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瘋?鬼附身?
這平素於情於理說不通,衆人心中不免矛盾,都狐疑地望着封喜妹。
封喜妹被瞧得有一絲心虛,但面上依然得意地抿嘴而笑。
莫菁蒼轉過身,“你們兩個先下去,這裡不會再有人敢對我無禮,你們且放心吧?”
那兩個身穿青色束腰衣的婢女,拱手拜道:“是,少奶奶!”
正屋內,隨着兩個婢女的離開,顧東也將身後的下人們遣退,堂屋內頓時清淨了不少。
只是外面的流言已經傳開,平素的話外面的村民聽得仔細,只怕此時莫菁蒼身帶災禍之命已經在村子裡炸開了鍋。
封喜妹看着顧嚴旭相視一笑,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不管莫菁蒼如今做任何舉動都挽回不了她的名聲。
以後,每個人都會想她離開,生怕她會帶來災禍,用不了多久,莫菁蒼便會自己離開松鶴村。
只要平素醒來,她就不會記得這一切,還是顧嚴旭聰明,知道該怎麼替他們分憂。
莫菁蒼飲了一口茶,然後輕輕的放在了桌上,然後命濃晴去了面紗。
堂屋裡的人,頓時屏住呼吸,如此美麗的人,眉眼流着盈波,似訴情誼,清透的鼻樑秀挺着,玲瓏的嬌脣微着笑,雙頰微潤,帶着少女的青澀,實在讓人難以側目。
顧嚴旭常往城中去,也見過大戶人家的閨秀,但莫菁蒼的面紗拿下的那一刻,他頓時也木訥了片刻。
“顧二郎說的極是,平素大師不醒來,我也很難安心,且等她片刻!”
顧嚴旭聞之,心中冷笑,想來這位相府的少奶奶也是中看不中用的一介女流,也難怪被送至鄉下來,這相府中,的確不適合她待着。
“穆管家,你去吩咐外面的那四婢女,讓她們去一個請大夫來,平素大師這樣,我始終不放心,她們手重,可別打出什麼毛病來?”
穆道躬身道:“是,少奶奶!”
穆道走到堂屋門口的時候,看了站在門邊上的顧東,眼中帶着一絲嘲笑。
這一眼讓顧東渾身起雞皮疙瘩,這是什麼意思?穆道怎麼會這般看他?
顧嚴旭心中一驚,四個婢女?下手重?少奶奶來的時候不是隻帶了身邊一個婢女嗎?
除了剛剛的兩位,難道還有其他人?
莫菁蒼閒閒的神情,彷彿平素剛剛說的是旁人,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封喜妹暗暗竊喜,只要平素醒來,不記得剛剛發生的事,這個少奶奶就算空口白牙,這輩子的名聲也就完了,怪只怪她先拿住了顧東的把柄,他們只能先發制人。
不一會兒,村頭的王大夫被請來,他本是城中一家配藥的夥計,因跟着掌櫃子經年累月,學習了不少醫理,通懂一些治病救人,望聞問切的醫術,經常爲村中的人看病,作爲生計。
王治一聽是相府少奶奶有請,趕緊提着醫箱便趕來,想他小小的淺醫,竟入了相府人的眼,這日後若是傳出去,他豈不是要聲名大起?
王治剛入堂屋,便放下醫箱趕緊行禮:“給少奶奶請安!”
莫菁蒼淡淡的道:“醫家快快請起,有勞醫家瞧瞧平素大師?”
王治躬着身子,點頭回道:“是,小民這就來瞧瞧!”
王治本以爲是爲少奶奶或者她身邊的家丁瞧病,不想是平素,心裡不悅了幾分,臉上的顏色也暗了下來。
四兒主動上前幫王治把平素的手擺放好,上面搭了一個粗布,以全了出家之人的忌諱。
四兒幫着做好後,回頭望了莫菁蒼一眼,看到莫菁蒼只是淡淡的看着這一切,心下便喪氣的走回了三娘身側。
王治把脈了片刻,難以置信地搖着頭,衆人望着都不解他的意思,尋着他的身影,瞧得入神。
王治將隨身帶的針包取出,拿出一根針,便往平素的人中上刺去。
王治來回的提拉,平素這纔有些意識醒來。
王治回過頭,指了指剛剛幫他的四兒,示意她過來。
四兒看了一眼莫菁蒼,莫菁蒼點點頭,她便走了上去。
“勞煩姑娘用食指往平素大師嘴裡摳幾下?”
平素身後的兩名婢女,按住平素的身子,捧着下巴,四兒聽着吩咐,接過溼手帕擦了一遍手,這才往平素嘴裡摳。
平素剛剛有些意識,但是仍未清醒過來,任由手指往嘴裡摳攪。
四兒用手來回的摳了幾下,只見平素心頭一噁心,便吐出來一些穢物。
刺鼻的味道,頓時傳遍整個堂屋,四兒更是噁心的退到了最遠處,跑到外面乾嘔。
堂屋裡的人無不用手或者手巾捂住嘴角,不停地扇着怪味。
只有王治接着平素的嘔吐物,仔細的看了幾遍,又放在鼻尖嗅了嗅,從懷中掏出一根銀針,放在嘔吐物中,片刻,銀針沒有任何變化,這才點點頭,將手中的嘔吐物扔掉。
小鬟已經爲王治打好水,遞過來溼巾,王治簡單洗漱幾下,這才上前拜禮。
“回稟少奶奶,平素大師身體無礙,敢問少奶奶,今日平素大師暈倒之前是否發過瘋?”
莫菁蒼頓時覺得這位王醫家,醫術不錯,“正是,王醫家所言正合平素大師的狀況。”
王治斜了一眼平素,稟道:“少奶奶,恕王治直言,恐怕這位平素大師日後都會如今日這般瘋了,她所用食物中並無什麼不妥,只是有些酒,所飲不多,怕是幾小口,想來平素大師素日也是常飲酒,身體日積月累下來,這飲酒過多,只怕是導致瘋了真正的原因。”
“不可能,王大夫,平素大師何曾飲過什麼酒,她午餐是我親自命人備下的素齋,而且平素大師和咱們村的人很熟,誰都知道她從不飲酒?”
封喜妹聽聞平素的診斷後,心中怎會相信?平素明明和她串通好,待她醒來後,便將莫菁蒼在相府中的一切都說出來,她怎麼會真瘋?
顧嚴旭一臉驚惶,“王先生,平素大師乃是出家之人,王大夫縱然醫術再高明,也不能毀大師的名聲?”
王治被顧嚴旭說的臉上頓時青了起來,“我說顧二郎,這平素大師素日與我無冤無仇,我何故冤枉她?這松鶴村五里外還有一位蒙醫家,你大可請來瞧瞧,平素大師的所用午膳,也沒清理掉,二公子自己可去聞一下,是不是有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