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小鶴兒,怎麼瘦了?是不是吃得不好?”皇上一雙大手在安期鶴身上捏來捏去,還時不時摸上兩把。
安期鶴哭笑不得,只能開口提醒:“皇上,還是閒談正事吧。”
誰知那皇上卻眼睛一斜,露出一個不開心的表情:“小鶴兒越發不可愛了,你都不知道你消失了半年,皇叔叔有多麼擔心。你既然無事,爲何不喊人來給皇叔叔帶個平安?”
安期鶴低頭:“是微臣考慮不周。”
皇上搖了搖手:“罷了罷了,你快說說,你這半年是到何處去了?”
安期鶴微微咳嗽了兩聲,小聲說道:“皇叔叔,咱們還是先談談南蠻吧。”
經過安期鶴再三提醒,皇上這纔將話頭轉向了正事。
不怪這一國之天子竟然如此失態,畢竟他與安期鶴關係匪淺。
安期鶴父親在世時,便自小與做當時還是太子的如今聖上玩在一處,一同長大。
後來安期鶴出生,當時皇上還未能誕下皇子皇女,十六七歲的大男孩,抱着軟軟一團粉嫩嬰孩,自然是心中惶恐又喜歡。
就這麼一喜歡,便喜歡了這麼二十一年。當聖上最好的好友,安期鶴的父親戰死之後,聖上便更加疼惜安期鶴,甚至拿他比自家太子還好。
畢竟,皇家無父子,皇上與皇子之間,總是隔着一層彼此利益關係,反而這安期鶴,卻是他正正經經從小看到大,彼此從未有任何隔閡的。
兩人好不容易定下心來,終於開始談論南蠻的事情,而千里之外的義鳳縣,苗豆兒卻是過得不太好。
自那天之後,沒過兩日,苗豆兒便急忙忙將得翠樓開了門,企圖以忙碌的生意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畢竟,既然相公讓她等着,她也別無他法。
只是,也不知是哪裡傳了出來,她苗豆兒的上門相公,竟然棄她離去。
漸漸地,人們來到這得翠樓,有意無意地總要安慰她兩句。那些目光,或是好奇,或是憐憫,更有甚者,那眼神裡,赤裸裸的就是幸災樂禍。
“你看看,一個姑娘家好端端地要立女戶,還拋頭露面開什麼酒樓。結果怎麼樣?哼哼,撿了個上門夫君都跑了!”
“可別亂說話,人家也夠可憐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你說雖然苗家被燒了,可是爛船還有三斤釘,留着那些錢當嫁妝,找家合適人家嫁了,不是過得比現在強?”
兩個婦人路過得翠樓,小聲地說着話。
那個一臉尖刻地婦人,此時眼睛微眯着四處亂飄,酸溜溜地說着。
身旁那個與她說着話地,心裡覺着好笑,開口諷刺:“怎麼着,你還想將她給你家大小子給娶回來啊?也不看看你傢什麼樣!”
那尖刻婦人眉毛一吊,張口反駁:“我家大小子怎麼了?起碼全須全尾健健康康的一個男人!不像她撿來的那個……病怏怏的。”
說到這裡,那尖刻婦人此時卻眼珠子一轉,兩隻雞爪子一樣消瘦的手一拍。
“就是!不是你說,我都沒想過。你說她一個棄婦,有我家大小子來娶,已經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