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些並非臣妾所教,臣妾也從沒有聽過這首詩。”
三皇妃幾乎是帶着哭腔說出這些話,敢在齊王眼皮底下寫這種詩,幾乎是必死之罪。
門外跟着三皇妃而來的兩個丫鬟,聽見這一聲哭喊,本懸在身前的雙手,悄悄向腰間挪去。她們從小就跟着唐公主,後被訓練成死士,公主嫁入齊國,她們便也一起陪嫁過來。
這次小皇子的一首詩,她們也得知,嘲諷意味十足。她們驚歎小皇子的才氣也在擔憂公主的安全,天子眼下寫這樣的詩,小皇子自然沒事,可她們的唐國公主很可能會萬劫不復。任誰都會想,這是公主教的。只要齊王敢對公主不利,她們會毫不猶豫衝殺進去。
門口的侍衛,眼神斜了下,這兩個侍女的動作,他們全看在眼裡。二個侍女腰間隆起的那一塊,必是殺人利器。這兩個侍女敢動一步,侍衛會直接把她們釘死在地上。齊國善武,不善文,但不代表沒腦子。
“起來吧,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好奇,他小小年紀哪裡來的才氣。”
齊王在三皇妃快要昏厥的時候,嘆了口氣。
“自越兒出生以來,臣妾從沒有跟他提起過任何關於唐國的事情,越兒也從沒有問過我。”
齊王終是不忍心,後宮中,也就這個唐國公主。從不爭風吃醋,經常一個人垂坐院內,孤芳自賞,猶如籠中金絲雀一般,恬靜安逸。
齊王上前,輕輕扶起皇妃,用手中早已準備好的絲綢手絹,擦去那兩行清淚。
齊王雖暴躁,但不殘暴,尤其是對待女子。皇后懷孕那段時間,齊王整天憂心忡忡,不思朝政,一有空閒就去皇后那,輕撫皇后微微隆起的肚子。對此朝中大臣,也有些閒言,怕是紅顏禍水,溫柔鄉誤國。
書呆子虛成子也曾嘲諷過齊王:你若不是王,必是那煮夫。
煮夫便是齊國罵那些,在家照顧妻子,怕老婆的男人。
“去吧,本王不是責怪你。”
三皇妃退出門外,二個侍女也暗暗鬆了口氣,上前扶住三皇妃。
“殿下,你剛剛那首詩,是什麼意思,老師似乎很高興。”
伴讀的孫曉,在書院找到齊越,他雖能寫字,可對詩詞什麼的一竅不通,畢竟才三歲。
“你個鼻涕蟲,不懂就對了,這本書你拿回去看,看完告訴我內容。”
齊越扔了本書過去,孫曉接住,他識字不太多,自然也看不懂,這要回去拿給父親爺爺看,看完告訴他,他才能講給殿下聽。只是書的名字他也看不懂,這書乃是齊國第一騷客潘安所寫,名爲《青樓女子十八式》。也不知道這種書,爲什麼會出現在皇宮書院之中。你要問齊王,估計會說,世間民情都要廣泛瞭解下不是。
齊國小皇子的一首《詠柳》很快在齊國文人雅士中傳開,這背後也少不了皇室的推動。文人雅士皆是驚歎這個小皇子的文采,借柳絮嘲諷權貴,深得一些窮酸書生的心意。齊國大學士名下一弟子,這樣評價小皇子:身在淤泥,卻自省,自悟,自嘲,自諷。
這詩也傳到了唐國皇帝耳中,聽到便是哈哈大笑道:我唐國血統,自帶文墨。
其後幾日,齊越越發來勁,再一次和虛成子辯駁天下大勢時,又出一首詩。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虛成子更是拍案叫絕,由此心性,國之大幸。
這首更是轟動了三國之中所有文人墨客,三分天下之前,大小王國無數。後被全滅,這些亡國之人,悲憤交加。更有偏激之人,當場投湖自盡,死前大喊:國以亡,留有殘軀何用。
各國的王也是怕了,他們的朝堂之上,多少還留有那些亡國之人的子嗣後代。怕這些人起兵造反,雖造不成什麼重大傷亡,也多少是個麻煩。事後各國的王,對這些亡國之人,更是嚴加看管,能殺的殺,能驅逐的驅逐。一場風波鬧了有一兩月。
虛成子自此對齊越刮目相看,這些亡國之人,他也曾頭疼過。不想一首詩給全解決了。殺人於無形,動嘴便可屠萬里。說的就是小皇子了。
唐國皇帝特派了唐國院士,來訪齊國。這院士身份了得,名爲傅寒亭。三國的所有詩文書籍,都有他的批註。一生註文無數,天下學子都以他爲尊,能成爲他的弟子皆成目標。
傅寒亭面見了齊王說明來意,想接回三皇妃和小皇子,去唐國探親。
齊王勃然大怒,命三萬禁衛軍,將其轟出了都城。
世人都知唐國的目的,說是探親,怕是有去無回。齊國不善文,能有這麼個文才出衆,一詩屠萬里的皇子,怎麼可能會回去。
只是我們的小皇子卻不知道這些事,此時正跪在母親的面前,旁邊跟着一起跪的還有孫曉。
三皇妃手裡拿着從虛成子那裡借來的戒尺,桌子上擺放一本書。正是齊越給孫曉的《青樓女子十八式》。
孫曉拿着書回去想讓父親讀,說是小皇子讓讀的。孫曉父親一看書名,哭笑不得。隨後交給了孫曉母親,孫曉母親又交給了三皇妃。
“說,誰讓你看着些書的?”
三皇妃,一邊說,一邊拿戒尺打在孫曉身上。她自然是捨不得打兒子,只能打在伴讀孫曉身上。孫曉只知哭泣,也不敢說話。
門外孫曉的母親也是心疼的很,只怪自己的兒子遇人不淑。
“母后。”
門外傳來一聲清脆的女娃娃叫聲,音落小女娃娃就衝了進來。
齊越一看這個女娃娃,立馬上前抱住女娃娃,隨後抽泣一聲叫道:“姐姐,救我。”
來的女娃娃正是齊越的親姐姐,名叫齊佳,比齊越大二歲。特別疼愛齊越,主要是齊越董事,哄好姐姐,以後能有個幫自己出頭的。
“母后,不要責罰弟弟了,他還小,什麼都不懂。”
聽到這句話,三皇妃表情奇怪,是你什麼都不懂吧。你還不知道你弟弟做了什麼吧,他一詩屠萬里,小小年紀就已經在左右天下大勢,他還什麼都不懂,那世間人恐怕都是傻子了。
“三娘,三娘,三娘……”
緊隨其後的便是,大皇子齊泰,二皇子齊紹,三皇子齊信,四公主齊萍。齊王的子嗣基本都到場了,都是各自的母親讓其來求情的。現在的小皇子,可是名人了,連天下學子之師的傅寒亭,都屈尊前來齊國,皇后和二皇妃讓子女前來,又有何不可。
三皇妃頓時,頗感頭疼。最後也只是象徵性的懲罰了齊越,讓其面壁一個時辰便了事。當然孫曉也是跟着一起面壁的。
隨後命人將書院那些雜七雜八的風塵讀物,全部搬走。齊王對此還埋怨了幾句:早晚都是要親身經歷的事,現在提前瞭解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