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國都,晉文公論功行賞,狐偃爲首功,先軫第二。
大家都很鬱悶,有人就問:“這才與楚國交戰,先軫元帥,出計策和戰術的安排 ,都是先軫的功勞,爲什麼反而狐偃是首功?”
文公解釋道:“與楚交戰,先軫的主張:‘楚軍來了以後迎擊,不要失去進攻時機。'狐偃的意見是:‘避讓楚軍,後退三十公里,不失信。'戰勝楚國,是一時之功;贏得信譽,是萬世之利。一時之功怎麼能與萬世之利相比,你們說應該那個功勞大。”
信譽比打勝仗更重要。
但是打敗仗以後與信譽相比就不一樣了,比如宋襄公的泓水之戰,宋襄公堅持春秋早期打仗的規矩,兩軍對戰需要對付都列陣站好以後才能開始戰鬥,等楚國渡過河以後,排開陣勢,楚國是個大國,宋國只不過爵位高一些,只不過是箇中等的諸侯國,根本不是楚國的對手,被楚國殺的大敗,從此以後楚國的勢力直透中原,一直到重耳晉文公即位以後,這個局面才扭轉過來。
狐偃向文公奏請:“上一代的大臣荀息,在奚齊、卓子爭奪君位的時候,因爲效忠君主而死,忠貞可嘉,應該錄用他的後代,用來激勵臣子們的忠心。”
文公同意,找到荀息的兒子任命爲荀林父大夫。
舟之僑這時候正是熱鍋上的螞蟻,正在家中守着妻子,聽說晉文公班師回朝後,趕緊跑到半路上去迎接,文公二話沒說就把他囚禁起來。
封賞完畢以後,文公讓司馬趙衰看看該怎麼定罪處罰,趙衰的結果是:違反軍令,當誅。
舟之僑說自己妻子有病,請求寬恕,文公說:“侍奉君王的人不能顧及自己的身體,何況是妻子!”說完,喝命斬首示衆。
文公這次出征,第一次斬了顛頡,第二次斬了祁瞞,現在第三次,又殺了舟之僑。這三個人都是有名的宿將,違令必誅,決不輕饒,三軍上下的紀律自然提高一大塊。
正所謂:“賞罰不明,百事不成;賞罰若明,四方可行。”
這纔是文公能夠成爲盟主的主要原因。
這一天,文公上朝,有人稟報:“衛國有書信到。”
晉文公心裡清楚,肯定又是叔武爲哥哥求情復位的,打開書信一看,猜得一點兒沒錯。
這時候,陳穆公也派來使者替衛成公說情,原來衛成公一直躲在陳國。
現在,晉文公陶醉在功成名就的輝煌成就裡,經過叔武和元咺不斷哀求,對衛國怨恨消除了不少,給衛國叔武、陳穆公回信,同意。
叔武得到晉文公的回信以後,馬上準備車輛去陳國接衛成公,陳穆公也派人向衛成公道喜祝賀
小人歂(chuān)犬得到這個消息後,緊張了,因爲馬上就要露餡了,一定要想辦法,他對成公說:“叔武在國內做國君時間長了,國內的人,都和他一個鼻孔出氣,偏向他,現在多虧陳國國君求情,晉國才同意你復國,叔武現在派人迎接你,是迫於晉國壓力,你一定要小心。”
水平差就是水平差,根本不能瞭解實際情況,一向疑神疑鬼的衛文公聽了以後,相當認真地說:“我也是這麼考慮的。”
他們就派寧俞先回國,打探虛實。
寧俞沒辦法,只得奉命而行。
到了衛國,寧俞進入朝堂,看到君主的座位空着,叔武在君主座位左邊,東北角的位置,臨時擺放了一個座位,自己就座那裡。
一見到寧俞,急忙站起來迎接,寧俞施禮以後,故意問:“處理朝政爲什麼不坐在正位?”
其實寧俞心裡清楚,明白爲什麼叔武坐在旁邊。
叔武說:“那是我哥哥的座位,我在旁邊坐,已經忐忑不安了,怎麼敢坐正位呢?”
寧俞回答說:“寧俞今天才真正瞭解您啊!”
叔武又給寧俞說:“我朝朝暮暮都在思念君主哥哥,希望大夫您早日勸君主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