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瀟瀟毫不在意的低眉看了眼自己的手,笑看着顧月池,道:“爲救美人兒,這點傷算不得什麼。。”
以爲他在外遊蕩之時爲哪家小姐打抱不平傷着的,顧月池眯了眯眼,不屑說道:“看你那樣兒,說的跟多自豪一般。”
目光在顧月池臉上停駐幾秒,凌瀟瀟嘻嘻一笑,挺起胸膛:“我自豪,我驕傲。”
被凌瀟瀟的樣子逗得咯咯笑着,顧月池見一邊隨從面露急色,忙問道:“皇上交代的差事可有時限?”
面色一肅,擡頭望了望空中豔陽,凌瀟瀟道:“姨母還沒回來,我卻該動身了。”
顧月池笑笑,站起身來:“我會轉告孃的。”
知顧月池想送自己,凌瀟瀟不看她,而是望着前面不遠處的門口處:“小月月不用送我,只在家等我回來就好。”
眉頭一蹙,顧月池側目向上。“等你纔怪。”
陽光將凌瀟瀟的側臉鑲上一片迷彩,使他本就輪廓鮮明的俊顏增添了一抹魅色,眼神迷離,顧月池暗笑自己花癡。
嘴角邪佞揚起,身邊隨從催得緊,凌瀟瀟不再多說什麼,擡步向外走去。
對顧月池恭了恭身,他的隨從急忙跟上。
凌瀟瀟剛走,趙氏便帶着奶孃回了琴瑟閣。
一臉驚異,顧月池緩緩迎上前去:“娘在外面沒見到表哥麼?”
行至顧月池身前,趙氏向外望了望:“瀟瀟來過?”
點點頭,顧月池回道:“皇上派了他差事,需離開京城一陣子,剛剛過來跟娘辭行,在這裡等了好一會兒,等不到娘,就急急走了。”
“他出琴瑟閣走的該是出府那條路,正好與我錯開。”四下看了看,趙氏將手裡的兩本賬冊遞給奶孃,吩咐她先放好,對顧月池問道:“他沒說何時回來嗎?”
顧月池搖搖頭,“沒有確切時間,他說也許一個月,也許更久些。”
嘴角輕笑着點了點頭,趙氏看着滿院春景,輕聲道:“今日天氣不錯,池兒隨母親走走。”
顧月池雖表面上與她和睦相待,趙氏卻總覺得她們之間似是隔着什麼。她不怪顧月池與她疏離,試問一別十幾年不曾生活在一起,如今女兒不怨恨她,她還奢求什麼。
微微一笑,顧月池跟在趙氏身側,慢慢向院中花圃走去。
在花圃前慢悠悠的走着,趙氏伸手撫了撫面前的花蕾,緩緩說道:“適才在聚福堂母親又與我提起了錦繡江山圖之事。”
腳步微頓,顧月池輕聲問道:“三姨娘與她老人家說了?”
想着昨日三姨娘的樣子,顧月池肯定她依着趙氏的吩咐跟老夫人說了錦繡江山圖另找人繡的事情。
停下腳步,趙氏看向顧月池:“她老人家一定要你來繡。”
“呃……”
顧月池頓覺頭疼不已!
倒騰來倒騰去,她要能繡出來,早繡了不是?
趙氏笑笑:“我這次又做了次忤逆兒媳。”
咂了咂嘴,顧月池鬆了口氣。
聽趙氏的口氣,剛剛在聚福堂她應該跟老夫人因錦繡江山圖的事情又槓上了,不過最後的結果顯而易見。
表情有所緩和,顧月池鄭重道:“女兒日後做事一定再加謹慎,不會再讓同樣的事情發生第二回。”
輕輕拍了拍顧月池柔弱的肩膀,趙氏依舊笑着,轉身看向花圃:“在這將軍府內,你即便沒錯,也會被人雞蛋裡挑骨頭,與其小心翼翼謹慎過活,你只需記住四字箴言便可。”
“哪四個字?”
顧月池面露疑惑之色。
“無**則剛!”
“無**則剛……”
重複着趙氏說出的四個字,顧月池心思千轉。
錦繡江山圖的事情是從南山圖開始,若當初不是抱着要去爭寵的心態,秋玲即便獻了南山圖,她也不會想着送給老夫人。一步錯,步步錯,倘若一開始她便無**無求,那她此刻也許會活的輕鬆不少。
不過也罷!
如今趙氏回來了,有趙氏當家,琴瑟閣便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冷清,奶孃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這些是當初她要去爭寵的初衷,眼下隨着趙氏歸來而迎刃而解,她也犯不着再去費盡心機的去爭寵了。
心中如是想着,顧月池喃喃道:“日後有娘在,女兒和奶孃便不會再受欺辱,也就犯不着再去討喜奶奶了。”
趙氏側過頭,正好看到顧月池一臉輕鬆模樣,不由蹙眉提醒道:“你還小,有些事情還琢磨不透。往後……”趙氏的聲音有些飄渺:“就算不不去爭寵,也會有事情找到你身上來的。”
顧月池微愕:“母親的意思是……”
“若瑤丫頭果真是姨娘調較的,那將軍府的嫡庶之爭在所難免。”似是說給顧月池聽,又似是喃喃給自己聽的,趙氏微微一笑,轉而問道:“你奶奶可是要送你參加明年開春的選秀?”
“是!”顧月池點頭。
趙氏又問:“她只想送你去?”
搖搖頭,顧月池回道:“不是的,奶奶與我說會讓瑤妹妹同女兒一起。”
趙氏笑吟吟的折了一枝花,回手插在顧月池的雲鬢間:“那爲何我聽府里人說是要在你們二人之中二選其一呢?”
“女兒也有些琢磨不透……”顧月池眉宇間盡是不解。
明明前一日還說要讓兩人一起去選秀,第二日卻跟幾位姨娘透話說要在她和顧月瑤之間二選一,這明擺着是要她們嫡庶兩女競爭。家和才能萬事興,這等淺顯道理老夫人該是懂得,有哪個主母希望自己後院起火?這說不過去啊!
趙氏笑着搖了搖頭。
顧月池急忙問道:“娘可知道?”看她的樣子該是知道的。
對顧月池笑着,趙氏說道:“母親是要你們鬥,使盡渾身解數的去鬥,斗的越厲害越好。”
“唉?”
顧月池一臉驚疑。
這老太太!她還真的想要顧家後院起火?
“將軍府內區區幾人若是都鬥不過,何談日後?”輕柔的拉過顧月池的手,趙氏說道:“宮中爭鬥比之這裡要更殘酷千百倍有餘。”
原來老夫人安得是這份心。
心中暗暗思忖,顧月池問道:“女兒還有想不通的事情,還請母親指點一二。”
風有些大了,心想顧月池身子弱,趙氏笑着點頭,拉着顧月池往回走。
回到屋裡,跟趙氏落了座,接過奶孃端來的茶水,顧月池恭敬的遞給趙氏:“明年開春選秀只是爲皇子們選妻,奶奶怎麼就肯定到時候我們就能被皇上指給未來之君?”
趙氏喝了口茶,“選秀沒有結束,結果爲何誰都不能斷言,任何女子都沒有自信說自兒個一定有幸被皇上指給未來之君,母親秉着的信念無非是皇上會將最後的指給他想要立爲太子的那位皇子,若我猜的沒錯,過幾日她便會從宮裡請人來教導你們禮儀,勢必讓你們二人做到最好。”
其實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只是趙氏並未將話說到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