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輕輕一笑:“忘記說了,上次靈歌送給本宮的壽禮,本宮十分喜歡。那字帖本宮可是好好的收着!”
連皇后都說出這種話來,可以說,江靈歌這次可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孟太傅是絕對不屑於說謊的人,如果他說江靈歌棋藝精湛。那就是已經精湛到了一定的程度。
至於謙讓……
呵呵,連皇帝都不會謙讓的孟太傅。又怎麼兒會謙讓一個小小的夜王妃。
而皇后所說的字帖,肯定就是江靈歌故意冠了自己的名字找別人寫的。皇后如今才說出來,沒準就是想要給江靈歌一個教訓。
文青玉面色有些不好看。
“靈歌。這件事就是你的不對了,皇后的壽禮,要的不過是你的一點兒小小心意,就連這個你都要用別人來代替,你可有將皇后娘娘放在眼裡?”
江靈煙剛剛被遣送回去,江夫人的心情本就不好,如今看着自己的心頭刺在衆人面前出了頭。她要是不踩上一腳,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江靈歌挑眉:“伯母可冤枉靈歌了,那字帖可是靈歌辛辛苦苦熬了不知道多少夜晚才臨摹出來送給皇后娘娘的。怎麼會是別人代筆呢?”
她垂眸。直接當着衆人的面站起身,一臉嚴肅認真的看向皇后的方向:“皇后娘娘。靈歌才疏學淺,送了這份不貴重的禮物,心中實在感覺內疚,可這些卻也是靈歌日以繼夜的心血,雖然壽禮很輕,可那每個字都包含着靈歌的一分希望皇后娘娘健康長壽的情!”
這番話聽到任何人耳朵裡,都絕對是濃入人心的甜言蜜語。
皇后輕輕彎了彎眉眼:“本宮向來不缺那些金銀珠寶貴重擺設,你這份心,十分合本宮的意!”
見到江靈歌被人誇獎,文青玉瞬間有些侷促:“皇后娘娘,靈歌不是有意欺瞞的,她從小就不愛學那些東西,臣婦說了她不知道多少次她也不聽……”
這話將江靈歌貶低的一無是處,更好似在爲她所說的謊言打掩護。
江靈歌低垂着眉眼,嘴角微微揚了起來。
“伯母,靈歌不想學,是因爲都會了罷了!”
她淡淡擡起頭,一雙眉眼在陽光下醞釀着淡淡的熒光,那摸自信的神色,讓她身上更多了一種難以言喻,吸引人的氣質。
楚涼夜側眸看着她,縱然一直沒有開口,卻也在暗中維護着她的一舉一動。
江丞相臉色一沉:“靈歌,本相是怎麼教導你的,不會就是不會,逞能作弊,又怎麼能看到你的真心,如今你連欺瞞皇后娘娘的事情都做的出來,日後指不定就要做出欺君罔上的大事來!”
這話說的實在嚴重,一瞬間有不少人都想看江靈歌的好戲。
有些嫉妒江靈歌被人誇讚的貴婦和閨閣千金們直接開口在人羣之中起鬨:“既然夜王妃說自己什麼都會,倒不如當着衆人的面來爲自己洗刷清白!”
“是啊,這樣不就知道王妃送給皇后娘娘的字帖究竟是不是自己所寫嗎?”
“就是就是,也能讓我等觀摩一下夜王妃的大作!”
那邊的呼聲越來越高,皇后的目光十分平靜的落在江靈歌的身上,她聲音柔和,沒有辦法要逼迫她的意思:“既然這麼多夫人都想要看看夜王妃的字帖,王妃覺得如何?”
江靈歌面上有些猶豫:“可是……”
文青玉看到江靈歌的樣子,頓時鬆了口氣,她連忙開口道:“靈歌,不是你寫的就不要承認了,也別丟了夜王殿下的臉面!”
一直被人忽視的夜王突然冷冷開口:“本王的臉面,就是用來給王妃丟着玩的,與夫人何干?”
這話一出口,場面出現了一瞬間的寂靜。
江靈歌略顯尷尬,她用眼神瞄着楚涼夜,這人故意秀恩愛秀的簡直不要太過分。
文青玉剩下的話都被楚涼夜堵了回去,她動了動脣角,面色青白交錯。
江丞相冷哼了一聲:“既然王爺不嫌棄你丟人,你別磨磨蹭蹭的,顯得本相當初沒有教養好你!”
江靈歌才懶得去看相府這兩個人,她低聲道:“靈歌只是有些爲難,這裡好似沒有帶筆墨紙硯!”
人羣之中有人開口:“王妃放心,筆墨我們這裡有!”
立刻有丫鬟將筆墨給端了上來,江靈歌看了一眼那邊沾沾自喜的官員們,一臉無語。
出門隨身還要帶筆墨的,真是讓她敬佩不已。
江靈歌讓人拿着,二話不說的從人羣之中走出去,讓人將看臺中央一副潔白透明的屏扶起來,淡然自若的磨着墨。
場面安靜的鴉雀無聲。
一時間,衆人的耳邊只有風吹水流的動靜。
江靈歌磨墨的動作很慢,慢的讓不少人心中生出嘲諷之意來,文青玉也淡定了不少,心中想着一會兒肯定會發生什麼意外。
但這次,她絕對不會讓江靈歌給逃了。
給皇后送的壽禮還是經過旁人之手的,就這一點,江靈歌註定得罪了皇后娘娘,以後斷然不會再有什麼好日子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桌子上的飯菜都已經上完了,但是所有人都沒有着急去動。
江靈歌終於動了筆,筆尖在墨汁上點了點幾筆,然後揮動筆觸,在屏風上畫了起來。
她的身影擋住了屏風,衆人也看不清楚她的動作,但是她的身影還是讓所有人注意着。
這次,她的動作很快。
江靈歌很快寫完了,將筆墨放在旁邊。
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那塊寫好的屏風上,那上面,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壽字。
因爲離得太遠,許多人只能看到那字的輪廓,只有距離較近的人,才能看清楚那字裡面所蘊藏的玄機。
而皇上這桌距離屏風就很遠,誰也沒有注意到屏風周圍的人那驚呆的臉色,文青玉對着那屏風嗤之以鼻,“臣婦還怕靈歌丟人,看來是我多心了,沒準這兩年,靈歌在王府學了不少東西,真是讓伯母意想不到,只是那百壽圖上的字,可不止這一個,靈歌你就別逞強了!”
江靈歌沒有回答她的話,直接坐在了原來的位置上:“皇后娘娘,靈歌已經寫完了!”
皇后輕笑:“字確實不錯,只是……江夫人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靈歌,那字帖當真是你寫的?”
當然是她寫的,她可是嘔心瀝血,費盡心思,查閱了無數名人典籍,花費了不知道多少時間搜尋,才寫下的字帖。
皇后語氣之中透着懷疑,可就在此時,那邊驚歎聲傳來:“快看,這壽字居然是一個個十分小的壽字組成的!”
這話從人羣之中炸開,所有人紛紛站起來走到那屏風面前。
離得近了,這些人才目瞪口呆起來,因爲那人說的是真的,這屏風上面大大的,十分周正的壽字,居然真的是由一個個十分小,每個都不相同的小壽字組成的。
這些人不但驚訝於江靈歌的技藝,更驚訝她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到了許多人無法做到的事情,這究竟是什麼手速。
這份實力,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需要的多少年的功底。
而江靈歌剛剛當着衆人的面寫出來的,上面的墨跡還沒有乾涸,所以也絕對不會是有人代筆。
如果眼前的字是真的,那就說明,那副字帖真的是江靈歌寫的。
江靈歌站起身,對着皇上行禮:“靈歌知道皇伯伯的生辰也要到了,所以這份禮物,算是靈歌提前送給您的壽禮吧!”
孟太傅早就湊到了那屏風面前,仔仔細細的觀摩着她的筆跡,他輕輕摸了摸鬍子,一臉的不可思議:“足足百種不同的壽字,百種不同的字體,夜王妃的實力,老夫也甘拜下風,沒想到王妃不但棋藝精湛,就連舞藝書法都精通到了這種地步,老夫很想知道王妃究竟有什麼不會的!”
江靈歌仔細的想了想,這不過是當初她閒暇的時候學來,用於討好江老爺子的工具罷了,至於她不會的當真很多。
“孟老過譽,靈歌不敢當!”
她安然笑着對孟太傅行禮,話語之中更透着謙虛之意,讓人絲毫挑不出毛病來。
皇后見到皇上都欣然收下了江靈歌的禮物,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麼,她目光落在江靈歌身上,嘴角緩緩揚了起來,“都說當年那位青/樓花魁洛雲瑤是當今西楚的第一才女,琴棋書畫,甚至歌詞舞技樣樣精通,如今看來,王妃纔是那個更勝一籌的人!”
江靈歌不知道皇后爲何會在她面前提起洛雲瑤,不過她還真沒有將洛雲瑤放在心上。
然而,她還沒有開口,對面的文青玉卻說話了:“皇后娘娘此言差矣,靈歌怎麼能和那個青/樓女子相比呢?靈歌是忠臣之後,不管是地位還是出身,那個洛雲瑤一根頭髮都比不上的!”
江夫人說完這句話,還故意看了一眼楚涼夜,誰不知道如今洛雲瑤就在王府之中,而文青玉當着楚涼夜的面故意用江靈歌來貶低洛雲瑤的身份,只要稍微不理智點兒的人,肯定會把怒火發泄在江靈歌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