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嗎?”蕭婉容認真的看着錦繡的眼睛,也滿懷期望的等着她的回答。
錦繡遲疑着好半天都沒有反應,最後她說:“若只是奴婢自己,即便丟了性命奴婢也願意相信夫人。
可現在卻並不是奴婢相不相信的問題,是夫人忍不忍心讓還在王府忠心夫人和老祖宗枉死的事情。
張王妃很可能已經知道了奴婢們的打算,或許她現在就已經有了行動,如果夫人到現在還捨不得出手,那奴婢……”
“看來你並不信我!”
蕭婉容很有些傷心,可她卻依舊得和錦繡解釋:“相信我,本夫人捨不得拿那麼多人的性命去賭,可現在真的不是時機。”
看錦繡依舊不忍心,蕭婉容又因爲錦繡的不信任而傷心,她趕忙將當初蕭婉容和她們解釋的那一番話,簡簡單單的和她說了一遍,然後才勸道:“當時的情況,姐姐也是看在眼裡的,你都能看出來破綻,王爺又怎麼會一點都不懷疑?
就像小姐說的那樣,王爺一定在籌謀什麼大事,比整個王府的安危還要重要的大事。所以,現在絕對不是時機。
咱們現在將事情說出來,王爺卻不管的話,咱們這些人一個都活不成不說,往後也再也沒機會翻案。
這樣的結果,是錦繡姐姐想要的嗎?”
錦繡愣住了,她一直都以爲王爺是被徐恪矇蔽,所以纔會做出那麼極端的事情,可如果不是……
她背脊發涼,整個人都很有些不好。
“那奴婢們該怎麼辦啊夫人?”她急得都要哭了,一雙眼睛紅得跟兔子眼睛一樣:“難道,這次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蕭婉容淡淡道:“你若真願意聽本夫人的話,那便先冷靜下來等一等。本夫人派了人守着周圍,應該有人去追偷聽的人了,至於結果怎麼樣,一時半會兒本夫人也說不好。
不過有一點本夫人可以給你保證,那就是一定會盡力去救還困在王府裡的姐妹。”
話都說成這樣了,錦繡也不好再說什麼。
她乖乖的坐在一旁等,整個人雖然看上很平靜,可身子卻忍不住的發抖。
蕭婉容看在眼裡,卻並沒有出聲安慰。她安慰不了錦繡,因爲情況還沒有明確之前,她連她自己都安慰不了。
這段時間,她腦中一直在想:若是張王妃真的已經察覺,真的已經動手,那她要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將那麼多的丫鬟全都救出來?
她想了很多,可每一個看起來還不錯的辦法,細想之下都有不少的漏洞。
蕭婉容正在犯愁,外面突然就響起了三長兩短的敲門聲,這是蕭婉容和暗衛約定的暗號,一聽見這個聲音,她就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錦書懷着忐忑的心開了門,錦繡‘歘’的站起來朝門外看去。
蕭婉容雖然沒有站起來那麼誇張,可一雙眼睛也是盯着門外,半點都沒鬆懈。
“事情怎麼樣了?”
蕭婉容從容的問,話音剛落,紅衣暗衛就將一個小廝人扔了進來:“幸不辱命,將偷聽的小廝抓住了,他輕功不錯,逃過了我等的眼睛。”
蕭婉容朝那小廝看去,卻發現根本就不認識那個人。
錦繡看着那人的臉,卻
一下就尖叫起來:“你爲什麼跟蹤我?是張王妃吩咐的還是徐恪?你都聽到多少,你想做什麼?”
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別說是小廝,既是錦書都懵。
“在下點了他全身穴位,如今他動不了也說不了話。”紅衣暗衛用詢問的眼神看着蕭婉容,問:“需要解開他的啞穴嗎?”
蕭婉容果斷搖頭。
她先問錦繡:“這人是誰?”
“張王妃身邊的走狗,尋常看奴婢和柳兒就不順眼,總想着方找奴婢們的晦氣。他這次跟過來,一定是不安好心。”
既然是張王妃的人,那必然不會對他們有利。
蕭婉容緊皺了眉頭,再次問道:“知道他在張王妃身邊的地位如何嗎?和‘一夜暮年’可有關係?”
因爲和柳兒關係好,她對張王妃身邊的奴才還是瞭解得比較全面。等蕭婉容話音一落,她趕忙不屑道:“就是個不入流的下等貨,不安守本分,挖空了心思想往主子跟前湊。至於一夜暮年,他這樣的還沒有資格享受。”
得了這個回答,蕭婉容緊皺的眉頭突然就鬆開了。
她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都安全了。”
沒等錦繡明白什麼意思,蕭婉容已經給了那個小廝兩個選擇:“一,明天早上讓張王妃的人在枯井裡發現你的屍體,身邊還有一袋子張王妃不大用卻又很值錢的首飾。
二,吃了這顆毒藥,聽命於本夫人。”
蕭婉容手中捏着一顆黑褐色藥丸,大拇指大小,光從外形來看,根本看不出什麼東西。
暗衛解開了那小廝的啞穴,那見風使舵的小廝便立馬回答道:“奴才願意效忠三夫人,奴才願意。”
他要是多猶豫一會兒再答應,或者擺出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來,蕭婉容倒還會敬重他的忠心。
可這麼容易就能出賣舊主,這人也實在用不得。
蕭婉容淡淡一笑,問他:“誰派你跟蹤錦繡的?”
“沒有人指使奴才,是奴才自己覺得錦繡和柳兒不對勁,他們成天鬼鬼祟祟的不說,說話還神神秘秘跟對暗號一樣。
奴才想出人頭地,在王府就只能投靠張王妃,可張王妃看不上奴才,所以奴才才着急在她面前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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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奴才撞見錦繡將雙鴛他們擡回去安置好,明明已經吩咐丫鬟熬藥,她卻說擔心鴛鴦的身體,還要出府配點不留疤橫的藥膏,那時候奴才就起了疑心,所以緊接着就跟了出來。”
“這麼說來,你是爲什麼出府,王府的人也都不知道了?”
“奴才只說是替主子辦事,具體什麼事,奴才並沒有說。”
“會寫字嗎?”
這個問題和現在的談話主題風馬牛不相及,一問出來,那小廝就懵了。
他想了半天,果斷搖頭:“奴才是窮苦出聲,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得,哪裡會寫字。”
“原來不會啊,本夫人身邊可不留這種沒出息的人,看來你沒有路可以選了。”
蕭婉容將手中藥丸收回,朝暗衛使了個眼色,暗衛便作勢要過來抓人。
那小廝被點了穴道,動都動彈不得。看着小廝一步步靠近,嚇得他冷汗直冒
,不斷朝蕭婉容磕頭:“夫人饒命,奴才雖然不會寫字,可會的東西有很多。奴才輕功好,能看家護院,身體也好,什麼粗使活計都能做。
夫人慈悲,求您饒過奴才這次!奴才一定盡心竭力的伺候夫人,不敢有半點二心。”
蕭婉容沒說話,暗衛便沒有停下朝他逼近的腳步。
眼看着暗衛已經到了身邊,動都動不得的小廝突然就嚇得尿了褲子,那沖天而起的味道,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
幾人不約而同的皺了眉頭,那小廝卻沒覺得多尷尬,他看暗衛皺着眉沒動手,趕忙再次求蕭婉容:“奴才能學,只要夫人需要,奴才什麼都能學,求夫人饒奴才一條賤命。”
看他那慫樣,蕭婉容便再不懷疑他撒謊了。
這樣貪生怕死的人,絕對不會願意以爲忠心喪命。
“既然這樣,那我且相信你一回。”
蕭婉容將藥丸再次拿了出來遞給小廝:“這藥是神醫岐黃親手配的,你吃下去之後便說不出話了,三個月之內要是沒有解藥,那你這輩子就都別想再開口。
當然,解藥也分好幾種,有控制藥性,延緩毒藥發作時間的;有留住性命只一輩子不能說話的;也有一次性將所有毒性全部解乾淨的。
可不管是哪一種,除非是岐黃親自配,不然分量一有差錯就都留不住你的小命。
所以,你想不想要自己的小命,想不想再開口說話,完全都憑你自己選擇。”
“還有毒素全部清除的機會?”那小廝不敢相信的問蕭婉容,在他看來,主子們都是蛇蠍心腸,一旦落到主子手裡不死都要脫層皮,中了毒還有機會完全清除,這基本是癡人說夢。
蕭婉容卻果斷點頭:“既然你已經聽到了錦繡和本夫人的談話,就該知道我們要做的是什麼。你只要好生配合的,等我們事成之日,便是你解毒之日。
你不用怕本夫人不講信用,事都成了,你便再沒有一點威脅,我再控制你也沒什麼意思。至於到時候你是想留還是想走,一切都憑你選擇,本夫人絕不插手。”
“事成之後還可以去三夫人身邊效勞?那是做什麼呢?像如今一樣只能在外面負責灑掃?”
“這得看你立下什麼功勞。若只是保守了秘密,那讓你來本夫人身邊負責灑掃也沒委屈了你。”
那小廝的心一下就興奮起來:徐莊是太子殿下身邊的大紅人,等太子一登基,徐莊想封個親王那還不容易?
到那時候,他就算去蕭婉容身邊負責灑掃也比現在的位置吃香。若是再立點功,往後的前途就完全不可限量了不是?
錦繡和柳兒的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他們的勝算很大,只要他討好了柳兒和錦繡,最後分給他一點功勞,那他去蕭婉容身邊混個小管事當總可以吧。
小廝越想越興奮,現在這情況,就是張王妃讓他說他也不會出賣蕭婉容他們。
“想好了嗎?”蕭婉容將藥丸往前一遞,小廝立馬接過來吞了下去:“夫人等着,奴才一定給你立……”
功字還沒說出來,他就已經說不出話了,岐黃配的藥果然非同一般。
“回去後該怎麼解釋你不會說話的事情,你自己提前想好,要是露出了破綻,那可不怪本夫人傷你性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