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哼了一聲,罵唐鏡別再跟她鬼扯了,他有那麼多吐沫,但是她可沒那個閒工夫。
唐鏡聽着寧夏有要掛斷電話的意思,才正經的說了一句,“那顆翡翠蛋,你好好放着吧,不要讓太多人知道。以前就這翡翠蛋惹出過大麻煩,所以私藏,懂不?這東西只能當私藏,別有事沒事的拿出來顯擺?還有,不許再隨便送人了。我送你的那塊玉牌,說好的,讓你自己好好放着,你到最後,還又給我送人了是不是?”
提到那塊玉牌,寧夏真就心虛起來了,她第一次送給聶琛後,被唐鏡拿了回來,當時唐鏡真是囑咐了,要她自己好好留着,她是因爲貪戀聶琛做的金絲紅翡的掛件,所以纔將那塊看上去太老氣的墨玉玉牌摘了,放到聶琛的保險箱裡了。現在她該找個機會問聶琛要回來了。
聽着寧夏聽到他提起玉牌的事,就不言聲了,唐鏡嘆了一口氣才說,“算了,本來就是送你的東西,你喜歡怎麼着就怎麼着。只是這一次,警告你,這翡翠蛋不能再隨便顯露了,知道了嗎?”
寧夏乖乖的應了一聲,唐鏡那邊又打起哈欠,說不是騙寧夏的,真的不知道爲什麼,聽到她的聲了,瞌睡蟲也就來了,跟吃了安眠藥似的,以後他要是晚上睡不着,就給寧夏打電話,聽着她的聲音或者真的能治治失眠。
寧夏不屑的冷哼,說她的聲音要是真的那麼管用,那麼最好讓唐鏡聽了她的聲音,就睡個千八百年的,也讓人間多清淨些年,少被唐鏡禍害。
唐鏡在電話那邊哈哈大笑,說只聽說過睡美人的,還沒聽說過睡美男的,他也說完了,自己個兒先呸呸起來,說這個“睡美男”聽着咋那麼噁心啊。說完這句話後,就說趕緊的掛斷電話,要不然不知道寧夏嘴裡會噴出什麼難聽的話來呢。
寧夏那句“算你有自知之明”,還沒說出來,唐鏡那邊就掛斷電話,留下一串忙音。
寧夏皺皺眉放下手機,轉而看着她面前的那兩顆翡翠蛋,綠的碧如湖水,紫的炫目豔烈,都漂亮的要命。其實都不用唐鏡囑咐,這次打死寧夏,她都不捨得送人了。這麼漂亮的翡翠蛋,千年難遇,她先不管什麼玉髓不玉髓的,好好放着珍藏起來。這個時候,寧夏才覺得自己該有個私人的保險櫃了,她的寶貝們還是單獨放一個保險櫃才合適,不能擱在翠玉軒的保險櫃裡了。
想買保險櫃還不容易?第二天將近中午的時候,寧夏買下的保險櫃就放到房間的臥室裡了。保險櫃是那種牀頭櫃款的,配合着她房間的牀,也買的白色的。現在她的寶貝翡翠還不多,等多了,她再買個辦公室用的那種大號的保險櫃。
將蛇玉做成的簪花,和她那隻蘋果綠的翡翠蘋果,以及那兩枚翡翠蛋,放進保險櫃之後,寧夏就想趁難得聶琛今天白天也在家,問他將那塊玉牌要回來。誰知還沒等她開口呢,聶琛就先對她說,他看到她買保險櫃了,所以就將他的保險箱拿過來了,裡面放着的是她的那隻玉牌,還有他給她做好的那些金絲紅翡的首飾。
這個時候,寧夏才知道自己真是小人了,當初還懷疑聶琛是別有居心,企圖用金絲紅翡的掛件換走的她的玉牌,這會兒才知道什麼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正是個中之人了。
那金絲紅翡的首飾,當初做出來的一部分,就已經讓寧夏爲之心動,這會兒看到全套的金絲紅翡首飾,寧夏心裡開心的不得了,心裡想着等她的那套帝王綠的首飾做出來後,這小保險櫃就能差不多裝滿一半了,她以後還要收集其他翡翠的首飾,這小保險櫃還真是不夠用的。她歪着腦袋想着,要是買了大型的保險櫃,那就不適合放在臥室裡了,所以還要問聶琛要了他的書房來放她的保險櫃,只是現在還不急。她這保險櫃還沒滿呢,等滿了再說吧。
寧夏鎖好保險櫃,心裡想着她解出來的那塊藍紫色的紫羅蘭,雖然那紫羅蘭是藍紫色的,並且是冰種的,但是翡翠這類東西最講究緣分,世界上沒有一塊翡翠是相同的,即使同出在一塊籽料上,也未必就真的孿生的一模一樣。所以每一塊翡翠都能算是獨特的,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
之前得到那塊紫羅蘭時,寧夏心裡就想着用那塊紫羅蘭最適合聶琛了,這會兒她算計着那毛料那麼大,給聶琛做幾個掛件之外,她也能做套首飾,那藍紫色的紫羅蘭,雖然顏色深了點,會有沉悶的感覺,沒金絲紅翡的亮麗,也沒帝王綠的晶瑩碧翠,但是也有它的獨特之處,那色調矜貴典雅,做成首飾也有別樣的韻味,要是有適當的衣服搭配着,應該還是挺出彩的。
尤其聶琛的玉雕技藝相當精湛,她喜歡他鏤空雕的那金絲紅翡的對佩。好的玉雕技藝是能給翡翠首飾加分的,她倒不是期望着聶琛的玉雕技藝將那冰種紫羅蘭的價值提升,只是覺得好玉也要碰到好玉匠,這樣才能相得益彰。
寧夏吃飯的時候跟聶琛說,她得了塊冰種紫羅蘭,顏色挺適合給他做個掛件的,聶琛雖然沒什麼反應,“哦”了一聲,繼續低頭姿勢優雅的吃着他的午飯,但是寧夏還是細心的發現他在聽到她的話後,夾菜的手抖了一下,那眼神裡也有星光閃過。
“明天下午吧,我去翠玉軒。”聶琛夾了一隻蝦,動作嫺熟的剝着蝦殼,然後將剝好的蝦仁夾到寧夏的碗裡。
聶琛也不是第一次給她剝蝦仁吃,以前的時候,她吃的時候,沒什麼感覺,現在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想着要是有聶琛這樣的男人,一輩子都給她剝蝦仁吃,這樣細心的照顧她,那也是好幸福的事。想到這裡的時候,她不禁的偷瞄聶琛一眼,然後臉蛋不由自主的紅了。慌忙阻止自己繼續這樣想下去,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腆顏無恥了,她和聶琛雖然該發生的和不該發生的事,都有了那麼一筆存在了,但是以後究竟能不能在一起,真的是無法預料的事,很多情投意合的情侶,都難免不了分手各奔東西的悽然結局,何況她這和聶琛被家族利益強迫着扭在一起的人呢?
尤其——,寧夏猛然間想起,她曾經答應聶琛的,半年之內用她自己的力量,讓寧家和聶家公開的解除這門婚約的。她從來都是最討厭食言而肥的人,自然也不會甘心做其中一個。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這麼想着,寧夏的心裡就覺得怪怪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愫在作祟,她卻不敢深想。拿這筷子緊往嘴裡撥拉着米飯,想着將嘴塞滿了,那麼心裡也就會被塞滿了。
“今天下午,你有時間嗎?”在寧夏思緒混亂的時候,聶琛開口問她。
寧夏嘴裡含着米飯,擡起眼對着聶琛點點頭,然後將米飯猛嚼兩口嚥下去,才說,“有事嗎?”
“過幾天,是我們聶氏在廣州成立分公司的紀念日,會有個宴會,我想着請你一起參加。宴會上,可以接觸到很多的翡翠協會的人,或者會對你日後的事業有所幫助。”聶琛說着放下碗筷後,一邊優雅的用餐巾擦拭嘴角,一邊目光如水的望了寧夏一眼。
寧夏嚼着聶琛話裡的味道,心裡想,這傢伙是想着讓她陪他去那個宴會的目的是真的,至於那認識什麼人,對她的事業會有什麼幫助,都是鬼扯。她最討厭的就是參加什麼宴會,在那裡不得不的裝姿態,扮淑女,做作惡心的要命,不過,她現在正求着聶琛幫她做首飾呢,只能當做利益交換,勉強答應了。於是她點頭說了聲好,然後問聶琛,“既然是過幾天的事,那麼問我下午有沒有時間做什麼呢?”
因爲寧夏這麼痛快就答應了,聶琛嘴角有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微笑浮動。“下午,我陪你去選衣服,你在金翠軒定做的那些首飾,宴會前應該都能做出來。到時候,正好派的上用場。只是那翡翠首飾要有恰當的衣服搭配,一般的禮服,未必就合適。所以我想着陪你去蘇繡坊選幾件衣服。”
蘇繡坊?寧夏是久聞其名的,這是一家全國有名的品牌繡坊,她母親王靜瑜生前最喜歡穿的就是蘇繡坊的蘇繡旗袍。除了蘇繡是全國有名的刺繡之外,更多的也是因爲王靜瑜就是蘇杭人,所以對蘇繡情有獨鍾。寧夏是比較現代的女孩子,骨子裡更喜歡時尚的東西,而且衣服也偏好着休閒隨意,穿着舒服就好,所以她從前對蘇繡不感興趣的。也巧在她之前在定做帝王綠的首飾時,就想了戴翡翠首飾,要穿味道相同的衣服,旗袍應該是和翡翠首飾搭配的不二之選。
她腦子裡印象最深的也是她母親身穿旗袍,身上佩戴着翡翠首飾的樣子,那感覺真是典雅高貴,美得不得了。只是她對她自己適不適合穿旗袍,還真就持了懷疑的態度了,她骨子裡的自信沒那麼多。比起她母親王靜瑜的嫺雅姽嫿,她的氣質可是差點沒邊了。
寧夏一邊被不自信纏着,一邊想着那美美的帝王綠首飾,那麼漂亮的翡翠首飾,當然也要美美的仙仙的衣服搭配着,爲了那首飾,她豁出去了,就選件蘇繡的旗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