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巡撫走的時候,自己來時所坐的馬車上,已經裝不下他買的那不到五十盒的點心了。於是他又臨時在縣裡租了一輛馬車,這才堪堪將點心全部裝了下來。
肖大娘站在高櫃之中,手裡打着算盤:“四十五盒點心,三十兩一盒,一共一千三百五十兩。加上您剛纔點的餐,以及外帶的點心的七兩銀子,一共一千三百五十七兩。”
肖大娘說着這個數字,打着算盤的手都有些顫抖了。
好大一筆錢!
那朱巡撫面上的笑容僵硬着,從懷裡掏出一沓子銀票,而後抽搐着嘴角對着安期鶴與苗豆兒說:“侯爺,夫人。在下今日出門帶的錢不夠,如今只有三百兩銀子的現錢,剩下的銀子,您看能不能先打個欠條?我回到府裡,立刻便差人送來!”
苗豆兒此刻有些頭疼,她只是微微一笑,然後看了眼安期鶴,將這一切丟給安期鶴處理。
安期鶴面上的笑容,從這日的一大早開始,便從未更改:“好說好說,朱巡撫的信用,小店還是信得過的。您請這邊寫條子。”
苗豆兒一聽這話,差點笑出聲來。
還真讓他打欠條呢。算了,一看就是相公刻意整治這個無良官的,她也懶得管。
朱巡撫走的時候,整個人上馬車的姿勢都不太穩當,而那個外室傅雨,原本是跟着朱巡撫的馬車一塊兒來的,走的時候,卻被朱巡撫撂在了路邊不管,任她自己回去。
看樣子,那個傅雨從此之後,是要沒什麼好果子吃嘍。
這日自從得翠樓晌午換了牌匾,又在大廳之中掛上了御賜的那副對聯之後,便生意又漸漸恢復了從前那般紅火。
苗豆兒與肖大娘兩人站在高櫃之內,互相幫襯着算賬,才勉強應付了過來。
一日過去,天還亮着,可店裡儲備的食材已經用光了。之前因爲生意不好,所以每日採購的食材原本就已經減量,誰曾想到今日生意竟然又是如此紅火,而這個時辰,也沒了新鮮食材可以採購了……
不得以,一家人只好提前關門,坐着兩輛馬車,往回家的路上駛去。
苗豆兒頭疼欲裂,軟在小餃子懷裡皺着眉頭。
小餃子無奈:“小姐,您昨夜是不是又沒睡好?可是傷風了?”
苗豆兒撇了撇嘴,無奈點了點頭,然後擡眼白了安期鶴一眼:“都是相公,怎麼今日之事不早一點跟我說?這讓我擔心受怕了這麼久,這不也受了風。我今日頭疼,全怪相公!”
安期鶴有些擔憂地看着苗豆兒,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是我不好,不曾想過豆兒竟如此擔憂。豆兒既然如此害怕,爲何還要同意爲夫這般做事?”
“我是很相信相公的,只是……只是還是忍不住擔心嘛。不過今日看到朱巡撫那副表情,還真是解氣!”
苗豆兒想到這裡,又笑得裂開嘴。她突然一下想起了什麼一般,伸手搖了搖小餃子的手:“對了,上回張醫生給我的那些藥呢?”
小餃子一愣,然後反應了過來:“好好放在家裡呢,小姐想用那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