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寧夏重新出現在餐廳的時候,望着已經空了位置,不見了遲瑾風和葉蘭軒,不由的愣了。這時,一個侍應生走過來,將一部手機交給寧夏,並說,“這是剛纔和您一起的那位先生丟下的手機,麻煩您幫我們轉交給他好嗎?”
寧夏接過手機,一邊對侍應生說了聲“好”,另一面確定着這手機並不是遲瑾風的,那麼就應該是那個葉蘭軒的了。再一看這手機的手機屏已經碎裂了,寧夏試着按着滑着手機的觸摸屏,屏幕亮了一下,然後背景圖閃現在寧夏的眼前,寧夏馬上眉頭就皺了,那背景圖上的人,怎麼這麼眼熟呢?跟她挺像的啊。但是當她想着看清楚的時候,手機自動關機了,而且寧夏怎麼開機,都開不了了。
寧夏終究沒太在意,如果是遲瑾風的手機,她自然會好好研究一下,那背景圖上的人是誰,這手機不是遲瑾風的,而她和這個手機的主人又沒半點關係,也就沒必要在意了。
寧夏的眼睛往四周看看,見聶琛還在那裡呢,就走過去,不見胡德父女在聶琛身邊,她感覺挺奇怪的。聶琛身邊有那兩條毒蛇,她會覺得擔心聶琛,如今胡德父女不在聶琛身邊,她還是擔心,因爲這反而讓她覺得不正常。
“怎麼就自己?”寧夏走到聶琛的餐桌邊後,手指一邊敲着餐桌桌面,一邊問他。
聶琛沒有擡頭,依然吃着他的餃子。寧夏看到聶琛竟然在吃餃子,一陣歡喜,她好久沒吃到餃子了,北方人,嘛,最喜歡的就是麪食。餃子、麪條、饅頭,這是北方人最愛吃的主食。
這會兒寧夏也不管聶琛有什麼潔癖了,根本不屑拿筷子,直接拿“五指鋼叉”,從聶琛的盤子裡捏起一隻水餃,然後昂起頭,張大嘴巴,整個放進嘴裡。然後腮幫子漲的滿滿的咀嚼着,挺沒形象的。除非別人知道她身份,不然一般人很難相信她是出身名門的,本該是個淑女。
以前唐鏡曾經十分“厚道”的誇她吃飯的時候,就像個潑婦一樣,她自然也會不滿的還唐鏡一句,說他吃法的時候,像個野豬。可是除了嘴硬之外,她也承認她不是那種聶琛這樣裝優雅裝到讓人噁心地步的人。優雅這個東西,從她知道的那刻起,她就深深的瞧不起它,一直罵着所謂的優雅,就是噁心到爆的虛僞。尤其以聶琛爲例。
一顆水餃嚥下肚裡,寧夏又伸手從聶琛的盤子抓了一顆。素來有潔癖著稱的聶琛,此刻竟然絲毫不介意寧夏這麼不衛生的從他的盤子裡,搶他的食物。
事實上,聶琛知道寧夏小時候吃餃子的時候,就喜歡用手抓,她脾氣急,用筷子夾餃子,會嫌出溜,夾不住。
聶琛默不作聲的將醋碟往寧夏面前推了推,不過餃子盤還是留在他面前的位置。
寧夏將第二顆餃子嚥下去之後,才一屁股坐到聶琛對面,以爲她直接對聶琛的餃子盤下手了,他一定不會再吃了,想着將他那剩下的餃子全吃了,但是當她去搶盤子的時候,卻被聶琛阻止,淡淡的掃她一眼說,“這是我的!”
寧夏撇撇嘴,滿眼的驚奇,咦?他的潔癖呢?不過當寧夏看到盤裡的餃子越來越少了,她也就顧不得研究聶琛什麼潔癖不潔癖的了,伸手就跟聶琛搶吃餃子。等到她將最後一顆餃子搶進嘴裡,一邊嘴裡滿滿的嚼着餃子,一邊就將一直捏餃子的右手伸到聶琛面前。
聶琛皺皺眉,有點嫌棄的瞟了寧夏一眼,還是拿起餐巾,幫着寧夏將整隻手都擦乾淨。小時候的默契,突然跳躍到他的心上。在他記憶裡的寧夏,除了喜歡手抓東西吃,就是壞透了,那沾着油水的手,不會去用水洗乾淨,而是經常邪惡的將他的衣服當做毛巾,抹得他的新襯衫都油花花的。所以有一段時間,他只要看到小寧夏用手抓東西吃,在看到她吃完以後,都會趕緊的用手帕幫她將手擦乾淨,省的她將他的衣服當抹布。
寧夏將餃子嚥下去之後,發現原本早就餓了的肚子,更餓了,吃了幾顆水餃之後,饞蟲還並勾引上來了。不過,她倒沒急着喊侍應生要餃子吃,而是問聶琛,“你身邊的那張撲克牌呢?怎麼不見了?”
聶琛的臉上敷上了一層冰霜,薄薄的有點情緒的說,“被你的那個朋友打傷了。”
他說的是遲瑾風嗎?寧夏心裡咯噔一聲,不知道遲瑾風怎麼和胡德接上恩怨的。胡德父女何其歹毒,連對他們有恩的聶家都會害,何況是遲瑾風呢?寧夏一想到青鐲的那條金蛇,心裡就一片冰天雪地。擔心遲瑾風和胡德結上仇後,會被胡德暗下了毒蠱害他。
“那麼他們在醫院嗎?”寧夏第一個念頭就是想到青鐲的那些蠱蟲,如果他們真的和遲瑾風也扯上恩怨,絕對不會像對聶琛那般顧忌,所以她的腦筋就動到青鐲的那些毒蠱上了,趁早將那些蠱蟲全部弄死,這樣青鐲再想用蠱害人,也做不到了。
“嗯。”聶琛應了一聲,剛纔浮現的情緒,這會兒全都無蹤,又是那一張清冷的讓人脊樑骨生涼風的樣子。
這不正好嗎?寧夏站起身,也不問聶琛一聲,直接推着聶琛回樓上。她要讓聶琛看清楚青鐲的真面目,讓他知道他們聶家花錢在養什麼樣的人。
寧夏以爲當聶琛看到青鐲養的那些蠱蟲的時候,不驚訝也會害怕,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想錯了。當她推着聶琛進了青鐲的房間,從青鐲的牀底下翻出她的那個黑色瓷瓶,並告訴聶琛,“這裡養的全都是蠱蟲,你都不知道的吧。你的兩個傭人是苗族的後裔,會用蠱。”
聶琛眼珠淡漠,瞥了寧夏一眼,才說,“我早就知道。胡叔就是最擅長用蠱的人。青鐲也深得胡叔的真傳。”
寧夏馬上對聶琛露出鄙夷的目光,懷疑他的說,“你們聶家是不是想着藉助胡德父女的蠱,來害人啊?還有你之前腿上中的蠱,你有沒有想過,到底是誰對你下的?你這樣留着胡德父女在身邊,不覺得可怕嗎?”
“這些是我的事,不勞煩你操心費力。”聶琛淡定的厲害,似乎他根本已經忘記,從他的膝蓋上鑽出那兩隻蠱蟲的時候,他曾經多麼震驚多麼心痛。
寧夏嘴角一歪,冷笑一聲,聶琛都不知道是她幫他解了蠱,若不然他肯定要死在青鐲的毒手之下了。只是,寧夏回想之前從青鐲房間,聽到胡德父女說的話。從他們父女的對話裡,寧夏已經基本能肯定,往聶琛腿上下蠱的人,不是胡德父女。他們說的那個很厲害的,會下執念蠱的人,另有其人。可是聶琛應該不知道真相的吧。
想到聶琛喜歡青鐲,寧夏就不想將她偷聽到的真相告訴他。尤其想起青鐲當時一口一個廢人的罵聶琛,她現在氣都不打一處來。偏偏眼前兒這個大笨蛋,還受着青鐲的蠱惑,分不清好壞人?
“這些蠱,不能留着,我要去毀了它。”寧夏抱着那黑磁瓶,這會兒拿到了,就不可能還放任着留下這些毒物,讓青鐲繼續用它們害人。
“不行!我不許你動它們。”聶琛此時的態度異常的強硬。
“你這個笨蛋,想着讓毒蠱咬死你嗎?青鐲想殺了你的心都有了,你這個被豬油蒙了心的笨蛋,竟然還後知後覺?”寧夏簡直氣到爆,她是在擔心他,這個不知道好歹的豬。寧夏想要罵死聶琛的心都有了。
聶琛冰冷的一句話,更是氣得寧夏七竅生煙。
“你這麼激動做什麼?這麼擔心我啊,不會是不小心愛上我了吧。可別,您的愛,我可承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