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國皇帝祭天場面浩大,兩頭大象在前面開路,後面跟着金、象、革、木、御輅五輛馬拉的車,材質各不相同。一路浩浩蕩蕩來到太廟,這裡擺放着皇帝祖宗的牌位,老皇帝和太子等皇子在此齋戒沐浴,過一晚後,經太廟附近的匯龍門過六步橋,前往郊區神壇祭天。
前往神壇,要經過一條狹長的山道。老皇帝只能坐輦經過,而順行的軍隊也只能依次前行。
微子啓騎着馬走在整個隊伍前方,太子騎馬隨在老皇帝的輦旁。
隨着太陽的升起,山中的霧氣漸漸消散開。藍藍天空,高爽明淨,陽光清澄,淡淡的雲,風吹出晚秋特有的色彩。
而微子啓的雙眼竟在剎那間深邃成了天空深處看不到的寒星。
“嗖、嗖!”兩隻勁箭電光般射來。弓弦之聲入耳之時,一名護衛的喉嚨已經多了一件東西,微子啓一閃身,一把長劍寒光一閃,箭身攔腰截斷。
一羣黑衣人涌入,瞬間山道上馬蹄慌亂,悲鳴不止。微子啓驚呼,跳下馬護駕。
黑衣人揮刀向微子啓頭頂砍來,微子啓橫舉寒劍,用力一推,把黑衣人擋了回去。微子啓一轉身,持劍由下往上一挑,挑開黑衣人的刀,刀鋒忽地轉而向黑衣人脖頸揮去。黑衣人不慌不忙,不斷轉動手腕,架開微子啓凜冽的劍法,卻仍不斷向後退步。
太子嚇破了膽,大喊着:“護駕,快點護駕!”躬身躲進了馬車。
這時數只火箭直射馬車,轉眼間燃氣熊熊火焰,老皇帝和太子被迫逃下馬車,由一衆護衛軍團團圍住。黑衣人武功之高,超出所有人的意料,老皇帝和太子漸被逼入絕境。
微子啓這邊也早已經血流成河,殺得紅了眼,白色繡金長袍染出瑰麗的血之花。
而這些黑衣人的目標似乎也意在微子啓和皇帝兩人。猛烈的攻擊着。這邊,老皇帝和太子身邊的人全部躺下,悲壯萬分。
皇帝只覺黑衣人手極快,內力也深厚,卻像並沒有使出全力對付太子。一柄閃着寒光的利劍越過太子直向自己胸膛刺來。微子啓縱身躍起,擋在了前面。利劍一氣呵成,乾淨利落的刺穿了微子啓胸膛。
微子啓一聲悶哼,身形一個琅蹌,皇帝一聲驚呼。一把攔住微子啓下垂的身體。
齊越然的軍隊趕來,黑衣人見勢撤退。
情勢一得控制,皇帝着急的看已經暈死過去微子啓:“皇兒,皇兒,你沒事吧?”
後續趕來的太醫當即爲微子啓急救,仍沒有幾絲氣息。全身抖如簸糠到:“回~回稟~皇~皇皇上,四~殿下他他~他好像不行~了。”
太子在一旁嘴角難以自治的勾起一絲笑意,卻竟入皇帝此刻無比銳利的眼睛中。
皇帝大怒:“若朕皇兒有任何差池,你們全都給我陪葬。”
嚇得羣臣全部跪下,渾身發抖。
老皇帝看着兒子胸口還閃着寒光的利劍,傷心痛絕。“快把啓兒擡回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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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天都心神不寧,諸事不順。
“不好了,不好了。梅老闆不好了,出大事了。”王三含冤似的跑進小院。
我抽了一口氣,什麼叫沒老闆不好了,沒老闆我,你連天都要塌下來。
“現在你不在前面給我跑着,鬼叫着跑到我這來幹什麼。 ”心情不來就不好,你跑來添什麼亂。
王三大口踹氣,一抹臉上的汗。“聽說皇上祭天路上遇襲,四皇子身受重傷,可能性命不保。”
我瞳孔驟然一縮,臉色猛變,雙手緊握成拳,指甲無聲的刺入掌心,鮮血滴滴答答的落下,眼睛漸漸模糊。
“我要進宮見微子啓。”皇城門外,侍衛攔住幾近瘋狂的我。
兩個士兵不語,頗鄙夷地瞥了我一眼:“你以爲這是什麼地方,竟敢跑到這裡撒瘋。快滾!”說着嫌惡的一把推開我,關上了宮門。
“等等!”我琅蹌着爬起來,衝到門前。“我想見齊越然,官爺,麻煩你幫我通報一聲。”說着掏出一疊銀票塞進兩人懷裡。
我已經先去過了將軍府,福伯告訴我從祭天開始,他家主子就沒回來過。他一定在微子啓身邊。
“齊將軍現在把守掖庭宮,不能離開。”
“是是是,官爺說得是。還勞煩你二位通報一聲說蘇洛有事求見。”
兩人轉怒爲笑,“你看你這人,大半夜的在這瘋叫,要不是我兩心好,準免不了你的苦頭。”
我又趕緊從袖口裡掏出幾張銀票:“二位官爺,就麻煩你們代勞了,梅泓改日定重謝二位。”
兩人一聽梅泓,瞳孔明顯放大。
“您就是春城的老闆梅泓?”
我點頭示意說:“改日梅泓一定在春城設宴請二位官爺好好痛快,痛快。”
兩人連忙滿臉堆笑的說:“梅老闆,我倆只有盡力試一試,您在外等着。”
酒色財氣能通神,我慶幸能有這樣一個世界。
深秋的夜晚,霜氣開始降下。深厚濃重的黑暗包圍着一片原始的混飩,分不清天和地、樹和岩石,更看不見道路,心也被帶入黑暗的世界. 黑暗的世界裡,孤獨無助。微子啓你到底怎麼樣了?痛苦的感覺涌上心頭,我默默想着他。他的笑容,他擁抱時的溫暖,接吻時的甜蜜。像擋不住的洪水頓時涌上心頭。心一陣劇烈的抽痛。
深秋的寒風像一柄鋒利的尖刀刺着我的身體。微微發抖的身子,麻木的雙腳,不聽使喚的手指。我站在在原地,凝視着緊閉的宮門,仔細聽着裡面每一個細小的動靜,除了寂靜還是一片寂靜。
如熏衣草色的夜幕,和清晨微光中的街道,斷斷續續有人來往了。
宮門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朝我走來。
“蘇洛,你在這站了一晚上?”齊越然震驚的問道。
我虛弱的笑了笑,勉強的動力動凍僵的雙腿。“我想見他。”
默默的跟在他身後,我們兩人都始終保持着沉默。這一刻,我不想從別人口中聽到任何有關他的消息,害怕無法承受。
推開房門,屋內瀰漫這濃烈的藥草味。穿過外間,白玉珍珠串簾,就是豪華奢侈的裡間,藥草味更濃烈了些。花梨木大牀上水色紗縵。
我幾乎花了半個世紀的時間,走到牀前,手微顫的撩起紗縵。燭火下的微子啓面容蒼白如紙,因爲疼痛蹙着的眉。
我緩緩的伸出手放在他鼻間,整個人因突然的放鬆,而跌坐在牀邊。視線模糊,鹹溼的溫熱的淚珠墜在他臉上,碎了開來。
微子啓長睫微動,睜開眼對上蘇洛憔悴的淚眼。眼神中滑過一絲痛心。
微子啓虛弱的伸出手,修長的手指帶着淡淡的藥味,擦去了蘇洛的淚水。“捨不得啦。”微子啓嘴角好看的勾起,眼睛滿是溫柔。
這一句話更使我的眼淚如斷線的滾珠,止不住的往下流。
微子啓你真的嚇着我了,至從那人走後,我再也沒曾這樣害怕過。那種沒有盡頭,痛徹心腑的害怕。
“還疼嗎?”我輕輕的撫着他蒼白的臉頰。
“見着洛之後就不疼了。”微子啓說到這裡,微微一笑。
微子啓如果你是毒,我就是那嗜毒上癮無可救藥的人。
我低下頭,輕輕吻了下他蒼白冰冷的脣,認命的說道:“微子啓,我愛你。”
微子啓鳳眼明亮的耀眼,修長的食指勾起我的下巴,柔聲到:“洛~你現在這樣勾引我,可是會要我的命的。”
我一愣,臉唰的紅到耳根。微子啓噙笑着伸開左手手臂,“過來,休息一下。昨晚一夜沒睡吧。”
我怔了怔,小心的爬上牀,枕着他的手睡在身邊,一股濃烈的藥味混夾着淡淡血腥味。薰迷了我的雙眼,漸漸看不清微子啓那滿眼的溫柔。沉睡在他溫暖的懷裡,如同幼兒。
我會努力把文寫得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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