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琛心裡是如何煎熬,寧夏可是半點也不知道。這一刻的她,已經在重新開始認識聶琛了。早前他給她加工的那幾件金絲紅翡的首飾,她就已經知道聶琛是在玉石工藝這邊如何的才華洋溢了。好像以後她還真不能輕慢了這個傢伙呢,她可是愛才又愛財的人,那麼抓住了聶琛,好像這兩者都能並存的呢。
寧夏在心裡詭笑一聲,反正這個傢伙總能變着法的回到她身邊,那麼她現在就取材用之,要不然不是白白浪費資源了嗎?
寧夏將聶琛已經放下筆拿起來,塞到聶琛的手裡,對他說,“大設計師,幫我設計一套翡翠髮飾吧,我要全套的,玉簪、簪花、髮卡、髮箍、髮梳。不急着要,但是一定要設計的美美的。”
聶琛看到寧夏這會兒頗有點撿到寶,然後不用就廢了感覺,心裡微微叫苦,這丫頭怎麼有點逮住蛤蟆攥出尿的勁兒頭呢?
看到聶琛半天沒反應,寧夏微微有些怒了,大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就等着呢,要是聶琛敢說個不字,她就有理由讓他滾回火星去。
“喂,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答應!”聶琛敢不答應嗎?她可是難得有求於他,不但要答應,還要竭力做到最好,要不然怎麼討這個丫頭的歡心呢?
看一下時間,都過了中午了,寧夏的肚子早就抗議了,拉開聶琛一直擁着她的手,她從聶琛腿上下來,站到地上,嚷嚷着要餓死了,她餓得可以吃下一頭牛。
聶琛斜了寧夏一眼,這丫頭素來說話誇張的沒邊沒沿的,他早就見慣不怪了。
這個時候,香椿其實早就將午飯做好了,之前也曾到書房打算喊他們出來吃飯的,卻瞧見小兩口那麼親密的坐在一起,黏在一起的,就沒敢打擾。見寧夏和聶琛先後從書房出來,纔跟他們說,該吃飯了。
下午,寧夏就和香椿一起拿了聶琛的設計圖和那塊蛇玉去了金翠坊,讓他們按照設計圖的樣式,將簪子加工出來。
從金翠坊出來,寧夏和香椿又去了翠玉軒。蚱蜢並不在,不知道被唐鏡拐帶到哪裡去了。
香椿沒看到蚱蜢,就嘖嘖的出聲,說蚱蜢是個吃白食的,不知道又跑到哪裡偷懶去了。
寧夏聽香椿這麼說蚱蜢,有點不樂意了,微微的警告她說,蚱蜢是她的朋友,請香椿多看看她的面子。寧夏都這麼說了,香椿自然也不能說別的了。
寧夏在心裡咕噥,怎麼蚱蜢這麼不討人喜歡呢,她也沒看見蚱蜢怎麼得罪香椿啊,爲什麼香椿那麼反感他呢?
等到傍晚,蚱蜢終於出現,原本香椿湊過去的時候,那樣子兇巴巴的,但是當她看到蚱蜢的手受傷了,就簡單的用布條綁着的時候,她的刁難立即就變成關切了,只是那關切的話語,表達的方式不太對,連一邊的寧夏聽着都頭疼,何況是本來就大咧咧的蚱蜢呢?他可沒什麼文化,聽不懂香椿那拐彎抹角的關心。
開始時候,蚱蜢還看在香椿是個女人的份兒上,懶得和她計較,但是香椿老這麼叨叨,蚱蜢就煩了,那原來小麥色的臉黑的就像是抹上了鍋底灰,對着香椿窩火的罵道,“哪裡來的找茬兒的娘們兒?也沒個老爺們好好管管?怕是都毀在這條毒舌上了,嫁不出的吧。”
寧夏開始還是挺同情蚱蜢的,她都對香椿說的那些話,聽不過去了,何況是蚱蜢呢,但是這會兒聽蚱蜢這麼損香椿,她不由唏噓起來,蚱蜢說的這話也太難聽了吧。是女人,哪個不煩聽見“嫁不出”這幾個字呢?
寧夏剛剛開始開始擔心,那邊香椿已經被蚱蜢逼火了,也不知道她怎麼做到的,反正寧夏就看見香椿就是往蚱蜢的身前湊了一下,然後蚱蜢就倒地上了,摔了個四仰八叉。疼的他嗷嗷直叫。
寧夏先是同情蚱蜢,後來還是忍不住的樂了,可能真有點幸災樂禍的居心呢。她這邊也弄不清楚,香椿怎麼就和蚱蜢死磕上了,是不是有點不是冤家不聚頭呢?寧夏悄悄的偷看香椿一眼,這會兒看香椿氣的跟什麼似的,怒踹地面一腳,然後回翠玉軒裡面了,寧夏偷笑一下,走過去將蚱蜢從地上拽起來。
蚱蜢罵罵咧咧的囔囔着,嘴裡不停的往外吐髒話,寧夏一聽就火了,猛地鬆開抓住蚱蜢的手,害他又跌回地上去。將蚱蜢摔疼了,寧夏這邊還發飆了,讓蚱蜢好好刷刷牙,嘴別那麼臭。
蚱蜢還挺無辜的,愣愣的望望寧夏,然後大聲的喊着,“我刷牙了啊,喂喂,寧夏,我每天都刷牙的啊,不信你聞聞?”
寧夏頭大的都想去撞牆了,心裡怒喊着,蚱蜢是個能把人逼瘋的大笨蛋,氣的懶得再搭理蚱蜢。
可是香椿繃不住勁兒,她的眼神一直盯着蚱蜢那隻受傷的手呢。沒多會兒,香椿就說去買點東西,離開翠玉軒,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碘伏和紗布。
不過香椿卻不肯自己幫蚱蜢處理傷口去,將東西直接交給寧夏,對着蚱蜢那邊努努嘴兒,然後就到櫃檯那邊假裝理貨去了。寧夏大概也明白,香椿剛剛罵了蚱蜢,還將他絆倒了,這會兒又好心的關心蚱蜢的傷勢,這樣的行徑,不但蚱蜢會多心,明眼兒的人都能瞧出點事兒來。
這香椿不會是喜歡上蚱蜢了吧!寧夏在心裡偷笑不止,不知道蚱蜢哪裡來的這麼大的福氣,讓香椿瞧上眼的。對蚱蜢,寧夏心裡是沒話說的,跟蚱蜢認識這麼長時間,她早就不拿蚱蜢當外人了,這會兒瞧着香椿似乎是對蚱蜢動了凡心,她心裡也高興。要是蚱蜢真的能娶了香椿這樣的媳婦,也真是好事一樁。
寧夏心裡這麼希望着,走到蚱蜢旁邊,幫他治療左手上的傷。她覺得挺奇怪的,昨天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沒發現他手上受傷啊。估計是那個唐胖子又沒將蚱蜢往好道上領,不知道又利用蚱蜢幫他幹什麼去了。
蚱蜢見寧夏過來幫他處理傷口,樂的臉上都開花了,嘿嘿的笑個不停,不停的說着還是寧夏對他好。
寧夏急忙撇清,說,“可別誤會,我是幫別人……”說着往回瞅瞅香椿,卻見她對着她只擺手,應該是不讓寧夏將她招出去,寧夏會意,也就沒接着把話說完,轉而問蚱蜢,唐鏡死哪兒去了?
蚱蜢回答不知道,寧夏馬上就惱了,瞪着眼睛說瞎話的事兒,她還以爲只是她的專利呢,怎麼允許被蚱蜢搶去?微嗔的問蚱蜢說不說實話。
蚱蜢見寧夏突然就惱了,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呢,詫異的問寧夏爲什麼生氣,他是真的不知道唐鏡幹什麼去了,他們分開的時候,他倒是問唐鏡了,但是唐鏡不肯說,他能有什麼辦法?
寧夏白了蚱蜢一眼,心裡也知道唐鏡的那德行,她還經常被唐鏡耍,被唐鏡懵呢,更別說大咧咧的蚱蜢了。點頭“嗯”了一聲,專心將蚱蜢那似乎是被什麼鈍器劃傷的左手,處理好傷口。
傍晚,翠玉軒打烊的時候,唐鏡纔出現了,一出現就問寧夏要不要去見識一個好寶貝?
寧夏白了唐鏡一眼,說沒興趣。一次兩次,總不能被唐鏡利用個沒完吧,這死胖子整天將她往葫蘆裡按,她可不想中這個套了。
對着唐鏡擺擺手,寧夏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還打了個哈欠,說好睏好睏,趕緊回去吃飯睡覺去。
唐鏡瞄了寧夏一眼,嘴角露出詭笑,早就知道這丫頭不肯再答應了,幸好他早就有所準備,這一招一出,甭想着她還有不去的機會。
乾咳了一聲,唐鏡對寧夏指指路邊停着的一輛路虎,說,“你真不去嗎?那我可和聶琛一起去咯!”他的話說出來,膝蓋上馬上就遭了寧夏的一記猛踹,另加罵了他一聲混蛋,將聶琛扯上幹什麼?她真奇怪了,要是他不利用她,他還會死啊!
唐鏡呵呵一笑,說,“真的會死!誰讓咱去的地方都有毒蟲呢,有你這個天然殺蟲劑,保護我,才安全。”
寧夏差點對唐鏡大罵他奶奶的,他還真能讓她體現出存在的價值。俏臉一繃,寧夏威脅唐鏡不要將聶琛捲進來。
唐鏡一撥楞腦袋,說晚了。然後揹着手就往路虎那邊走去。
寧夏真想有香椿那樣的本事,一下子也將唐鏡絆倒,摔個四仰八叉,摔他個半身癱瘓纔好呢,省的他到處這麼禍害人。寧夏這次是真生氣了,她是討厭唐鏡將聶琛扯進來,她被他利用還不夠嗎?氣呼呼的跟在唐鏡身後,也走到那輛路虎車前,寧夏看到聶琛就坐在駕駛座。
寧夏伸手拉開車門,讓聶琛下來,別跟着添亂了,他就是個離了保鏢都不會走路的主兒,該回哪兒去回哪兒去,知道唐鏡是什麼人嗎?
聶琛坐在車上一動不動,不但如此,還伸手雙手,一把抱住寧夏,將寧夏抱上車,塞到副駕駛上。
完蛋了,這聶琛一定是被唐鏡施蠱了,不然怎麼這麼聽唐鏡的話呢?寧夏一陣冷汗。
這時唐鏡在車外拉開車門,讓寧夏到後座坐着去,說副駕駛其實是最危險的位置,出車禍,最先死人的位置,就是副駕駛。
寧夏聽着唐鏡的話,不由的皺起眉頭,心裡叨叨,這死胖子,到底是關心她,還是詛咒他們這一次出去會出車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