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郡主回來了,奴才們都嚇得六神無主,一個個顫巍巍跪在地上等候發落。
鈴兒放開了皇甫絕,走到了這些人中間,“你們每個人都打十板子,你們都說國君走了,爲何一出去就碰到了,你們……”
她也不知道怎麼責罰人,倒是下人們趕緊自己掌摑自己的嘴巴,消息確實是國君要出門去,但是沒有想到竟然遇到這種烏龍的事情。
“全海。”
“老奴在。”
全海忙不迭上前一步跪倒在地,等候郡主指示。
“將外面站崗的侍衛統統撤掉,換上新人。”
她以爲問題在那裡,竟然換上了新人,不過還是怒不可遏,一邊走到了皇甫絕的身旁。
他正在暗自揣摩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完全沒有聽到鈴兒說了什麼在做什麼,只覺一道陰影襲來,這才注意到了鈴兒,鈴兒慢慢的將頭靠在了皇甫絕的胸口,映入視線的是鈴兒的臻首,皇甫絕趕緊推開了鈴兒,“我--我胸口疼。”
其實不過是不想讓鈴兒擁抱自己罷了。
鈴兒猛地擡頭,趕緊讓開了距離,是啊,皇甫絕的胸口也是受傷了呢。
“以後不要出去了,很不安全。”
鈴兒自覺矮人一等,更何況對方還是掌控生殺大權的一國之君。
雖然是自己的表哥,但是這個人會毫不留情的。
東方鈺是毫不留情,不管怎麼說,那雙柔情蜜意的眼神交織也會讓他很嫉妒,他一定要藉故殺掉皇甫絕,哪怕是不擇手段。
鈴兒不願離開皇甫絕,經過了今天的惶恐她是害怕的,害怕自己失去了皇甫絕,自從回來以後寸步不離的跟隨着皇甫絕,到了晚上皇甫絕這才緩緩起身,意味深長的睨了鈴兒一眼,“你去休息吧。”
鈴兒仔細打量他好一會,看到他還算面色平靜,可能也是累了吧,點點頭走了出去。
月上中天,滿塘的荷花荷葉在簌簌擺動着,碧波上有了一個紅色的身影,卓然而又高絕,蕩着點點微火的湖面也是有了一種妖媚,那紅色的身影慢慢的走到了郡主的寢殿。
梅花竹裡無人見,一夜吹香過石橋。
清風吹過,一陣花雨零落下來,落在了他的衣服上。
到了寢殿,全海望了望他,點點頭,兩人沒有一句話交流他就走到了寢殿裡面,徑直走進了皇甫絕的地方。
皇甫絕哪裡睡得着,不過是胡思亂想罷了,一邊在想那本書的後半頁去了哪裡一邊在想要用什麼方法去治療清狂,以及目前的處境,募得看到了妖紅,也是有一點愕然。
妖紅走到了皇甫絕的身旁,他帶來一個消息,“你不用感謝我,我不過是在幫清狂,我不願意讓清狂成爲行屍走肉,就這麼簡單。”
“清狂確實是中了蟲蠱。”
妖紅一語破的。
皇甫絕的心底則在消化着這個突來的消息,如果是別人帶來這個消息,他是斷然不會相信的。
但是這個人是妖紅,妖紅不管怎麼樣,總是不會害清狂的。
在這偌大的金狼國,哪人不是千方百計的巴望着東方鈺的垂青。
或許也就有妖紅不願意阿諛奉承罷了,他要做的事情同樣是沒有人可以阻擋的,他不願意看到清狂好像是個失心瘋病人一樣成天被摧殘。
他完全不是一時興起,但是有些事情也只能幫到這裡,太多的話是沒有辦法說出口的。
說完了那句話,妖紅微弓着身道:“你休息吧,我走了。”
皇甫絕睨了他一眼,“我雖然觀察入微,但是我並不知道怎麼樣解除蟲蠱,你不會來了就說這樣一句話就走?”
“臆測主子的動向,我已經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了,我告訴你怎麼樣製作蟲蠱吧。”
妖紅說了一些製作蟲蠱的方法,這些他都是知道的。
“話已至此,我不能再說了,這是身爲奴才的該盡到的本分。”
妖紅自然不會說很多話,但是皇甫絕顯然不會讓妖紅這樣子走開,深更半夜的過來,他需要更多的訊息,只要明白了方法纔可以動手。
國家與政事他都不談及,只是問道:“這個蟲蠱有沒有方法解除?”
“我知道你是個天生反骨之人,但是你看看你現下什麼樣子,怎麼樣解除蟲蠱,過段時間我會告訴你的,但是不是現下。”
妖紅也是知道的,皇甫絕不但政治手腕專斷,而且報復心比較強,只是目前沒有辦法說出來,就算是說了出來,皇甫絕也不過是去送死罷了。
這些消息已經讓皇甫絕如獲至寶了,但是皇甫絕更加想要知道的是破除的方法,這個更加重要。
碧空萬里靜影沉璧,天際時而有雄鷹翱翔飛過。
就像他一樣,他也是雄鷹,不過翱翔的時間還沒有到。
這裡郡主的寢殿位置偏僻,人煙稀少。有什麼秘密一定要在這裡問出來,不然錯過了會沒有任何時間與契機,所以皇甫絕問道:“方法,我要方法。”
妖紅那雙蕭索沒落的眸子落在了皇甫絕的臉上,不解的睨他一眼,“你真的打算去送死?”
一直以來妖紅還是對他充滿了敵意的,倒是現下,已經漸漸卸下防備。
“怎麼能是送死,我有我的方法,我要得到的東西迄今爲止還沒有失手的,想必你也知道。”
皇甫絕氣結,他自然是有辦法。
妖紅皺起濃眉,“血。”
“血?”
“血,”妖紅頓了頓,“放蠱之人的血可以引出中蠱之人體內的蟲蠱,放蠱之人是東方鈺,所以需要的是東方鈺的血。”
妖紅說完了話,走開了。
皇甫絕莞爾一笑,有辦法,一定是有辦法的。
他倒是想到了很多的辦法可以獲得東方鈺的一兩滴血,不過需要鈴兒的幫助,他想了想也就睡了。
第二天的時候,鈴兒一早就過來看他,問全海道:“這裡可曾有人來過?”
全海睜眼說瞎話,“不曾,昨兒個夜裡郡主您走了後就沒人來過了。”
鈴兒這才走到了裡面,皇甫絕早就已經收拾好了,這幾日身體好了大半,氣色也好了許多。
他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這個是早上纔想到的,他隨身攜帶了一枚護心鏡,這個鏡子是四乳星雲紋的鏡子,上面雕刻有繁密的花紋,看起來不但美不勝收,而且在鏡子的後面還有一副圖畫,這是山川地理圖,一定會引起皇甫絕的注意。
在早上他已經將鏡子的四個邊角打磨的很鋒利了,只要是不經意間用手碰到了就會割破手指,這枚鏡子如果送到了東方鈺的書案上,東方鈺沒有不去觸碰的道理,等到東方鈺發現這也不過是一枚很普通的鏡子以後,自然會扔掉它。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皇甫絕忽然這樣子開口,畢竟是第一次請求幫助。
鈴兒雖然不明所以,但是動機是單純的,點點頭,“你說吧,我能夠幫助你的都會幫助你。”
“其實也沒有什麼,我想讓你把這個鏡子送到你表哥的書房,最好是放在他一眼可以看得見的地方。”皇甫絕說道。
鈴兒對很多事情還處於懵懵懂懂的狀態,聽到這裡自然是不明所以,他又有什麼目的,於是問道:“這個鏡子--”
她就要伸手。
“這幾日我也想清楚了,我不能常常依賴你的保護,他是不會放過我的,所以我打算將這面鏡子給你表哥,鏡子後面有地理圖,雖然是護心鏡,但是他看了沒準會放過我。”
一向聰明絕頂善於權謀的他看起來是想要爲自己着想了,鈴兒自然是高興的,伸出了手,“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會的。”
東方鈺看了看鈴兒,“這個鏡子事關重大,而且鏡子裡面是有玄機的,他可以看得出來,老實說我都沒有看出來,你不要用手摸鏡子好嗎?”
“好。”
鈴兒小心翼翼的接過了鏡子,鏡子光華流轉,看得出來是國之重器,那種奢華與繁複的花紋不是一般的工匠可以做得出來的。
“你現下就去吧。”
皇甫絕說道:“我希望他得到了鏡子會放掉我,或者他扔掉了鏡子你也幫我拿回來,這件事情你一定要幫助我。”
“得到了鏡子,他真的會放過你?”
鈴兒捺着性子詢問。
“國君對我怨懟太深,不管怎麼樣我需要試一試,而這一次只有你可以幫助我,也只有你願意幫助我。”
皇甫絕篤定的握住了鈴兒的手,鈴兒不好意思的縮回了手,“我知道該怎麼做,事關重大,我會注意的,不管他扔掉了還是拿着了我都會給你說的。”
聽到這面鏡子或許可以幫助皇甫絕化險爲夷甚至可以與國君冰釋前嫌,鈴兒總算提起幾分興致。
鈴兒投給對方一抹安撫的笑容,然後站起身準備離開,她是知道的東方鈺每天會看那麼一會兒書,於是她知道怎麼做。
皇甫絕故作沉吟的揉了揉下巴,“但是不要讓他知道了鏡子是我送過去的,畢竟成敗尚且是未定之天,不能有太大的希望。我等你的好消息,千萬不要讓他知道了這個鏡子的來龍去脈。”
皇甫絕還是不忘記交代。
東方鈺心思縝密的令人髮指,並不是這麼好算計的,而且是這種小兒科的算計方法。
但是有很多事情都是這樣子的,他們生活在一個化簡爲繁的世界裡面,本來是一件小事情也會當做大事來處理,反而是不經意的小事情會被忽略掉,只需要一下子,他就可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