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不知道那荷包裡裝的是什麼,很重的樣子,詫異的望了唐鏡一眼。
唐鏡又笑了下,方說,“這是虎爺送你這閨女的禮物,他說不管你樂意不樂意的,反正你這個閨女他是認下了,以後等他走不動的時候,就讓你給他養老。”
寧夏笑笑,和虎爺相處那麼一段時間,熟悉脾氣秉性了的,知道那老頭兒也是個不錯的老頭兒,她對他感覺還挺親切的。要知道她的親生父親,都沒將她當親生閨女的。
唐鏡指指那荷包,讓寧夏打開看看。等寧夏打開荷包,竟然看到荷包裡面裝的是一枚如鵝蛋一樣的翡翠蛋。
那竟然是豔妙絕倫、靚麗之極的玻璃種帝王綠翡翠蛋。這帝王綠是所有深濃的正綠,色澤濃綠怡人,在濃郁的綠色之中並無絲毫偏色,綠的正,綠的辣,綠色雖濃卻仍不失嬌豔,雖然被滿濃綠卻仍不失玻璃般的水頭。因其色似祖母綠寶石,故又稱“祖母綠”和帝王綠。
寧夏自然是知道這帝王綠翡翠極其稀少,所以玻璃種帝王綠翡翠可謂極品之極珍貴難得。之前聶家送了一套帝王綠的首飾給她當聘禮,可惜現在那套帝王綠首飾仍在寧家,即使落不到陸香芹的手裡,也被寧遠鎖進保險櫃了,她是別想再得到了。
寧夏看到這帝王綠的翡翠蛋,真的震驚無比,她隱約能感到那虎爺不是一般人,虎爺的家,即使在鄉下,但是家中的那些傢俱都是雞血紫檀的名貴傢俱,還有虎爺穿的那開衫布褲,都是上等的蘇繡緞料。可是即使虎爺家財萬貫,這樣價值連城的帝王綠翡翠蛋,怎麼可能隨便贈人呢?在寧夏這裡她可是清楚的知道,她的這條命,在她那冷血父親寧遠眼裡,都沒有那尊清代翡翠觀音值錢。
一時間,在寧夏心中有一種說出不來的感覺,瀰漫開來。生命裡缺失就是親情,她真沒想到一個認識沒多久的老人,竟然比她的親生父親待她還好。
唐鏡這時笑着拍拍寧夏的肩膀,他已經從寧夏的眼裡讀到了她的心,知道她在已經被感動劫持着,有幾分頑劣的笑着說道,“你也別太覺得感動什麼的?這虎爺可說了,他可是賴上你了,將來指望你給他養老呢。所以你別覺得眼前得了這麼塊石頭,就挺高興的,其實這是那老頭兒耍心眼呢,知道你笨,好騙,用這麼點好處忽悠你,最後吃虧的還是你。”
什麼話從唐鏡的嘴裡一說出來,味道都變了,十分的不正經了。寧夏微蹙眉頭的瞪了唐鏡一眼,別說她剛纔還真差點感動的一塌糊塗了,被唐鏡這麼一說,那差點決堤的淚水,又溜回去了。只是,她沒那麼蠢,怎麼會傻得相信唐鏡的話。這翡翠蛋價值連城,可以讓一個普通人一夜之間擁有如何富貴奢華的生活,她又不會不懂。何況那虎爺又不是沒家人,說讓她養老之類的話,不過是插科打諢的話罷了。
寧夏此刻的心裡,更加感覺到這虎爺不是一般的人物,還有唐鏡這傢伙,也絕對不是一般背景的人。她還記得虎爺曾經對唐鏡說過,如果唐鏡要是有個什麼,他對不起一直厚待他們家的將軍……
另外,虎爺和唐鏡找那個更神秘的侃爺,又是在做什麼?很厚的一團迷霧,只是寧夏覺得,這些真的不關她的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她只有資格對自己負責,至於別人?那自然是別人的事。
唐鏡看了一下時間,表示要走了,這一刻在他經常充滿詭譎的眼睛裡,竟然凝聚了一份不捨,伸手輕輕捏了寧夏的臉蛋一下,他低聲道,“寧夏,哥一直欺負你,你可曾覺得哥是個壞人?”
寧夏瞬間震驚了,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唐鏡嗎?如此感性的樣子,真的是開天闢地頭一回!寧夏等情緒稍微平靜後,才笑着說,“哇,這就是所謂的浪子回頭金不換吧。怎麼樣,因爲總是欺負如此善良的我,所以你那黑的發亮的良心,深感愧疚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寧夏也不知道自己何時學來這諧謔的腔調。
唐鏡蹙蹙眉,低咒了什麼,寧夏沒有聽清,再問他的時候,他只說要去趕飛機了,在伸手彈了寧夏一顆爆栗子之後,就匆匆離開。
寧夏在後面喊,什麼時候再見,他卻也沒再回頭。
蚱蜢不知道何時湊到寧夏身邊,望着唐鏡的背影哼哼着說,“這樣的人,永遠不要再見才心靜呢。”
寧夏回頭白了蚱蜢一眼,手中握着那顆翡翠蛋,心中的感覺真的無法形容。這樣貴重的禮物,她真的覺得無法承受,等再見到虎爺,還是將它還給老爺子吧。
不過,要說寧夏對這翡翠蛋一點也不喜歡,那也是不可能的。看到這樣極品的帝王綠,讓寧夏開始想去賭石了。想着擁有屬於自己的帝王綠翡翠,然後給自己設計一套帝王綠的首飾。
寧夏的翠玉軒,現在生意挺好的,這段時間,她也想着重新裝修一下鋪面,提高店鋪的檔次。
店鋪裝修這樣的事,寧夏在找好裝修公司後,其他的事就交給蚱蜢去料理。她則帶着那盡職盡責的保姆香椿,到玉石街上大一些的玉石毛料店去看毛料。
說到香椿,寧夏真有些一個頭兩個大了。如此盡職盡責的保姆,她要是辭了香椿,就絕對找不到第二個了。整天跟個小尾巴似的跟在她的屁股後面,寧夏覺得這哪裡是保姆,簡直就是二十四小時的監控器,還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監控器。
開始的時候,寧夏真不適應,太不習慣了。這時間過得成了一些後,應着那句俗話“習慣成自然”,要是她身後突然沒了香椿這個“尾巴”,還好不習慣的說。
在這玉石街也開了店後,寧夏對這玉石街的瞭解也逐漸的多了,這廣州的玉石街不同於平洲的玉石街,平洲那邊玉石街,街上更多的是玉器加工和售賣翡翠商品,廣州是大都市,有錢的人多,也就有條件將翡翠賭石炒的更火爆一些。
寧夏帶着香椿先是沒目的的閒逛,直到逛到了一家聚集着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羣的毛料店外,寧夏纔好奇的停住腳。她的個頭雖說也將近一米七了,但在這裡圍着的都是些身高優越於女人的男人,寧夏想着在人羣外看到裡面的情景,根本就做夢。
還是香椿厲害,見寧夏想進去看看,就伸手撥拉擠得密不透風的男人們,要知道香椿毫不誇張的說,衣着打扮就是農村都少見的花衣花褲的打扮,根本就像是剛纔舞臺上演完五六十年代的農村小品,沒換戲服就跑出來的演員,起初別人被她用手撥拉着,都有些惱火,瞧見她的這身打扮後,都忍俊不禁,不看原來的熱鬧了,目光全都聚焦到香椿身上了。這樣,自然而然的也就給香椿讓開了一條道,讓她可以拉着寧夏走到人羣裡面。
寧夏注意到了周圍那些人對香椿的異樣目光,才發覺自己的疏忽,想着是自己真的大意了,香椿是剛剛到這個城市的女孩子,什麼都不懂,她難道什麼也不懂嗎?早該給香椿買些能適應這個城市目光的衣服了,免得無端遭人這嘲笑的目光。
跟着香椿走進人羣裡面後,寧夏纔看到,原來這裡已經有人在賭石了。
一個頭上有些謝頂的中年男人正拿着擦石機擦石。不知道是天氣熱還是何故,那個中年男人謝頂的頭皮上和額頭上,臉上,都佈滿了汗珠。
但當寧夏的視線落到那塊已經擦開顢的全賭翡翠原石時,立即明白了那中年男人之所以大汗淋漓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