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九娘站起身來,嘆了一口氣道“哎!此事說來話長,傳說三百年前有一絕世武道天才,外號青竹真人,少年時遊歷江湖,拜入各門各派,取長補短,終於百歲時創下天機秘典一書,共分上下兩部,上部分身修道,下部預測天機,並分別傳於其門下兩名弟子,鐵竹和虛竹,傳聞,得天機秘典者可洞察天機,躲避禍福,偷盜歲月,但卻再也無人修成,其後鐵竹和虛竹分別隱盾於世,成了傳說”
“正是如此,而柳東來前輩一脈正是虛竹嫡系,所以引來滅門之事,而當年的劍皇劉少淵正是鐵竹一脈”喬正平接着甘九孃的話繼續道。
淦暮塵聞言,右手摸了摸圓潤的下顎,推理道“也就是說,有人慾要將玄機秘典重組,而有人遵循祖訓繼續隱世,故此鬧離,強行奪取,便不惜滅人滿門?”
“正是”喬正平點頭道。
甘九娘聞言,若有所思道“當年我曾聽提起過玄機秘典攪風雲的預言,柳東來一族世代以神算世家著稱,如此說來倒是大有可能”
“既然是可測天機,又怎可被人滅門而不知呢?扯的吧?”淦暮君偏着小腦袋,學着淦暮塵分析案情的模樣道。
“姑娘說得正是,所以柳東來前輩一家在滅門前便已逃離,至今猶在”喬正平正色道。
甘九娘面露喜色,對着站起的下方之人做了一個都坐下的手勢,待所有人都坐下後,甘九娘才壓制心中的激動道“這麼說來,你知道我夫君等人的去處?”
喬正平再次站起,恭敬道“正是,據多年來我們正道的調查得知,他們就是現在的聖城柳家,令公子柳生一劍便是聖城年輕嬌子之一,令愛柳西來也名列聖城天驕之列,柳東來前輩改行經商,一家平安”
“柳生一劍?那混蛋怎麼可能是……”淦曉澀聽到這個名字,頓時雙目暴怒,情緒都有些小激動起來。
“怎麼啦,老大,你們認識”甘九娘看到淦曉澀神情激動,知其中有原委,擡眸疑問。
“師傅,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我曾經立誓要殺……殺柳生一劍的”淦曉澀想起萬壽山的一幕,向來記仇的她一時兩面爲難。
淦暮塵附和道“嗯,柳生一劍確實犯下難以彌補的過錯,原本兩年前就應被師姐擊殺在年會上的,後來東街出了意外,一拖便是兩年,今年我們急着趕回去,也是爲了了結此事”
甘九娘臉色大變,怎麼可能是這樣?以她這段時間對這幾個孩子的瞭解,這些孩子恩怨分明,既然說柳生一劍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那麼,那孽子定然就是罪不可赦了,怎麼辦,那可是她的親子。
“師孃,你別難過嘛!雖然柳生一劍是犯了大錯,但不是還沒殺嗎?一切就看他有沒有改過了嘛?”淦暮君爬上了九孃的懷中,安慰道。
“怎麼回事?哼,孽子,他日,我定親手一掌滅了他,讓他魂飛魄散,老孃就當沒生過他了”甘九娘咬着牙,右手五指一摳,硬生生將那椅子扶手捏碎。
臺下所有人戰戰兢兢,內心爲這突然引出的消息感到震驚,而無人敢插話。
淦曉澀怎麼也想不到甘九娘會有如此大的反應,甚至要大義滅親,滅殺親子,面色恢復了些許,將三年前萬壽山之事說了一遍。
轟……
甘九娘聽後怒火攻心,一掌將被其捏得粉碎的扶手拍得稀巴爛怒道“畜生,真是滅絕人性的畜生,柳東來那混蛋是怎麼教子的,真是可惡”
淦暮塵補充道“不僅如此,有天早上我跟師姐到北邊柳樹林練功,恰巧遇上了他,他欲調戲師姐,差點被師姐一劍給殺了”
甘九娘聽後,雙手緊握,那美絕美煥的臉龐不由痛心疾首道“該殺,孽畜,當時就應該一劍刺死他”
小金牛看到場面有些尷尬,打了圓場道“師傅也不必如此,逝者已以,沒有化不開的仇恨,只要他改過自新,還是可以重得新生的”
甘九娘心中一暖擡頭看了看淦暮塵和淦曉澀兩人,淦暮塵點了點頭,然而淦曉澀卻正在神思恍惚着。
正在所有人神經稍微得到些許緩解之際,一個身着黑色緊身衣的探子從後方右下跑了進來,看到喬正平後跪地道“不好了,堂主,剛剛得到消息,董家學院那邊有所異動,好像是在召喚人手”
喬正平神色大變道“好,嚴密監視,一有消息,立刻來報”
來人應了聲是,退了回去。
幾人看到喬正平的臉色,甘九娘問道“喬堂主,這董家學院又是怎麼回事?”
喬正平沒有說話,看了一眼有些狼狽的小妙先生,小妙先生很配合道“回前輩,董家學院正是魔門之主劉少淵躲藏之地,學生潛入十三年,終於調查清楚,這風氣純正的學院實則只是個幌子”
淦暮塵不由多看了這幫人幾眼,雖然修爲不高,但這打探埋伏的手段確實了得。
董家莊。
那簡陋的房屋外,黑壓壓的一片,少也有二百來人。
“有人今天看到小妙先生出現在西街,並接近了甘九娘等人,接着這幫人跟小妙便失去了蹤影,消失之處,便是古城舊地,你們如何看待”白色簾子內,一道有些佝僂的背影,一張四方桌,桌上,一盤肆虐的棋。
簾子外,一黑衣人上前跪道“回師尊,小妙先生潛伏在我們身邊多日,如今他已無用處,弟子這就前去將其頭顱取來”
噔……
一道落棋的聲音,隨後,簾子內部再次響起那道有些蒼老的聲音,不過並沒有答應殺小妙“嗯,丹鳳城一直與我們作對的那幫人老巢定然在古城舊址之下,但入口未知,如將那堆廢墟強行推開,定驚擾居民,將計就計,待其將那幫人的出口引出,問清前行路線,在一舉滅之”
“可是,師尊!小妙先生知道太多,只怕對你的身份也有所懷疑,他們有甘九娘等人相助,如今已今非昔比如虎添翼了,只怕養虎爲患”黑衣人再次諫言。
“無妨,獅子狩獵,成敗在於耐性,柳東來不出,甘九娘成不了氣候”又是一子落下,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可是,那幾個娃娃,會不會是那天空中戰鬥之人尚未查明,我擔心!”黑衣人再次進言道。
“不會是,那天我已看得清楚,那是一匹馬和一個少女,那手持劍的女孩受了重創,另一個突然出現的少女較爲神秘,有待查清,至於那個男孩,確實是個變數,不過我自由妙招。
魂修者,也不可能無恙,也會受傷的,此刻,定然再療傷之中,出現的不過是障眼法。
嚴密監視古城舊址周圍一切動向,一有動靜,立刻回報”簾子內再次落了一子,桌子上響起了下棋的聲音,語氣運籌帷幄。
簾子外,黑衣人領命離去,只見簾子內,一個白髮老頭將佝僂的背伸直,自言自語道“柳東來,甘九娘在我手裡,你還能躲在聖城幾時?”
忽然,簾子外晃動,一道白色身影出現在外面,簾子內,白髮老頭再次佝僂着背問道“情況如何?”
簾子外,來人半跪開口道“回師尊,我已經完全掌握了地下武林盟的密道行走之法”
“很好,甘九娘如何?”白髮老者波瀾不驚問道。
簾子外,白色身影目光閃爍答道“甘九娘很強,一掌便將所有人擊敗”
“嗯,這是意料中的事,那幾個娃娃呢?”白髮老者再次問道。
簾子外,白袍人答道“身邊幾人是她徒弟,沒有境界,像是劍修,不過看上去應該都只是幾個涉世未深的孩子”
“由你看,那頭牛會不會是馬的化身?”白髮老者最後問道。
簾子外,白衣人答道“那不是馬,確實就是一頭能說人話並且可以雙足走路的牛”
白髮老頭撫摸着自己的白鬍子,眯着眼,又在桌子落了一子後道“很好,由你領隊,三更行動,一舉滅了這幫地下盟,生擒甘九娘”
“是”來人身形一閃,便沒了蹤影。
丹鳳堂
所有人都在忙着重鋪被甘九娘毀掉的紅地毯和整理東倒西歪的桌椅,喬正平和一衆大佬將幾人引入了右邊石門。
穿過石牆,咻的一下,大家便到了一處院子內,回頭看去,後面是一堆鳥語花香的假山,流水汨汩,毫無異樣。
“剛纔有隻鳥半路匆匆離去,我說喬正平啊,你怎麼用人的?”小金牛搖着牛頭,揹着牛手,欣賞着假山流水,悠悠然道。
“呵……小妙先生乃是幫我們打的反水戰,可以放心”喬正平說着,衆首領不斷點頭。
甘九娘看了一眼喬正平道“不,此人修爲跟我差不多,雖然境界輕浮不穩,卻也是武神境,他甘心爲你左右,必有所謀”
“不會吧,小妙先生只是一階書生,雖學過點皮毛功夫,但不至於吧!”所有人愕然,旁邊白髮蒼蒼的老者上前,滿身白衣猶如孔夫子在世,幫小妙先生解釋。
甘九娘看了眼這位老人,不知怎麼稱呼,喬正平道“這是我堂的上屆陣法長老韓晨先生,通曉奇門遁甲之術,這些陣法皆出自於先生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