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若想人不聞,除非己不言。”惠公秘密託付勃鞮(dī)的事情,宮內有幾位侍從知道了。
狐突老爺子看似不問世事,實際消息靈通着呢!聽說勃鞮揮金如土,購求力士,就產生了懷疑,暗地裡一打聽,知道怎麼回事後,大吃一驚,擔心的事情終於來了。即刻寫密信一封,派心腹家人星夜趕往翟國,送信給重耳知道。
重耳這一天,正與翟國國君在郊外圍獵,突然有一人衝進圍場,求見狐氏兄弟。
狐毛、狐偃(yǎn)認識來人,心想:“父親久不通信,必然國中有要緊事發生。”那人呈上書信,叩頭見過後,轉身就走,狐毛、狐偃也沒有挽留,打開書簡,書中寫到:“國君謀刺公子,已派勃鞮帶刺客起身,速稟知公子移往他國,託延取禍。”
二人急忙轉告重耳。
重耳生活安逸久了,面對突如其來的消息,說道:“我妻兒都在這裡,這裡是我家,還能去那裡呢?”
狐偃說:“我們跟隨你,不是爲了娶妻生子,安居樂業,是爲成就治國安邦的大事,因爲條件限制,暫且停留在這裡。在這裡已經待了很久了,長遠打算,應該去一個強盛的國家。勃鞮這次來,可能是上天讓他催促、提醒公子的吧?”
重耳說:“即使要走,去哪個國家合適呢?”
狐偃說:“齊國多次集聚諸侯,雖然現在他的國君年齡大了,但霸業尚在,威信仍存,敢於收留流亡的諸侯,而且禮賢納士;現在管仲、隰(xí)朋剛剛去世,缺少有才能的人輔佐,公子如果去齊國,一定能受到尊重。一旦晉國有變故,我們也可以藉助齊國的勢力復國”
重耳同意他的建議,結束圍獵回城。
到了家裡對妻子季隗說:“晉國國君已經派人來行刺我,爲了防止遭受毒手,我要離開翟國,前往更大一些的國家,爲復國做準備。”
季隗一聽重耳要走,流着眼淚說:“好男兒志在四方,我不能幫你,更不敢挽留你。”
重耳說:“你盡心撫育孩子,等我二十五年不回來,纔可以另嫁他人。”
季隗悽然一笑:“我現在二十五歲,再過二十五年,恐怕就老死了,還怎麼嫁人?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孩子的,等你回來。”
趙衰也告別叔隗。
第二天清早,重耳命令壺叔整頓車輛,讓頭須收拾金帛盤纏以及生活用品,正吩咐的時候,狐毛、狐偃弟兄倆倉皇跑來,說:“父親得知勃鞮接受命令後次日便啓程,唯恐公子沒有走,不加提防,又派人連夜快馬報信,催促公子速速逃避。”
重耳聽後,來不及穿戴,就與狐毛、狐偃二人徒步出城。壺叔見公子如此匆忙,只找到一輛牛車趕上,讓重耳乘坐。
趙衰、魏犨(chōu)、顛(diān)頡(jié)、介子推等人,陸續趕上,全都來不及乘車,全部步行。
重耳問:“頭須怎麼還沒來?”
有人說:“頭須帶着金帛盤纏逃走了,不知去向。”
重耳回頭看看徒步跟上來的這些人,又望了一眼離去的家園,心中悶悶不樂。
事到如今,只好繼續趕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