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 屍城

次日返回獵鷹突擊小隊的基地後, 我集結所有的學生進行了魔法與武技的演練考覈。武技方面,他們在我的指導以及高強度的訓練下已經有所突破,而魔法, 則不盡如人意。除了惜顏, 所有人都不具備魔法攻擊的能力。而且即便是惜顏, 攻擊的速度和力量都不夠。

小隊繼續訓練, 而我根據他們的情況, 做了近期的教學計劃——不知道我還能在這裡呆多久,因爲按照瑤的說法,本以爲也許會在一段時間裡不會開始的戰爭卻即將開始了, 這些孩子,不可能上得了戰場, 反而, 他們應該作爲帝國的後備人才而被保護。而我, 他們的老師,當然不能和他們一樣……

我必須試着去學會承擔瑤所揹負的一切, 所以,而今的我,已經不能像在桑平的時候把連離帶在身邊一樣,一直把這些孩子帶着了——包括惜顏,這個大陸上我所見的唯一可能成爲大魔法師的學生!

時間緊迫, 每個週末回宮裡, 也只能和瑤一起吃個晚飯了——她的忙碌預示着戰爭的逼近。

直到有一天在營地教學的我, 突然接到宮裡來的快報, 要我立即回宮。我想, 戰爭也許就這樣來了。

我找來惜顏和江翔,告訴他們我可能會有事情外出比較長的一段時間, 在這段時間中,魔法組由惜顏負責,武技組由江翔負責,帶隊進行訓練。我把我寫的魔法教材的副本給了惜顏,又把我前段時間寫的關於武技“流光”的教材副本交給了江翔。在此前,我的兩本教材已經寫完,送到帝都後,已被瑤安排人進行了隱秘的抄錄,副本還給我,而原本則在宮裡。瑤說,等戰爭結束後,就把這兩本書進行列印,作爲帝都學院的教材,同時帝都學院也開始魔法課程。

安排好後後,我離開基地回了帝都。

而瑤早已經在等我。就在光華殿的偏殿,我的房間。

不是真正的戰爭,卻是比戰爭更容易影響民心的事情——

帝國最南邊的邊城的一個小村,居民在一夜之間全部離奇死亡。最糟糕的是,在得到報訊後,邊城的城主馬上派人前往查探,可惜查探的人進入小村之後,也沒有人能夠出來。而隨後,這裡開始有殭屍不斷活動。邊城那邊馬上安排周圍村的居民疏散,同時馬上傳信給帝都。此時南獅軍團已經進入戰鬥狀態。當地已經着手進行民衆安置。

而且流言四起!

流言的中心居然,還是我!

其實也許從我以莫名的身份突然進入帝國的核心的時候,我就已經難免成爲了別人的話柄。只是我一直以爲那不過是愚昧之人的小巷流言,可是如今它卻成了戰爭的前奏,而我則成爲了影響軍心民意的所在。

我只是來尋找我的愛情而已。我只是試圖去接近我想要的女人而已。我,只是希望我想要的女人過得快樂而已。西川真的太缺乏浪漫的細胞了。可是這一切,難道要以瑤的帝國作爲代價?那,也太大了。

“算了,那是楚陽的死靈系法師在作怪,瑤讓一萬個普通軍人去,也只是給對方送一萬個殭屍的材料而已。我去吧!”聽完瑤的敘述。我說。

“我本以爲可以讓光明戰甲出世,看看效果如何。而且,一週前第一批戰甲我已經秘密送往雪狼軍團,我想蘊會很快派人趕到邊城”瑤說。

“不必了,戰甲運過去耗費的時間太多,我一個人去,最多兩天就可以到邊城,這樣的事情處理得越快越好,免得讓民衆恐慌。此外,我們的戰甲現在數量不多,沒有必要暴露。再則,等到兩軍對壘,戰甲也會成爲一個秘密武器。只是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定要小心,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無論如何,一定將你的吊墜隨身帶好。我很快會回來。”

“要小心”瑤說,然後用她纖細修長的手抓住我的手。第一次她主動靠過來,將臉靠在我的肩上,輕輕淺淺的說:“若沒了你,縱有天下又如何!”

“若沒了你,縱有天下又如何!”我重複她的話。“所以我會爲了你而活得快樂,也請你,要爲了我而保護好自己。”

其實我多麼想就那麼抱着她,抱着她,直到末日。我的女人啊,我的一切……

可是我卻推開她然後吩咐廚房爲我準備乾糧,飲水。而瑤則幫我收拾乾淨的衣物,和隨身用品。

暫時的分別,是爲了長久的相聚,爲了天下大和,爲了千萬民衆得享幸福……西川,這塊養育了太極文化,養育了我的情人的土地,我定當保護!

很快收拾好一切,並且放入我的儲物手鐲中,然後我立刻出城向南。

邊城,我來到西川第一個落腳的城市,而災難發生的地方,那個叫土根的小村,離青葉村並不很遠!那些歡快奔跑的雪雞,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樸實村民……那些破壞邊城平靜的人,就是在破壞我在西川的第一個夢想!

不分日夜的運用風系魔法狂奔,那些一瞬而逝的景色提醒我曾在這條路上遭遇了我的愛情。而今,我也是爲了維護我的愛人,而再次迴歸。

感悟了太極的理論之後,我的魔法居然有不小的提高,不斷飛行,並沒有抽空我的魔法力,整個大自然都在以溫和的方式給予我補充。

只一天多,我到了邊城。敲開城主府的大門,不多時就見到了城主喬子錫。我遞過公文,這個我不曾見過面的城主簡略的看了一下後馬上給我行禮。

“國師大人爲了邊城怪事親自到來,子錫不勝感激。詳細情況容我稟報。”說着,喬子錫領我坐下,讓僕人給我上了茶,然後一邊彙報事情的經過。

和瑤所說的完全一樣,只是,到現在爲止,城衛軍曾派出三隊人馬前去探察,全部有去無回,此時現在城衛軍這邊已經不能擅自探察了,南師軍團的一個大隊對出事的地方進行了封鎖,在警戒線周圍進行挖戰壕,用火功等方式阻止殭屍流竄,並且用了大量的硫磺進行消毒。現在居民已經安頓好,雖然怪談不斷,但是,軍隊那邊準備往裡面挺進。

“子錫說的怪談流言是不是與我有關啊?”我笑說。

“這個……一方愚民,信口開河,大人不必計較。” 喬子錫委婉的承認了流言的內容。

“不,喬大人,此事必須計較。”我正色道“雖說流言止於智者,但三人成虎,在當今怪事頻出的時候,安頓民心非常重要。喬大人深悉,那些拿我來做文章的人,可能連見也沒有見過我,那些流傳流言的人也不可能都見到我,這樣的流言,也就成了死無對證的流言。如果天下太平,那麼流言不功自破,但現在非常時期,流言就是火上加油。邊城的民心,也在隨勢而動啊!而且最怕的,是流言的始作俑者,別有用心,若如此,那麼喬大人更是不可不防!”

“大人教訓得是!只是如今子錫該如何平息流言,還要請教大人!”

“我做事情,你說話。帝王五百年的容光照耀纔有今日繁華的藍石。王的英明誰敢否認。藍石的民衆,可以被一時迷惑,但是作爲忠實的子民當在王的光環照耀下有勇氣粉碎任何流言。子錫該知道怎麼做了!”

“子錫受教,敢問大人現在需要些什麼幫助?”

“一個侍衛,幫我帶路。你可以隨後帶着鄉紳民衆來觀禮!”

“大人是否需要先前去探察一下?”

“不必了,子錫儘管放心就是,小小殭屍,難不倒我!”

“那我讓廚房備了小菜,我們先吃。然後大人再做安排。”

“也好,我正好也餓了!”事實上從帝都出來,我還沒有吃過東西,如今既然知道南獅軍團已經把出事地點控制起來,也就沒有必要那麼趕生趕死了。即便是要演一齣戲來平息民衆的怨言,我也當做個好演員啊。

飯前喬子錫安排了府上的管家,讓幾個家丁到街上去放風聲,說國師大人親自來了,目的當然是要消滅殭屍,保護民衆。那些妖言惑衆說國師爲亂宮廷禍國殃民的纔是別有用心。

隨後吃飯,說是小菜,倒並不小,準備得很精緻豐盛,飯桌上,我又見到了在撲明婚禮上見到過的喬遠行,邊城的少城主。在喬子錫的介紹下,她才知道當日在瑤左右的我,就是帝國的國師!於是又有些拘謹。

飯罷。我決定馬上行動。而喬子錫給我配的帶路侍衛不是別人,居然就是他的兒子喬遠行!這孩子雖然拘謹但倒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聽了父親的話,馬上就準備了兩個油桶,幾個火石。帶出來見到我,卻被我制止了。

“遠行不必擔心,只是帶路而已,你可以留在村子外面等我,不需要進去。”

“可是大人不知道殭屍的噁心厲害,我帶了燃油呵退她們,也可盡份保護的責任。”

我看了看喬子錫然後笑道:“你兒子挺俠義的哈。”

喬子錫笑笑,讓喬遠行放下傢伙,然後罵道:“沒見識小鬼,國師大人的能耐非凡,又怎麼需要你保護。江將軍也敗在她的手下,你保護好你自己不給大人添麻煩就是了!”

喬遠行這纔不好意思的放下手中事物。帶着我出了府,半路上還是忍不住問我“大人真的擊敗了江將軍麼?”

“呵,江將軍啊,看我是女子,他讓我的。”

喬遠行這才恍然大悟似的點頭,隨即又道“就算敗了,能和江將軍一戰的人也都非常了不起了!除了帝國的幾位將軍恐怕就只有大人您了”。

邊城並不大,土根村也並不很遠,雖然照顧到要演戲給民衆看,而民衆又大多沒馬,所以我和喬遠行把速度放得很慢,但從城裡出去,騎馬不多時也就到了土根村外。其實一路上,我都已經發現有好多民衆已經緩緩的在朝土根村那邊走,估計是中午放出去的風聲收到的效果,當喬遠行帶着我馳過,那些民衆自然就猜出了我的身份,畢竟在邊城,除了喬子錫,還沒有人值得他這麼尊重謙卑。而我則沿途微笑……

村外是一個臨時的軍營。裡面有戴着口罩的將士進進出出。而村口,就是一長排的柵欄把村子所有的出路都圍了起來,柵欄裡是深深的壕溝,壕溝裡燃放着用來消毒解毒的硫磺,間或又是成堆燃放的燃油。偷過煙霧迷迷濛濛的看見裡面四處遊走的殭屍,不過看得出這些東西怕火,都遠遠的不會到充滿火光和硫磺煙霧的壕溝邊來。而柵欄旁邊也都排放着一桶桶的油!士兵幾乎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我和喬遠行騎馬來到近處,已經有兩個帶着肩花的軍官過來,拉下口罩對喬遠行說:“公子今天又來了?我們還要準備兩天才能往裡面去呢。”

“莫大哥,肖大哥,這位是國師大人,我是帶大人來剿殭屍的!”

兩個軍官其實早打量過我了,只是沒有料到如此年輕的女子居然是帝國的國師而已,自然非常驚訝,隨即又馬上給我敬了個標準的軍禮。但是對於一個看似纖弱的女子來剿他們一班大男人也沒有多少辦法的噁心殭屍,又頗覺懷疑。但是作爲軍官,他們顯然有臨危不亂的作風,被喬遠行稱做莫大哥的馬上去前線找人,一會兒來的,從肩花看來,就是這裡的大隊長了。

“南獅軍團第五大隊隊長袁清鴻見過大人。”

我隨後遞過文書,他恭敬的翻閱之後,返還給我。然後又道“大人,土根村的殭屍數量不少,身上帶毒,被屍毒沾上,會很快死亡,而且死後不久也變成殭屍,非常險惡,所以清鴻請大人先到營房休息,我們大隊加快準備,明日就可向村中挺進,具體細節,回到營房清鴻向大人詳細稟報,還請大人指示。”

“清鴻你弄錯我的來意了,我不是來督戰的,我是來參戰的,或則說我是來結束戰鬥的。”我笑着說。身後,已經有好些民衆聚集。聽到我的說辭,大家已經在竊竊私語。

“可是大人……” 袁清鴻還想說卻被我的手勢制止了。

“清鴻什麼也不必做,讓我進去就可以了。”我說

“遵命大人。”他行了個軍禮,然後高聲叫道“各小隊隊長集合!”

不到一分鐘,十二個小隊隊長集合完畢。

袁清鴻洪亮的聲音響起:“土根村事件,是我們接受到的最重要的任務,關係到我們帝國的民衆。在前段時間,各位都付出了艱辛的努力,甚至我們的一個小隊長不幸遇難。但是作爲帝國的將士,爲帝國、爲民衆犧牲值得驕傲。同樣,帝國也沒有忘記我們,今天,國師大人帶着陛下的關切與期盼親自到來參與圍剿殭屍。我們要挺起帝國軍人的脊樑,保護大人,保護羣衆。”

“保護大人、保護羣衆”

“保護大人、保護羣衆”

“保衛陛下、保衛帝國”

“保衛陛下、保衛帝國”

喊聲震天,久久不息。然後袁清鴻邀請我講話。

“各位帝國最優秀的將士們:大家辛苦了!自土根村事件發生以後,陛下惻夜難免,她心懷着邊城的羣衆,心懷着前線的將士。曾多次提出要到邊城來,要到土根村來看看大家。可是帝都事務纏身,在大臣們的勸阻下,尊敬的陛下讓我帶着她的問候來看看大家,讓我帶着帝國不可侵犯的尊嚴,來剿滅這裡污染帝國大好河山的東西。”

我頓了頓,然後看了看柵欄裡面似乎偶爾涌動的死靈。然後繼續“陛下相信,這樣小小的困難難不倒我們堅強的軍人,這些突然出現的可惡東西無法動搖帝國羣衆勤勞樸實,追求團結美好的決心。我們軍人的剛毅勇敢定將在未來流傳,我們羣衆的團結友愛定將開創一個更加美好的將來。”

“而目前這些小小的阻礙並不能對我們構成什麼威脅。陛下讓我來就是來換大家一個乾淨的環境,還大家一片和平的家園。”

“陛下萬歲”不知道誰突然激動的高呼。

隨後,越來越多的民衆參與進來。喊聲震天。

“開柵吧”我對袁清鴻說。

然後袁清鴻遞給我一個沾了清血草汁液的口罩,然後親自帶隊打開了柵欄的門。放下一個厚厚的木板,搭在深深的壕溝上。

“清鴻,吩咐他們都在外守着,不要進去。我怕保護不了那麼多人。”

“遵命,大人!請大人一定小心,有危險請馬上撤離。”

“放心!”。

隨後,我通過壕溝上的木板,踏入了這塊死氣瀰漫的土地。

我的視線裡已清晰的出現了殭屍,但它們不是我尋找的對象,我要找的是那個施法的人。對於一個擁有可以控制如此之多的殭屍的法師來說,被包圍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對於普通人,他可以隨意突破。所以被圍了這麼多天,他一點都不着急着逃走吧!

只是他運氣太差,沒想到還有我這個人存在吧!

將士羣衆都看着呢,我當然應該用更華麗的方法來結束這場鬧劇。所以我結了個手印,讓光明系的光明盾出現在我周圍——那是很漂亮的魔法,成橢圓的半透明光環籠罩着我,那些光環在陽光下閃耀着聖潔的光!光明盾是光明系魔法中的中級魔法,但是要讓光明盾體呈現半透明的實體,並且一直穩定的保持,則需要大魔法師的級別。只是天下光明系的法師太少,這裡也沒有人能欣賞出看似華麗的聖潔光芒下,涌動的絕對力量。包括,那個隱藏的暗黑法師!

而身後,有人下拜高呼“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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