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離去的安期鶴,突然聽見背後的軍帳中傳來公主的尖叫,以及樂公公安慰的聲音。
他剛想停下腳步,轉頭再去看看,卻被苗豆兒攔下了。
“公主身體不適,自然心情不好。難道你還要過去,陪她一晚上不成?”
安期鶴想想也是,便不再去管,只顧着輕輕揉捏着苗豆兒的小手,兩人一塊回到帳中。
夜已經深了,軍營之中,處處不便,二人只是簡單梳洗了一下,便拱進了被窩。
安期鶴緊緊抱住身旁的小媳婦,心中一陣熨貼。
“唉……豆兒,你可不知,我想這麼抱着你入睡,已經想了多久了。”
苗豆兒熟門熟路地往安期鶴懷中一窩,將腦袋埋進自家相公胸膛,悶聲悶氣地嘻嘻一笑:“都沒洗澡,你不嫌我臭?”
安期鶴胸口震動着笑了一聲:“豆兒臭,大牛也臭。咱們臭到一處,就誰都不嫌棄誰了。”
“是啊,不嫌棄咱們安期大將軍的,可多得是。”
苗豆兒酸溜溜地說道,有心想要打聽打聽那個看起來挺不簡單的公主。
“相公,那個公主……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期鶴淺淺一嘆,開口緩緩解釋道:“子夏公主……其實挺可憐的。從小神智便不開,一直呆呆傻傻的。宮中不論是誰都不理她,縱然她是皇后獨女,可卻連個老嬤嬤都敢欺負她,因爲她不會告狀……我看她可憐,宮中她那麼多兄弟姐妹,卻沒有人肯跟她玩耍,便每次入宮,都帶些宮外的有意思的玩具給她。”
苗豆兒一聽,頓時便了解了子夏公主的那句“若是不傻,我如何能接近鶴哥哥”是什麼意思了。
安期鶴這人,對旁人總是冷冰冰的,若不是他可憐她,怕是也不會與她如此好聲好氣吧。
安期鶴沉吟了片刻,而後聲音有些小心翼翼地繼續說道:“豆兒……有些事,我覺得我先與你說了,以後若他人再說起,或許你便不會誤會我。”
苗豆兒一聽,頓時眉頭一挑,伸手掐了安期鶴的腰一下:“嗯?聽你這口氣,好似有點不對?快從實招來!”
安期鶴悶哼一聲,而後將苗豆兒亂動的小手一把抓住:“其實……也沒什麼。因爲我在朝中手握兵權,文官總歸是要勸誡聖上,注意我的權力是否過大的。皇上心疼我,曾與我商量過。若我娶了誰家貴女,要被文官遞摺子,告我權傾朝野,生下後代權力身份過於尊貴,對太子穩固政權有害。而若我娶了平凡女子,則又擔心我太過委屈。且我之前從未對誰家女子有過欽慕的跡象,只對子夏公主另眼看待,皇上便私下有意撮合。”
安期鶴說道這裡,便又急急解釋道:“皇上只是擔心我而已,而且我早已婉言相拒了。皇上覺得,子夏公主身份尊貴,人又單純,不會委屈了我。且說起來,她又是個癡兒,就算是誕下下一代的‘安期候’,母親也不會爲其籌劃,沒有能力讓其權力過分擴大,動搖到太子的皇權。”
“皇上這不僅僅是擔心我,更重要的是,他心疼子夏公主。”
苗豆兒聽了半天,也琢磨了半天,心裡糾結了一番,這皇家人怎麼思考問題,總是這麼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