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長女77燙傷
怕溫舜靜會將自己姐弟當做是跳板,溫瓊華之後一直注意着她的動靜。吃了糖燒餅之後,二嬸孃讓人端了油茶進來,溫舜靜趕忙起身,從小丫鬟手裡的托盤上將油茶都端下來,先給了老太太,然後是二叔父,接着是二嬸孃。
再然後,就是溫瓊華了。溫瓊華趕忙起身接了,笑着道了謝,從頭到尾,都沒有錯過溫舜顏的動作溫瓊華是侯府三代裡面的老大,溫瓊瑩則是老二,哪怕是男孩子比較受重視,大面上也得按照年齡來。
最後,連溫雲柏也得到一碗油茶之後,總算是輪到溫思華了,這會兒,女眷這邊,已經是幾乎全都有了油茶。溫舜靜一邊端了油茶遞過去,一邊笑着說道:“這油茶裡面放了芝麻,可要祝思華弟弟日後芝麻開花節節高。”
溫思華趕緊起身道謝:“多謝五姐了。”
溫舜靜示意不用謝,轉身要將那油茶遞到溫思華手裡,意外就在這時候發生了,也不知道溫舜靜的衣服是拌在了什麼地方,總之,她剛走了一步,就忽然摔倒了,然後刺啦一聲,衣服後襬就被扯掉了。
溫舜靜沒站穩,手裡的碗也飛了出去,因爲事情發生的太快,溫思華又不願意暴露自己會功夫,所以,只是側身避開了一部分,還是有一大部分的油茶,直接倒在了溫思華身上。
溫瓊華驚叫了一聲,趕忙起身,伸手拽住了溫思華的衣服,讓那層衣服別貼着溫思華的身體:“思華,怎麼樣了?有沒有被燙到?”
大冬天的,這油茶都是剛出鍋就端了過來了,熱氣騰騰的,倒在身上,哪怕是中間隔着一層棉衣,估計都是要受傷的。
連老太太都驚慌的站起身:“怎麼樣怎麼樣?思華,疼不疼?哎呦,快,去請御醫過來,我那裡還有藥膏,先塗上藥膏,人呢?都死哪兒了?快來服侍四少爺更衣!”
溫舜靜在一邊哭哭啼啼的:“對不起,四弟,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衣服,怎麼這麼不結實,誰在後面踩我的衣服了?四弟,對不起啊,你不會怪我吧?”
溫瓊華皺眉撥開她:“要哭也等一會兒再哭,思華,你趕緊去換衣服。”
溫思華點了點頭,跟着小丫鬟去了內室,之前他在嘉慶堂住了幾年,那房間一直是留着的。溫瓊華示意了一下,天青跟着進去了,沒多久,就出來說道:“姑娘不用擔心,只是燙紅了,起了一層水泡。”
溫瓊華點點頭,還是一直側頭看着內室那邊。
溫瓊瑩側側身子,做到溫瓊華身邊:“大姐,別擔心,祖母的藥膏是很好用的,已經派人去請了御醫,想必一會兒就過來了,到時候肯定不會讓四弟留疤的。”
溫瓊華沒心情應付她,心裡暗暗惱恨,之前她就已經警惕溫舜靜的動作了,卻沒想到,在自己身後,溫舜靜竟然又起了幺蛾子!哪怕是有人故意踩了溫舜靜的衣服,溫瓊華也認定了溫舜靜往前趴的那一下,是她自己的算計。
要不然,怎麼今天她就穿了那件兒衣服過來?
“大姐,你先喝口油茶,彆着急,等一會兒四弟換了衣服,你就能進去看了。”溫瓊瑩繼續說道,溫瓊華也不搭理她,直到小丫鬟出來說溫思華換好了衣服,她才急急忙忙的進去。
溫思華這會兒換了棉衣,外衫也換掉了,只胸襟沒有完全攏上,露着那一小片被燙的肌膚。
“疼嗎?”溫瓊華看了一眼就紅了眼圈,溫思華趕忙擡手給他擦眼淚:“大姐,別擔心,沒事兒的,只是看着厲害,其實一點兒都不疼的。”
老太太也在一邊心疼:“哎喲,可憐見的,都紅成這樣了,怕是要起水泡了,這可怎麼辦,穿着衣服也疼啊,外面又那麼冷,也不能不穿衣服出去,要不然,這幾天就還住在嘉慶堂好了,你大姐雖然搬走了,但是那房間還留着,你就住在那邊?”
“多謝祖母,不過不礙的,等會兒綁上紗布就好了。”溫思華趕忙說道,溫舜靜也跟了進來,哭哭啼啼的繼續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老太太不願意搭理她,溫瓊華也不願意。
二嬸孃則是皺着眉頭訓斥道:“哭什麼哭?嚎喪呢?趕緊的擦了眼淚吧,你今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平日裡你不都是舉止十分規矩的嗎?”
言下之意,就是指責溫舜靜今兒的舉動不合規矩了,是故意的了。溫舜靜一邊拿帕子擦眼淚,一邊哭着說道:“我也不知道,孃親,我那衣服,今兒是頭一次上身,就只是被人踩住了,現在都撕掉了……”
溫舜靜那意思,則是主要集中在布料上面。
溫瓊華冷眼瞧着,果然二房是要自己鬥起來了,只是,她就恨二房又拿大房做了筏子,眼神掃過溫瓊瑩,溫瓊華大約是怕溫瓊華說出布料的事情,趕忙擠過來說道:“孃親,五妹,先別說了,這會兒還是四弟的傷勢要緊,等御醫過來處理好了四弟的傷勢,咱們再說這衣服的事情。”
旁邊二叔父冷着臉說了一句:“你們還不如瓊瑩懂事!都別出聲了!”
二嬸孃當即收聲,默默的站在一邊。溫舜靜也不敢哭出聲了,只拿着帕子悄悄的擦眼淚。
很快,御醫就過來了,看過溫思華的傷勢之後,也只說並無大礙,因着棉衣擋了一下,那湯湯水水的,並非直接是澆在身上的,所以,只是看着嚴重,卻只要三兩天就能痊癒了。
衆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老太太又想起之前的油茶了:“正好這會兒,那油茶也該能入口了,思華的就重新換一碗。”
溫瓊瑩趕忙說道:“這會兒怕是廚房也沒有油茶了,不如四弟用我那一碗好了。”
溫舜靜急忙出來:“四弟也是因爲我才受了這傷,作爲賠禮,我的那一碗就給了四弟吧。”看溫思華想拒絕,溫舜靜又說道:“四弟若是能原諒我,就喝了那碗油茶吧。”
溫思華無奈,只好點頭:“五姐言重了,御醫也說了,我這並無大礙,兩三天就能好了的,五姐也不必太過自責。我姐疼我,才讓我喝了那油茶,日後,弟弟也會給五姐買好吃的的。”
溫瓊華在一邊笑着戳戳他額頭:“你個油嘴滑舌的,就只給你五姐買好吃的?”
“當然,要先給祖母買最最好吃的,要買最多的,祖母吃不下了,要給二叔父二嬸孃買,二叔父二嬸孃吃不下了,就給大姐買,大姐吃不下了,就給二姐……”
溫思華掰着手指笑道,逗的一屋子人都在笑。老太太擺擺手:“行了,思華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只是他這會兒不舒服,你們還是別多打擾他了,讓他先睡一會兒,過會兒讓人收拾一下東廂,這兩天思華就住在東廂。”
老太太打頭,衆人就都跟着出了內室。
桌子上的油茶還在冒着絲絲的熱氣,但是摸着那碗外面,卻不是很熱了。
老太太端着碗吃了一口,點頭讚道:“今年的油茶做的也不錯。”
溫瓊華也跟着端起了碗,拿了勺子正要送到嘴裡,後面粉青忽然撞了她一下,溫瓊華沒端穩,那碗就啪的一下摔在桌子上了。
“奴婢知錯,姑娘恕罪啊。”粉青連忙跪下認錯,溫瓊華正要說話,就聽溫瓊瑩厲聲責罵到:“賤婢!怎麼服侍主子的?”
溫瓊華微微有些驚愕,擡頭去看溫瓊瑩,溫瓊瑩大約也知道自己反應過度了,趕忙扯出個笑容掩飾了一下:“今兒的事情都湊在一起了,先是四弟,又是大姐,就好像存心不讓咱們過好這個小年一樣。”
老太太也皺眉,瞪着粉青:“你這丫頭怎麼回事?”
溫瓊華趕忙起身:“祖母,您別生氣,今兒白天,孫女兒回來的時候,差點兒從馬車上摔下來,還是粉青在下面墊了一下,孫女兒這纔沒事兒,當時孫女兒也沒仔細過問,想必粉青是因爲那會兒受了點兒傷吧?”
老太太這才稍微斂了一下怒氣:“那就是你的不對了,不過,到底這丫頭也是衷心一片,這次雖然做錯了,卻也情有可原。只是,不罰也說不過去,就罰她三個月的月例吧。”
溫瓊華趕忙點了頭,又笑着說道:“祖母,既然我的油茶沒了,我就先進去看看思華,也好搶他一勺油茶喝。”順便擺擺手,示意粉青趕緊站好。
老太太佯怒:“你個當姐姐的,還要去搶弟弟的東西吃!”
溫瓊華做個鬼臉,逗的老太太哈哈大笑:“好吧好吧,去吧,只是別碰了思華的傷。”
溫瓊華應了一聲,領了天青粉青就往內室去。正好溫舜靜出來,溫思華手裡端着那碗油茶,溫瓊華趕忙走過去,順手奪了那油茶:“思華,讓姐姐先喝一口?”
溫思華也是個機靈的,見溫瓊華臉色不太對,手腕一翻,一碗油茶就直接倒在地上了:“哎呀,大姐,這可怎麼辦?都怪我,手沒端穩,這下子好了,咱們姐弟都沒得喝了。”
老太太在外面聽見動靜,喊了一聲,小丫鬟趕忙出去彙報了。等老太太聽說,是因爲思華覺得傷口疼,所以手上沒端穩,將那油茶打翻了,立馬就心疼了,立馬就要吩咐廚房再去做油茶。
還是溫瓊華說,大約是今兒竈王爺不許他們姐弟吃油茶,老太太纔沒有堅持下去,只是很心疼的賞賜了溫瓊華姐弟倆一些別的小玩意兒,就當是給他們兩個壓驚。
衆人好不容易吃了油茶,老太太有些疲乏,就讓大家夥兒各自都回去了。溫思華被老太太留在了嘉慶堂,溫瓊華領着粉青天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