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成大心拜別楚王后，楚成王陰沉着臉揮手散朝，各大臣們各回各家。
蔿呂臣散朝回到家，兒子蔿（wěi）賈問父親：“聽說令尹兵敗，真的嗎？”
蔿呂臣說：“真的。”
蔿賈又問：“大王怎麼處置他的？”
蔿呂臣曰：“大王惱怒，讓子玉和衆將自殺。”
蔿賈對父親說：“子玉剛愎自用，心高氣傲，不可以獨當一面。但是他意志堅強，不甘失敗，如果能有一位有謀略的人輔助他，那就完美了，一定能爲楚國建功立業。雖然現在失敗，日後能夠對抗晉國，戰勝晉國的一定是子玉。”
說到這裡， 蔿賈揚起稚嫩的臉龐，用清澈智慧的眼睛看看父親，接着說：“父親爲什麼向大王求情饒恕他呢？”
蔿呂臣面露惶恐，估計是想起楚成王的模樣，他心有餘悸，說：“大王盛怒，誰敢求情？”
蔿賈說：“父親不記的子玉有免死牌嗎？”
原來，在楚成王還是公子的時候，常常與子玉一起玩，有一次遇到一位當時知名的相士，二人請求預測自己的將來。
相士仔細打量了二人，說：都能富貴，不得善終。
二人悶悶不樂，這一直是楚成王心中的一個梗，等到他即位以後，賜給子玉一面免死牌，無論犯了什麼罪過，遇到什麼情況，只要拿出此牌，就能免死，目的是不讓相士的預言實現，子玉沒事，自己也就沒事了唄。
蔿賈這麼一提醒，蔿呂臣也猛然醒悟，爲了解除大王心病，爲了楚國留住人才，立即備車去見楚王。
楚成王仍然心情不爽，蔿呂臣對楚王說：“子玉雖然罪過該死，但大王曾給過他免死牌，可以赦免死罪。”
楚成王愕然一驚，心說：我怎麼把這事忘了。
沉默一會以後，考慮到成得臣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還有一幫成熟將領，對楚國是一大損失。說道：“不是你提醒，我幾乎把這事忘了。”然後，派出人去連谷傳楚王命令楚王命令：“敗將一概免死。”
到了連谷時，成得臣已經死了半天了。
成得臣揮劍自刎，將軍鬥宜申看得臣死後，選擇懸樑自盡，因爲體重太大，懸起來以後，腿腳離地，腳一蹬踏，繩子斷了，摔了個屁蹲兒。又找繩子，再系套，那個願意死啊！這個過程有點磨蹭，周圍感情好的將官也跟着膩膩歪歪，所以磨蹭了時間。
成得臣是因爲羞愧難當，性格太鋼，才一時興起抹了脖子。
鬥宜申就這麼一拖拉，撿回一條命。
剛繫好繩子，腦袋正要往套裡鑽，楚王的使者來了。
鬥勃因爲年齡小，準備爲他倆收殮好屍首才自盡，就這樣，單死了個成得臣。
成大心殯殮父親屍體，鬥宜申、鬥勃、鬥越椒等大將，隨使者城謁見楚王，拜謝不殺之恩。
楚王得知成得臣自殺，十分懊悔，可憐成得臣，拜他兒子成大心爲大夫，其餘大將一律貶官。
子文退休了在家歇着。聽說楚兵兵敗，嘆息到：“不出蔿（wěi）賈所料。我的見識，反不如一個小孩子，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受名聲所困，心情抑鬱，閉門謝客，沒多久便，伏牀不起。
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把兒子鬥般叫到牀頭，囑咐說：“我死在旦夕，只有一件事要囑咐你。你叔叔鬥越椒，初生的時候，已有熊虎之狀，豺狼之聲，這是滅族的相貌。那時我勸過你爺爺，不要養育他了，你爺爺不捨得。我看蔿呂臣年齡已經大了，鬥勃與鬥宜申都有性格缺陷，楚國丞相的位置不是你就是你叔叔越椒的。你叔叔高傲、心狠好殺，如果執掌楚國大政，一定會有非分之想，那可是滅族的罪過啊！鬥氏祖宗不能滅；我死以後，越椒如果掌權，你一定要逃得遠遠的，避免滅門災禍。”說的鬥般心裡不是滋味，含淚磕頭說：“孩兒謹記在心。”
不久子文去世了，又沒多長時間，蔿呂臣亦死。楚成王追念子文的功勞，任命鬥般爲丞相，越椒爲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