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門口出現了一名年輕的公子,髮束白玉冠,額飾墨玉月,身着月牙色寬錦袍,腰圍白璧玲瓏帶,若美玉雕成的俊臉上帶着一抹雍容而閒適的淺笑,就這麼意態悠閒的足踏紅雲而來。
丫鬟感嘆,這景王的世子果然如同傳說中的俊美不凡啊。
皇甫逸軒踏步而來,掃了眼看呆住的小丫鬟,揚眉輕笑,隨後一屁股坐到了歐陽清狂的對面,含着輕笑,好整以暇的觀望起她吃飯來。
由他這麼眼瞅着,再好吃的飯菜在清狂嘴裡也難以下嚥,她冷冷擡起頭,毫無溫度的一雙漂亮眼睛讓皇甫逸軒嘴角的笑容僵了下,隨後勉強的笑道:“大小姐可是不歡迎本世子?”
“你很閒?”
歐陽清狂並未回答他的話,而是神情冷淡的說了這麼一句,果然看到對方臉上笑容有了絲裂痕,不過皇甫逸軒並未氣餒,這一次他是有備而來,決心清狂無論說什麼難聽話語他都不會計較。
“本世子當然很閒,不然也不會想起來這歐陽府找你。”
皇甫逸軒瀟灑的打開手中摺扇,露出迷人笑容,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這個面容精緻的少女。
清狂心下冷哼,低頭不再理會他,甚至是看上一眼都會覺得想要吐!
面對少女渾身發出的冷漠和對他的無視,皇甫逸軒只有在心中苦笑的分,他不明白歐陽清狂究竟爲何這般討厭自己,可又覺得事情並未表面上那樣簡單,這下子,饒是他也猜不到這個女人腦子裡在想什麼,只有儘可能的露出自己好的一面讓她對自己升起好感。
要知道,平時都是女人圍着他轉,何事由他來主動哄別的女人了?也不知自己是得了什麼樣的瘋病,非要跑來這歐陽府自討苦吃。
“歐陽清狂,你想去景王府玩麼?”
瞧着少女走向書架,皇甫逸軒一挑長眉,雖然很想叫她清狂,但又怕面前這小人兒發怒,索性喊她名字罷了,他就不想自己堂堂一個世子爺還搞不定一個小丫頭?
清狂從書架上拿下一本書坐下來看,自顧自的忙活手裡的事情,看也不看他一眼。
“景王府可是比歐陽府還好玩哦,你真的不想去?”
“……”
清狂繼續無視他,彷彿當他不存在似得,專心閱讀手上的書籍。
見她還是不理會自己,皇甫逸軒只能出殺手鐗了,“皇上已經下旨將你許配給本世子,對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呢?”
果然,歐陽清狂終於擡起頭來看他,卻也只是嘲諷的勾脣,“我不會嫁給你,從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所以,你就不要再我身上打主意了。”
皇甫逸軒心下不知爲何有點生氣,“難道你膽敢違抗皇上的意思?就不怕滿門抄斬嗎?”
“不怕。”
歐陽清狂冷冷說完這兩個字便低下頭繼續看書,心中卻想,她巴不得滿門抄斬呢,早就在上一世她就對歐陽家族的這些所謂冷血動物就沒有半分親情可言了。
唯獨歐陽青天才是她真正的親人,而他早已不當自己是歐陽家的人,一心在林園守護着奶奶的墳墓,若不是他心心念唸的牽掛着她,也不會三番四次的來歐陽府。
想到爺爺,清狂的眸色忽然間柔和下來,挺長時間沒有看到爺爺了,過些日子該去看看他老人家。
聽到少女毫不猶豫的回答,皇甫逸軒有那麼一瞬間的徵愣,似乎沒有從她毫無感情的語氣中回過神來,然他卻在下一刻便發現少女瞬間柔和的表情,心中一動,她在想誰?
寒王嗎?
思及此,皇甫逸軒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果然是個沒心沒肺冷血無情的小丫頭。”
皇甫逸軒忍不住嘲諷了一句,可人家卻看也沒看他一下,不僅讓他有些挫敗之感,難道他真的對她半點吸引力都沒有?他可還記得以前其他女子看到自己時候那滿臉的嬌羞和欲與還盈的眼神兒,怎麼到了她這裡就變成了這般樣子了呢?
他想不通,同時也覺得歐陽清狂這個少女跟一般女子不同,心下對她的興趣越發的濃厚起來。
漸漸地,他的心裡有了一種征服欲,他一定要把這個小貓咪訓得服服帖帖的。
不知不覺間一個時辰過去了,歐陽清狂終於看完了書籍,擡頭髮現皇甫逸軒竟然還在這裡,她眼裡閃過一抹厭惡,隨後站起身,喚來丫鬟披上斗篷,最後帶上面紗就這樣離開了府邸。
皇甫逸軒自然顛顛的跟了上去,寸步不離的走在少女後面。
歐陽清狂照往常一般,儘可能的把手裡的銀子撒給路邊的那些乞丐,甚至不遺餘力的給一些看不起病的小孩子診脈,有的留下些藥草,有的留下些食物,看着這些吃不上飯叫花子們,清狂自始至終都是溫柔而又善良的對待着,沒有半點不耐煩,也沒有半分的虛僞做作。
皇甫逸軒沒有出聲,就這麼打量了她一路,心中,越發的對她好奇起來。
這個精緻的少女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
有時冰冷如冰,有時淡漠如煙火,有時溫柔如水,有時善良動人,究竟哪一個纔是真正的她?
他不禁又想起這個少女似乎從未給過自己好臉色的事情,不禁在心裡小小的妒忌了一下,不管是誰,只要她對他們好而冷落他世子爺,他便開始妒忌誰。
突然間他猛地一驚,自己是怎麼回事?不就是一個小丫頭麼?何故讓自己還有了這般明顯的情緒波動?
深吸一口氣,皇甫逸軒掩住內心的所有情緒,瞬間又恢復成了那個玩鬧世間,不沾一片花葉的貴氣世子爺。
就在這時,一個小廝打扮的男子拎着一個大包袱朝這邊走來,隨後停在叫花子們面前,把包袱打開,抖落滿地的銀子和銀票,小廝說道:“這些都是我家主人給你們的,拿去買些吃的和衣服吧。”
“謝謝……謝謝……謝謝……”
那些叫花子給小廝猛地磕了半天頭,然後各自拿着銀子去買吃的了。
歐陽清狂站起身,打量這個小廝一眼,發現對方也正看向自己來,他說,“這位姑娘,我家主人請您前去茶樓一敘。”
“你家住人是誰?”
清狂想了想,發現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吧。
“寒王。”
清狂一聽,當即笑了起來,“既然是熟人,那我就隨你去。”
眼看着她要跟別人走,皇甫逸軒連忙上前擋住了她的步伐,美其曰,“你一個小姑娘不方便行走,所以我要保護你。”
他自然聽到了那個小廝口中的主人是寒王,也正是這樣他纔要跟着,笑話,那個寒王最討厭,他怎麼可能會讓她與皇甫絕獨處呢?
歐陽清狂實在討厭這傢伙一直纏着自己,難道非要一刀捅死他纔會完事麼?可她不想讓他這麼早就見了閻王爺,有些復仇的遊戲需要慢慢玩纔會過癮,但是,現在這種時刻她真的不想讓他跟着自己,她怕自己忍不住掏出簪子使勁扎進他的心口。
深吸了口氣,她冷冷道,“我與寒王有事要說,你一個外人就不必跟着去了。”
外人?
見女子說話這般冷漠,皇甫逸軒心莫名抽了下,面上卻很堅持,“雖然你不想讓本世子跟着你,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要去那邊茶樓,本世子正好也要去那個地方。”
看吧,這分明就是無賴。
歐陽清狂眯了眯眸子,忽然間想到什麼,面紗下嘴角緩緩勾起,也不再去管他,轉過身就跟着小廝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