半人高的蘆草,其間只有一條小路蜿蜒而下。
“穿蘆草而行”眉頭皺了皺,弈天作出決定。
“同意”叫花子點點頭,道:“他們想我們下山心切,定會順着路逃,倘若我們走的不是路,反倒十分安全。”
擡眼笑看叫花子一眼,顧月池實在沒力氣說話,只是任弈天攙扶着自己鑽進黑漆漆一片的蘆草之內。
風聲夾雜着簌簌的蘆草摩挲之聲不時在耳邊響起,顧月池、弈天、叫花子一行三人在忽高忽低的蘆草中艱難前行。
時間不長,顧月池便因體力不支而無法前行,感覺到來自手臂的壓力,弈天上前蹲下身來。
“你……”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顧月池有些猶豫。
她走了多久弈天就走了多久,雖說他身強體壯,不過帶着她一臉前行也十分吃力。
“沒礙的”拍了拍肩膀,弈天催道:“你知道那賊子的身份,他勢必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必須在天亮之前走出這裡。”
察言觀色好久,叫花子勸道:“我看你身子也不好,還是聽這位仁兄的。”
兩日折騰下來,顧月池早已精疲力竭,不僅是身體,她的心也累。凝視着眼前寬闊的脊背,她眼中漸漸有了淚意,深深吸了口氣,終是趴在弈天的背脊自上。
三人繼續在夜色中前行,腳下泥濘不堪,弈天走的卻格外穩當,漸漸的顧月池將頭枕在在的肩膀處,久久不語。
嗚咽聲響起,弈天停下腳步,側頭看向顧月池。
“千金小姐何時遇過這等事,別管她,你走你的。”叫花子催促着弈天,以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對顧月池道:“人啊,活在世上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不如意,但即便如此,只要你還活着,就要經歷磨難,不外乎你是大家小姐還是小家碧玉。”
“你知道什麼”擡頭白了叫花子一眼,顧月池拿衣袖抹着花臉。
以前在琴瑟閣她雖然不受寵,可再怎麼說也算平安度日,尤其在趙氏回來之後,她的日子簡直跟公主一般。可現在可好,出門被人劫了,劫持了還不算,那人居然還打算劫色。她從未見過流血死人,可今天見識過了,好,雖然那些人該死,可他們在她跟前活生生的被殺了,她心中難免震驚。
她不敢想像若沒有弈天,她會是怎樣不堪的結果。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胸臆間震動發聲,弈天聲音低啞:“遇事說事,那些人想要害你,死有餘辜,無需自責。”
心緒漸轉,顧月池側枕在他後背上,像是睡着了,好長一段時間不曾言語。許久之後,她弱弱開口:“謝謝你。”
“你我之間用得着謝嗎?”弈天繼續摸索着前行:“只要你沒事就好。”
嘴角泛着苦笑,顧月池默默無語,卻已淚如雨下。
凌瀟瀟鍾情的是以前的那個顧月池,但弈天真心所待的卻是真真正正的她。
前世中她是個得不到愛的女子,曾幾何時,她在腦海中憧憬過有那麼一個人真心待她,死心護她,衆裡尋他千百度,原來……這個人就在她眼前
“誰,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離;誰,撫我之面,慰我半世哀傷;誰,攜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誰,扶我之肩,驅我一世沉寂。誰,喚我之心,掩我一生凌轢……”
語氣清幽,顧月池喃喃念着,鹹溼的淚水滑落嘴角,淡淡的鹹澀,卻讓她覺得格外甘甜。
弈天揹着顧月池和叫花子回到京城之時,已然是兩天之後的事情,城門前到處都是在盤查的士兵。見此情景,叫花子心生忌憚:從顧月池口中他得知芙蓉閣的主人原是平陽候府的小侯爺,他們若是逃生,便等於是斷了小侯爺的生路,他勢必會不惜一切代價尋回顧月池,然後將之殺人滅口。雖說鎮國將軍府也一定在尋找顧月池,不過那日顧月池被擄獲之時這些士兵便是吃了那小侯爺的好處,他不知這些守城門的士兵到底是哪邊派出來的。
若是鎮國將軍府倒還好些,但若是一不小心落到平陽小侯爺手裡,他們就會死的很難看了。
在城門外租賃了一輛馬車,弈天與顧月池和叫花子細商量一番,最後決定一分爲二,弈天先行進城,叫花子換上車伕的衣裳跟顧月池隨後緊隨。
摘下面具,弈天雙手揹負身後,一路順暢的便過了城門稽查。
深吸一口氣,對顧月池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叫花子便駕着馬車向城門駛去。馬車剛剛緩行到城門處,便有士兵上前攔下。
將馬車停下,叫花子馬上跳下馬車,舔着自己的大花臉說道:“我家小姐偶染風寒,正急着進城瞧病,小的幾天幾夜不睡覺才趕到京城,還請各位官爺通融通融。”一邊說着,他從衣袋裡取出些弈天給的碎銀子便塞了過去。
笑呵呵的收下,兩名盤查的士兵擺了擺手,便要將馬車放行過去。
“你們兩個兔崽子,以爲現在還跟以前一般,竟敢私相授受……”隨着喝聲而來的是一位身着鎧甲的副將,惡狠狠的瞪了兩個士兵一眼,他對叫花子命令道:“打開車門。”
“這……”眼皮直跳,叫花子佯裝一臉爲難:“我家小姐得的是風寒,這恐怕不妥。”
“去你**”一手把車伕推搡到一邊,副將上前便把車門打開。
馬車之內,顧月池閉目假寐,因幾日顛簸,她臉色異常蒼白。仔細瞧了瞧她,覺得並無什麼異常,那副將轉身剛想離去,卻像想起什麼似得掀起了蓋在顧月池腳上的薄布。
“你”見顧月池的繡鞋之上皆是雜草粘泥,那副將虎目一睜,轉身一腳將叫花子踹倒在地,對那兩個士兵喝道“快去稟報小侯爺,找到他要找的人了。”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一聽副將說去稟報小侯爺,叫花子倏地一下從地上蹦了起來,隨後便跳上馬車往城裡衝去。
城門之內,一直在暗中盯着兩人的弈天眼神一黯,隨即帶上面具,一邊快步而行,一邊大聲朝不遠處正騎馬經過的凌瀟瀟喊道:“十一爺你要找的人在前面那輛馬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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