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兒,你最近運功時有沒有感覺到精氣不足或者是血氣衝頭?”
呼延櫻搖了搖頭,她知道南郭塵在擔心什麼。
“我沒事,你還是回去好好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南郭塵卻依舊不依不饒。
“最近食慾是否有所清減……”
“夠了,南郭塵,你是不是沒弄明白你現在的處境?紫玉國已經危在旦夕,你若是不趕緊回去,內憂外患會讓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呼延櫻對於南郭塵對自己的擔憂不是沒有感動,但是她不喜歡他這樣本末倒置。
自己修煉《天心訣》沒錯,《天心訣》是什麼樣的武功她也瞭解。
“我不想連離開都帶着對你的擔憂。”
呼延櫻沒好氣地說道,“我也是習武之人,《天心訣》是什麼樣的武功心法我瞭解,你好好想想我的生辰八字,還有當初師父叫我們練劍的時候說過的話。”說完,呼延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驛站。
留下了呆愣在原地的南郭塵還在回味着她方纔說過的話。
她的生辰,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師父說過的話,比純陽還要更具有陽氣的至陽之體,曠古武學奇才,萬里挑一的習武奇才。
南郭塵突然覺得自己方纔的反應很好笑。
難怪,那日她只用了三招兩式就將雲姿打得起不來。
《天心訣》簡直就是爲呼延櫻準備的,而他,只不過是她的一個契機。
看着她轉過門廊,再也見不到她的蹤影。
他突然自嘲地笑了笑,看來,從呼延城出事的那一刻起,他們就註定了會朝着兩個不同的方向越走越遠了。
她走得太快,快到他已經追不上,爲何他卻還要如此固執,癡人說夢地說要得到她。
“哥。”南郭盈將在發呆的南郭塵拉回了現實。
繼續收拾行李。
京城城門前。
南郭塵帶着來時的一個隊伍走到這裡,來到城門前,他有些不捨地回頭。
倒不是因爲連國京城有什麼值得他留戀,而是這裡有他留戀的那個人。
有一種將自己的心遺失在了這裡的感覺。
忽然,一個俊逸的身影策馬馳騁,飛奔着朝南郭塵的方向而來。
南郭塵定睛一看,那不是赫連城宣是誰。
他眼光微沉,這個時候,赫連城宣爲何會突然出現。
他勒馬而下,挺拔的身軀靈越矯健。
“就這麼悄悄走了,不怕本王帶隊兵去把你追回來?”赫連城宣曖昧不明地笑着。
南郭塵自然下馬,讓南郭盈帶着大部隊先行,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赫連城宣的身後。
赫連城宣看出了南郭塵的心思,“她不知道我來了。”
南郭塵沒有說話。
赫連城宣從袖中拿出了個青銅令箭,遞到了南郭塵手中,“這個是調動豐渠駐軍的令箭,你拿着這個,若是遇到緊急情況,便去豐渠找李御風出兵增援,他見令箭如見聖旨,到時候定然會出兵助你。”
聽着赫連城宣的話,南郭塵的眼神忽明忽暗。
“你什麼意思?”南郭塵不懂赫連城宣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
自己跟連國素來沒什麼往來,跟赫連城宣又是情敵,此刻他突然這樣幫着自己,究竟有什麼企圖。
“這是皇上的意思。”赫連城宣不想讓南郭塵知道自己也有份參與。
但是南郭塵何其聰明,令箭是赫連城宣送來的,
他豈會不明白其中深意, “你若是想用這個人情來叫我讓出櫻兒,我寧願死在亂軍之中。”
赫連城宣嘴角微微翹起,走到南郭塵的身邊,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本王不是那種小人,我這麼做,的確是有櫻兒的原因,但是也並非全部,紫玉國與連國相鄰,若是紫玉國動盪,禹城和鄧國難保不會趁火打劫,脣亡齒寒的道理,想必南郭將軍清楚。”
南郭塵點了點頭,“不管怎樣,本將軍謝過王爺。”
赫連城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但是我不會放棄櫻兒,等我收拾好紫玉國的河山,會回來將她帶走的!”
赫連城宣攤了攤手,“你要是有本事的話,隨時歡迎你來。”
兩人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
“好好對她,若是她不開心的話,我紫玉國皇后寶座隨時都是她的。”
“那也要先看你有沒有本事做紫玉國的皇帝,有沒有本事把她從本王身邊帶走啊。”
“赫連城宣,咱們走着瞧。”
赫連城宣眼中笑意更濃了,“走着瞧。”
翻身上馬,策馬揚鞭,南郭塵追着自己的大部隊去了。
赫連城宣望着那隊人馬絕塵而去的背影,心中一塊大石頭安然落地。
“櫻兒,不知道你和他之間究竟有過什麼誤會,但是我知道,你是在乎南郭塵的,南郭塵肯爲你冒天下之大不韙,我知道你們之間情分不淺,既然你想要他好好活着,我便助你完成心願。”赫連城宣自語着。
呼延櫻並不知道赫連城宣帶着令箭去送南郭塵。
此刻的她正在玉至軒中。
呼延即墨因爲收到消息,南郭塵已經離開了京城,呼延即墨有些按捺不住了。
“哥哥,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呼延櫻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哥哥一般不找自己的,他似乎在籌謀着什麼很大的計劃,突然找自己過來,呼延櫻知道肯定是非常棘手的事情。
呼延即墨揮了揮手,呼延櫻乖巧地走過去,頭側着枕在他的膝蓋上。
“最近過得還好嗎?”
呼延櫻點了點頭。
“小塵離開京城了吧?”
呼延櫻微微一愣,支起身子蹲坐着看着自己的哥哥。
“哥哥,你整日都在玉至軒裡,外面的事情你怎麼都知道。”
他伸手揉了揉她額前的頭髮, “傻丫頭,要復國,去搜集消息這是最基本的功課啊。”
呼延櫻點了點頭,但是總覺得哥哥變得有些陌生了,以往哥哥做什麼事情都不會瞞着自己的,但是現在哥哥似乎在密謀着很多事情,而那些事情他都沒有要跟自己商量過。
彷彿復國只是他一個人的事情,與自己無關。
之前呼延櫻總是安慰自己,哥哥怕讓自己陷入危險當中,但是現在卻發現,哥哥對自己身邊的一切都掌握得很清楚,卻從來沒有告訴過她他在她身邊安插了眼線。
突然覺得,面前的哥哥有些……可怕……
但是隨即又在心中暗罵自己,這是自己的親哥哥,爲什麼要胡思亂想。
“櫻兒,你在想什麼呢?”看着呼延櫻出神,呼延即墨喚了她一聲。
“沒什麼,哥哥,你今日叫我來所爲何事?”
“前段日子,你可是殺了一個叫做雲姿的女子?”
呼延櫻微微一愣, 看來哥哥的確是掌握了自己的所有言行。
雲姿,沒落的將軍府庶
出小姐,連國將門勢力衰退,但是雲老將軍當年在戰場上所向披靡,是個很優秀的將軍,也是赫連城宣的軍法先生,這些都是呼延櫻在回府之後小靈八卦給自己聽的,也就是那個時候,她才意識到原來死在自己手裡的那個沒漱口的小姐叫做雲姿。
不過呼延櫻卻很奇怪,雲府在連國大小也算是個名門了,即便雲姿是庶出,那也是雲家的人,爲何她死了之後雲家卻沒有找自己算賬呢?
即便是自己都是在王府裡才聽說了有關於雲姿的事情,得知了雲姿的全名,而哥哥得到這些消息一切都猶如探囊取物。
“是的, 是我做的。”
“那你可知道爲何雲府沒有來找你?”呼延即墨一語便道出了呼延櫻這些日子以來的迷惑。
她愣住了,只是搖搖頭。
“因爲赫連城宣告訴王府和雲家的人,說雲姿暴斃於王府,不許親人探視。雲姿母親錢氏不信,哭鬧着非要去王府,赫連城宣便派隱衛將錢氏溺斃於雲府池塘。本來錢氏在雲府身份低微,爲人也是囂張跋扈,死便死了,沒有人去追究,但是雲府也因爲錢氏殞命一事知道了赫連城宣的意思,便沒有繼續追查雲姿的事情。”
呼延櫻心中猛地一沉,“赫連城宣?”
呼延即墨點點頭,“沒想到赫連城宣已經對你用情如此之深,竟已經不惜到草菅人命的地步。”
呼延櫻滿眼都寫滿了不相信,雖然這事情的作風看上去倒是像極了赫連城宣那種流氓手段,但是她卻不相信赫連城宣是爲了自己。
“別對他動心。”呼延即墨突然出聲提醒。
呼延櫻擡起頭來,看着面前的哥哥,他的眼中閃爍着不明深意的光。
“這是我早就對你說過的,你接近赫連城宣是爲了我們復國的大計,我不想你彌足深陷。”
“我沒有……”她的聲音很微弱。
呼延即墨的嘴角閃過一絲寒冷,“沒有最好。”
她還沉浸在方纔呼延即墨說的那件事情當中久久不能自拔,赫連城宣爲何要那樣做,他在想什麼?
“櫻兒,赫連城宣現在對你用情至深,恐怕是你自己都難以想象的,趁着這個時候,你能徹底拴住他的心,讓他肯爲你犧牲一切,付出一切,這樣纔算是達到了哥哥想要的目的。”
呼延櫻的眼神空洞,望着自己的哥哥,彷彿整個人的靈魂都已經被掏空了。
“我要你懷上他的孩子。”
“!”呼延櫻驚得說不出話來,雙眼圓睜着,渾身輕微顫抖着,手指失去溫度變得冰涼,小臉也失去了血色,看上去蒼白至極。
凌墨站在柱子下聽到了一切,他的憤怒之火在胸中熊熊燃燒着。
“哥哥,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呼延櫻捂着自己的耳朵,拼命甩着自己的頭,彷彿要將呼延即墨方纔對自己說過的話統統甩出腦外。
“櫻兒,你可以的,赫連城宣他已經徹底愛上你了,你相信哥哥,只要你肯用點手段,你肯定會馬上就懷上他的孩子,那時候他便肯爲你付出他的一切,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呼延即墨看着呼延櫻的眼神變得熾烈而狂熱,彷彿垂死的人在抓住最後的一顆救命稻草,又彷彿在黑夜當中看到了唯一的一絲曙光。
呼延即墨雙手緊緊抓住呼延櫻的衣袂,“赫連城宣已經二十有五了, 在連國這個年紀的男子至少已經有兩個孩子了,但是他卻一個都沒有,只要你生下他的孩子,你就會擁有他現在所擁有的所有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