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守護的宮人聽到清狂的聲音,當即跑過來了一人,對清狂和皇甫絕施了一禮,低着頭,低聲稟報道:“皇上,娘娘,是柳姑娘那邊的伺候的人,說是柳姑娘發了高燒,一直念着皇上。”
柳姑娘?
清狂略微疑惑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就是柳如煙了。
這健康的舊愛,體弱多病惹人戀愛的新歡!
這可真是一個艱難的選擇啊。
然而,沒有令清狂失望的是,皇甫絕的眸子裡閃過了一某不耐,對着宮人冷聲說說道:“她發了高燒,那就去太醫院去找太醫,找朕有何用?”
說這話的途中,皇甫絕眼角的餘光一直都未曾離開過清狂,發現清狂的神色比起方纔,卻是多了三分似笑非笑。
“是。”
宮人退下,將皇甫絕的話轉告給了外面求見的那個宮人,那個宮人聽到皇甫絕的回答之後,非但沒有識相的離開,反而歸在外面,大呼:“皇上,我家小姐現在傷勢惡化,但求皇上不記得我家小姐的功勞,記得我家小姐的苦勞,哪怕是前去看她一眼也好啊!皇上!皇上!”
清狂笑着看向皇甫絕,聲音裡帶着幾分揶揄的笑意:“皇上當真不去看看?”
皇甫絕從鼻孔裡哼了一聲,目光不善的看着清狂,道:“怎麼?莫不是皇后想讓朕去?”
“柳姑娘再怎麼說,也是爲了皇上身受重傷,皇上既然不想去,那臣妾去看看好了,不然這事情若是流傳出去,豈不是把臣妾和皇上,都說成了是那忘恩負義之人,日後遇到危險,誰還敢以身相救?”
皇甫絕將頭扭到一邊,十足的像一個鬧彆扭的小孩子。
但是在看到清狂起身打算出門的時候,皇甫絕還是跟在了清狂的身旁,語氣生硬的說道:“朕陪你一起去,省的日後沒人給朕賣命了。”
清狂聞言不由失笑。
她的髮髻已經拆散,懶得在梳了,乾脆拿了一根髮帶鬆鬆誇誇的系在了腦後。
清狂現在還穿着華麗的鳳袍,同頭髮雖然不太搭調,但也沒有再去更換了。
兩人帶着幾名宮人一起趕去了柳如煙現在住的‘清風閣’裡。
……
……
柳如煙躺在牀上,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眼睫彎彎,在臉上投下一篇光影,身上蓋着錦被,氣息微弱,看上去好像是再不及時醫治就不行了的樣子。
皇甫絕看到之後,忍不住眉心蹩起,看向一旁的太醫,厲聲喝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太醫被皇甫絕不怒自威的氣勢。
嚇的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磕頭如搗蒜的結結巴巴的說道:“臣也不知,按照臣給柳姑娘開的方子,就算傷勢沒有好全,但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皇上明鑑啊!”
“太醫不必緊張。”
清狂柔聲開口道,“本宮也是略通醫理,不如太醫將方子拿過來,讓本宮看看如何?”
太醫聞言,立刻想起來了這位皇后娘娘當初還是歐陽大小姐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名氣,而且,若是她爲自己證明,自己這條名也是就可以包住了,立刻點了點頭,讓人去太醫院講方子取了過來。
清狂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品着茶,皇甫絕卻是有着一些急躁,在原地不聽的走來走去。
“皇上不必着急,還是先坐下等人回來吧。”
皇甫絕聞言頓了一下腳步,可是一停下來他心中那急躁的感覺更甚,搖了搖頭,道:“無事。”
清狂看着這樣急躁的皇甫絕,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自己走到牀邊爲柳如煙診斷了一下脈象。
“皇后,如何?”皇甫絕看到清狂的動作了之後,當即也湊了過來,追問道。
清狂放下柳如煙的手,似笑非笑的開口道:“太醫開的方子很好,可惜,柳姑娘卻是不太喜歡吃。”
這話裡面的意思已經昭然若揭,那就是柳如煙根本就沒有按時吃藥,所以傷勢才遲遲沒有好過來!
“放肆!”
皇甫絕突然怒喝一聲,猶如平地驚雷,將一屋子的人,除了清狂以外,都嚇得跪在了地上,身子瑟瑟發抖。
“你們是怎麼伺候主子的?竟然膽敢如此怠慢,主子沒有服藥你們都不知道勸告,要你們有何用處?”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一個隨身伺候柳如煙的丫鬟高呼道:“並非奴婢伺候不用心,而是小姐一道服藥的時候,就會將奴婢等人遣出去啊!”
“廢物!”
皇甫絕憤憤的冷哼一聲。
“皇上別急着生氣,不如將柳姑娘喚醒,問問柳姑娘爲何不如此愛惜自己的身子?”
“皇后有辦法?”
太醫不敢置信的發出疑問。
清狂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太醫的這個問題,只是說道:“不知可否借太醫的金針一用?”
太醫立刻將自己的金針取來,遞給清狂,人也湊到了跟前,想要看看清狂如何將柳如煙喚醒。
清狂取出三根金針,出手快如閃電的接連刺入柳如煙的周身幾大穴位,將太醫嚇得冷汗淋漓。
哆哆嗦嗦的問道:“皇后娘娘,您這一下子刺入這幾個穴位,可都是死穴啊!”
清狂低頭專心擺弄手中的金針,聽到太醫的話,抿脣一笑,道:“太醫難道不知道一句話,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
“可是……可是,這一個弄不好,絕對是有死無生啊!”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清狂幽幽道,話音一落,清狂又出手將金針盡數從柳如煙的身上取了下來。
“咳咳。”
柳如煙那毫無血色的嘴逸出了幾聲輕咳,眼睫毛也微微的輕輕顫抖着,緩緩睜開了眼。
在看到眼前的人是清狂的時候,柳如煙的眼睛裡劃過一抹掩蓋不住的失望。
她的神色自然是沒有逃過清狂的眼睛,清狂心裡不屑的哼了一聲,但卻是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
十分欣喜且關心的輕呼出聲道:“哎呀!柳姑娘你總算是醒了。”
柳如煙虛弱且勉強擠出了一抹笑意,對清狂說道:“參見皇后……咳咳,皇后娘娘。”
一句話也被她的咳嗽聲給說的斷斷續續的,充分的將一個病弱的模樣,演繹的淋漓盡致。
“這麼多禮做什麼?你身子不好,還是快快躺下休息吧。”
清狂阻攔主柳如煙想要行禮的動作,體諒的說道。
側頭時眼角的餘光撇過皇甫絕,見他想要向這裡過來哦哦樣子之後,清狂又半是責怪的開口道:
“真不是本宮說你,而是太醫給你開的藥你爲何不好好的吃呢,你的身子是爲了救皇上而受傷的,你這樣遲遲不好,豈不是讓皇上心裡不好受嗎?”
聽到柳如煙醒過來打算過來看看的皇甫絕當即停下腳步,立在了原地,他也想要聽聽柳如煙怎麼解釋。
柳如煙躺在牀上,清狂就做在她的身前,剛剛好,遮掩住了柳如煙的目光。
所以,柳如煙也是根本就不知道皇甫絕也在這個房間裡。
柳如煙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十分悲苦的開口道:“臣妾……”
話說出口,突然想起了晚宴上皇甫絕說過的話,不由的更加心中悲苦,眼角處也溢出來了幾滴淚花。
伸手抹了一抹,柳如煙才帶着幾許的啜泣聲道:“臣女素來喜愛熱鬧一些的地方,驟然住到了這麼安靜的地方,有一些不習慣……”
話說完,對上了清狂似笑非笑的眸子之後,柳如煙纔像是突然覺得自己這話說的不對,當即就慌張的解釋道:“皇后娘娘明鑑,臣女並不是說您安排的不好,而是臣女自己的原因罷了。”
“既然不習慣,爲何不說?”
皇甫絕的聲音緩慢且低沉的響起。
清狂對上柳如煙毫無意外並且帶走了幾分挑釁的眸子,當即醒悟過來,原來這個女人早就知道皇甫絕在了,卻一直沒有表露出來,更是騙過了自己,再加上剛剛說過的那些話……
怎麼?這是打算要在皇甫絕的面前參自己一本嗎?
她倒是很想聽聽這個柳如煙打算怎麼做呢!
清狂雙手攏在袖中,笑吟吟的看着柳如煙,這笑容竟然讓柳如煙後背有一些發寒。
不過……
哼!她纔不會怕。
皇甫絕喝了忘情水,根本就不記得和南宮清狂的感情,他現在心中唯一有好感的女子只有自己而已!
而且,自己現在這個模樣,最是可以激發的出男子的保護慾望的。
歐陽清狂,今夜,我柳如煙就要你從皇后的寶座上滾下來!
那個位置的主人,只能是我的!
柳如煙的一切活動都在心裡,面上在聽到皇甫絕的問題之後,並沒有回答,反而是帶着幾分懼怕的看了一眼清狂。
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皇甫絕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向了清狂,薄脣微微抿成一條直線,開口道:“有話說就是,萬事有朕爲你做主!”
清狂在聽到皇甫絕的話之後,心臟微不可縮的疼痛了一下。
雖然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他的本願,雖然知道他如今並不是之前的那個皇甫絕,雖然知道他如今對自己沒有多大的情分,雖然知道……
所有的一切,心中都清楚,也更是明白,可爲何還是會痛,親眼看着自己的丈夫,關心另外一個女人。
心,真的好痛!
萬事有我爲你做主?
萬事有我爲你做主!
這些話,明明他只對自己說過啊!
如今,卻是對另外一個女人再說!
清狂攏在袖袍之中的手,指甲刺入了手心,在上面留下了一拍痕跡,可她卻並不覺得疼。
清狂微微垂下眼瞼,心中穩了穩心神,暗暗告訴自己:。
這一切都並非是皇甫絕願意做的,而自己若是不想看到這樣的場景,不想在聽到這樣的話語,那要做的,就是儘快找出來皇甫絕身上的問題!
“皇后?皇后!”
耳邊突然響起皇甫絕的聲音,清狂下意識的‘恩’?了一聲,然後擡起頭,不明所以的看向了皇甫絕,疑惑的問道:“皇上,什麼事?”
皇甫絕的眉頭微蹩,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出聲道:“柳姑娘說她回宮那一天前去拜會你,你一開始不見,任由洛兒羞辱於她,後來自己更是親自出來羞辱她,可有其事?”
清狂聞言緩緩笑了起來,寂靜無聲,但卻是芳香自來,“皇上這話說的卻是不對了,啊,不對,是柳姑娘這話說的卻是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