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色盲是她嗎?
爲什麼她眼裡明明是灰黑色的毛料,但是在蕭宸和其他人眼裡這塊毛料是灰白色的。
她明明看到這塊毛料皮殼薄的都透出墨綠色來了,蕭宸卻看不到?
一種詭異感慢慢的爬上寧夏的臉,將她的眉頭都壓皺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鎮定下來,她絕對不是色盲,這是毋庸置疑的。
那麼她不得不用另一種思維來想眼前的這塊翡翠原石。誰都知道玉是講究緣分的。就像是中國古代的絕世美玉和氏璧一樣,獻寶獻了兩次,結果都被說成是普通的石頭,爲此失去了兩隻腳,直到第三次文王將石頭剖開,纔得到稀世美玉和氏璧。
爲了確定自己所看的,寧夏催出綠蔓,透過綠蔓的幫助,那黑得均勻黑得發亮,如一個西瓜大小的玉肉,呈現在寧夏面前。
不會有假的!這應該就是墨翠,寧夏能分辨的出那黑色的玉肉裡隱隱透出的翠色,要是在強光透射下,那翠幽幽的顏色才能呈現,此時還沒有條件看到。正當寧夏要收回綠蔓,卻突然間看到玉肉裡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她,寧夏登時汗毛都豎起來了,嚇得她夠嗆,不過,當她再次凝神透視過去的時候,卻又看到烏漆漆的一片,哪裡有什麼眼睛?
一定是自己晃神,幻覺了,寧夏淡定下來。轉而笑着對店夥計說,“那麼這塊毛料我也要了。”
如果能當雜石買下這塊墨翠玉料,寧夏當然是開心的要命。
蕭宸那邊開始不支持寧夏買下這塊毛料,不過想想那價格真是當雜石買的,花不了多少錢,也就不攔着寧夏了,只要她開心就行,錢這玩意兒,別說寧夏不缺,他也不缺,不過是現在不到顯山漏水的時候,他不太好爲寧夏花他的錢罷了,若不然,寧夏想要什麼,他就會給她買什麼,絕不會眨一下眼睛的,誰讓寧夏是他的摯愛呢?
“還接着看嗎?”蕭宸將水遞給寧夏,讓她喝了口,這會兒都快中午了,瞧着寧夏還興致盎然的樣子,他也縱容着。
“不看了,下午再說吧。”寧夏覺得有點累了,用綠蔓透視翡翠原石,是要透支她的體力的。這會兒,她又有點餓了,覺得身體有些虛了,所以想回去飽飽的吃頓飯,然後好好睡一個午覺,等到下午再看毛料。
蕭宸點頭。
他們回到酒店後,將翡翠毛料高價寄存到酒店的倉庫。寧夏看到收費收據後,忍不住苦笑,他們還不知道什麼離開緬甸呢,這樣將翡翠毛料寄存下去,到時候,加上關稅運費種種,價錢還真是會比在國內買到的高。
越想,寧夏越覺得不划算,她想了下,最後決定下午多去選毛料,然後讓專門的運輸公司託運到國內去。
錢再多,也有花完的時候,能省則省,就是寧夏現在的目標。
所以吃過午飯,寧夏就拉着蕭宸去選毛料。
下午的運氣也還不錯,寧夏賭漲了一塊蛋清地的滿綠翡翠,這種蛋清地,顧名思義質地如同雞蛋清.有玻璃光澤。是一種稍微混濁的玻璃地品種。透明度稍差,但比較純正。又賭漲一塊玻璃種陽俏綠翡翠。兩塊翡翠原石都不小,那塊玻璃種陽俏綠翡翠,不但質地不但通透純淨,玉肉也非常大,直徑都能達到四十公分的,寧夏的嘴角都笑得彎彎的了,心裡想着這麼大的翠肉,她要賺多少錢啊。
這緬甸當真的就是比國內的毛料批發市場強,好毛料真的多的是。
連着賭漲,寧夏不但心情不錯,連勁頭兒也挺足。
在蕭宸的陪伴下,兩個人又轉到一家毛料店,似乎巧了,還沒走進店裡去,寧夏就眼尖的看到了葉蘭語的身影,那女人正抱着胳膊,一副相當不耐煩的樣子站在店門口,應該是在等裡面的人。而不用問,裡面的人一定會有遲瑾風和葉蘭軒。
“冤家路窄!”寧夏低聲咕噥一聲。蕭宸沒聽清寧夏說什麼,還問了一句,這樣蕭宸的聲音就引來葉蘭語的注意,轉過身來,粉面含春的望着蕭宸。
寧夏開始搓起手臂來,蕭宸還以爲她冷了,要將他的衣服脫給她,寧夏搖搖頭,她搓手臂是因爲被葉蘭語噁心到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低聲對蕭宸說,“你沒覺得奇怪嗎?葉蘭語怎麼對你這個態度了?”
蕭宸看了葉蘭語一眼,看到她那有些狐媚氣的眼珠子對着他眨呀眨的,他也覺得冷了,壓低聲音回寧夏一句,“我也掉一地雞皮疙瘩了,可惜沒人幫我撿。”
寧夏哼了一聲,有些醋意的說,“你別賣乖了,心裡是不是正期望着呢?那麼漂亮的女人,誰能不動心呢?”
蕭宸低笑道,“怎麼了?還吃醋了啊。”
寧夏有些怨氣的又哼一聲,她是心裡有些泛酸了,不過更多的是介意蕭宸上午肯讓葉蘭語等人看到他樣子,卻還是不讓她看,她是他的女朋友哎,爲什麼他的臉明明都好了,還不讓她看到呢?
“別以爲我看不出葉蘭語看到你的樣子後,就變得有些花癡了,你的臉肯定是好了,卻都不讓我看。”寧夏白了蕭宸一眼,確實有些不甘心。
蕭宸笑着拉住寧夏的手,知道她有些生氣,哄着她說,“我的整個人都是你的,你又不是因爲我的樣子才喜歡上我的,所以看不看的到我的樣子,又有什麼關係呢?我的臉現在還沒徹底的好,我是想着等它完全好了,再給你個驚喜。”
寧夏嘆了口氣,怎麼着這時候也不是討論這些問題的時候,看着那葉蘭語那雙眼睛骨碌碌的盯着蕭宸,她既驕傲,又生氣,這個女人明明都已經有遲瑾風了,怎麼還不知足呢?她就是喜歡和別人搶男人嗎?
“我們到別的店裡去吧。”蕭宸拉着寧夏轉而往另一家店裡走去。
他們前腳到了另一家店,葉蘭語後腳就跟過來了。
寧夏心裡有點起火,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呢?還是她的生活樂趣就是和別人過不去?
本來想着乾脆走人,不過,她又轉念一想,或者這還真的是個機會,她就當葉蘭語是個測試品,來看看蕭宸是不是也像遲瑾風一樣,過不了葉蘭語這個美人關?
淡定下來,寧夏走進毛料店,開始選毛料。她開始還用眼角掃着蕭宸,但是後來專心看毛料,就忽略了。
很快,她就相中一塊橙黃皮的翡翠原石,上面色顢,松花都很明顯。一般來說,橙黃皮的毛料,種老質地細,會出滿綠,或飄綠、三彩。
寧夏伸手往原石上摸了一把,感覺皮殼光滑細膩,這樣的話,如果這塊原石出翠,那翠肉也會是相當細膩,地子會很不錯。
她正打算藉助綠蔓好好看一下,前方突然傳來熟悉的男人聲音,一句“還好嗎?”,讓寧夏頓時感覺五味雜陳。
寧夏臉色一變,有點見到鬼似的感覺,明明進了不同的店,怎麼遲瑾風會出現在這家店裡?
寧夏擡起頭,往身前看去,就見遲瑾風正站在她前面,她稍微錯愕,然後才突然間明白,葉蘭語之所以跟過來,或者就是因爲本來遲瑾風也就在這店裡吧,所以她纔跟間諜似的跟過來。
回頭看過去,卻沒看到蕭宸,也沒看到葉蘭語,寧夏的臉瞬間一沉,感覺很不好,她被葉蘭語這個第三者成功插足,現在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連朋友也不能做了嗎?”遲瑾風依舊那樣瀟灑英俊,可是此一時彼一時,寧夏看到他沒了當初那種愛的感覺,除了尷尬就是刺痛。也許在她心裡還對遲瑾風有恨吧。曾經以爲是彼此相愛,但是葉蘭語一個小小的伎倆就能將他們拆散,讓寧夏最心痛的可能就是遲瑾風都從來沒找過她的吧。相愛一場,最後成了笑掉別人大牙的冷笑話,真是夠諷刺。
“不是不能做,是不需要。”寧夏勾勾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眼睛掃了遲瑾風一眼,很快就別開。最熟悉的陌生人,寧夏此刻突然想到這句歌詞,更瞬間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呵呵,嗯。”遲瑾風的眼神中掠過一抹悲傷,勉強的笑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既詭異又尷尬,最後寧夏實在受不了這低氣壓,轉身要走,遲瑾風才喊住她,“是不是還在恨我?”
寧夏身子一震,忽然想大笑,誰不知道恨是愛的反義詞?恨他?他很希望她會恨他吧?代表她還無法忘記他?
回過頭來,寧夏對着遲瑾風嫣然一笑,淡淡的說道,“葉小姐已經有身孕了,好好照顧她,要是她爲你生了兒子,通知我一聲,我和我男朋友會過去喝滿月酒。”
遲瑾風的臉色立即慘白,那巨大的身軀似乎像是遇到了強震,開始發抖。
寧夏將遲瑾風的一舉一動全都看在眼裡,心裡卻只有一聲嘆息,她發現她是真的已經不在意他了,一個根本就沒資格讓她在意的人,她能保持到現在的心態,真的該恭喜她自己,懂得什麼是理智,什麼是決斷。
“好好的吧,希望你幸福。”寧夏這一句祝福是真心的,終究是相愛過的人,就算彼此傷了彼此,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何必糾結着不放過對方,也不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