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明白就好,時候不早了,本世子要回去了。”
最後他給若曦留下一個修長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府邸,若曦癡癡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望着那已離去的男子,良久後,她才緩緩勾起嘴角,眼裡閃爍着不爲人知的光芒。
皇甫逸軒麼?
這個男子讓她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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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皎潔溫柔,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靜與祥和,月亮的光落在樹丫上,落下斑駁的黑影,零星的像是碎條兒掛在樹丫上一般。
歐陽清狂在牀榻上躺了一會兒,只覺得心底很悶,於是翻身下地,披上外衣便走了出來,月色正濃,她坐在了冰涼臺階上,小手托腮,仰首望着天上明月。
她的孩子被取肚臍血的一幕不斷在腦海閃現,她的心臟被剜除的劇痛彷彿還殘留着,清狂已經被這些記憶折磨好幾個時辰了,無論她怎麼催眠自己都無濟於事,彷彿魔怔了一般瘋狂感受着臨死前那濃烈的恨意與絕望。
每一次看到皇甫逸軒,她都會忍不住想起前世自己和孩子的慘死,她其實並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懷疑,但實在是控制不住內心的憎恨情緒,忍不住看到皇甫逸軒時滋生出的殺意。
不過,讓仇人立刻死去絕對達不到她報復心理,一定要痛徹心扉之後,在絕望的死去,她的心纔會痛快。
這般想着,歐陽清狂的脣角慢慢展現出一抹溫柔至極的笑容,月色下,少女精緻容貌被鍍上銀紗,看起來既神秘又飄渺。
然而就在這時,她的笑容猛地一頓,來不及扭頭,身子反射性的最先做出了反應,她連忙就地一滾,快速閃到了石墩後面,與此同時,她的耳邊響起了‘咻’的一聲,清狂神色一凝,連忙朝自己剛剛坐着的地方看去。
只見,三支鋒利無比的飛刀穩穩紮在土地上,若不是方纔她敏銳察覺到危險躲得快,那麼……
思及此,歐陽清狂神色不敢有半分放鬆,不動聲色抽出了腰間纏繞的軟劍,一雙鎮定不失冷凝的眸子朝四周迅速掃過,嗤笑一聲:“有膽子殺我難道沒膽子露臉嗎?”
片刻,空氣中只有風聲,看來對方並不想讓她知道身份。
不過,會是誰要殺她呢?
歐陽清狂皺眉,腦海快速翻閱所有東西,並不在她見過的範圍之內,難道是東方家族的人?
也許上一次老嬤嬤沒能殺死她,結果對方又派人來殺她了麼?
思及此,清狂提起十二分警惕,她的仇還未報可不能這般死了。
“沙沙……”
突然,風勢不知爲何變大,樹葉被風吹的胡亂搖擺,清狂微微眯起眼睛,掃過周圍,不放過任何可疑地方。
驀地,又是一陣熟悉聲音,“咻!”
叮叮叮——
銀光閃動,暗中的危險閃電般飛射而來,似乎是針對她一般,這一次暗器對準的並不是一個地方,甚至連她的周圍都被釘上了鋒利飛刀,清狂反應靈敏,一口氣躍起身子連着好幾個後空翻!
然而,她剛要落地,對方好像知道她要落在哪裡似得,在她腳尖剛要粘地之時,連着十幾把暗器飛速朝她襲來。
清狂神色一變,連着好幾個後空翻已是她的極限,若是落下腳必然會被暗器打中,唯一隻能用軟劍將飛來的暗器打回去,可這四處黑暗,暗器四面八方襲來,密密麻麻一大片,她即便有兩隻手也無法全部攔下!
看來,今天她註定要流血了。
隨即她咬緊牙齦,手持着軟劍準備當下一些暗器,然後擡起手臂,打算用血肉之軀攔截下剩下暗器,只要打不中致命地方,只要受些皮肉之苦了,至少這樣她還有一絲機會活下來!
這番掙扎在腦子裡面只用了幾秒鐘做下決定,她整個人便在最後一個凌空翻之後往下落去。
唰唰唰——
看眼周圍一大片密密麻麻暗器將來釘在她嬌小的身上,突然,一個比風還要迅速的黑影瞬間將她抱個滿懷,眨眼間,黑影踮腳飛躍,便抱着她逃離開了危險地帶。
歐陽清狂前一刻還處在震驚中,下一刻便驚呼出聲,“皇甫絕?!”
他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少女眼中的疑問那般明顯,男子低頭掃了眼她,在安全落地之後,他冷冷吐出兩個字,道:“碰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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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清狂盯了他一會兒,心知這傢伙是不可能說實話了,於是也不打算問了,扭頭打量周圍一番,才發現這裡是個十分偏僻的郊外,滿天星星繁亮,在這個空曠的野地外更顯得璀璨。
最後她把視線落在面前這個高大男子身上,微微一笑,溫柔道:“謝謝你救了我。”
“不必。”
皇甫絕容貌冷峻,黑衣裹身,一身冰冷氣息讓他看起來不易親近,即便上次她救了他,他也沒有露出半點柔和神色,彷彿那天那個伏在她身上低喚她名字的人不是他似得,這男子冷的就像一座冰山。
好吧,清狂可以認爲他這是在還了她的恩情了。
不過目前是不能回去了,暫時等到天亮再說吧,於是,清狂不再去看他,找了塊石頭做下,然後還珠膝蓋仰起頭望着天空沉思,思索今天的暗殺事件。
皇甫絕有些詫異的看了她眼,沒想到這個看似十分嬌弱少女竟可以淡定到如此地步,回憶起之前她在打鬥中出奇的冷靜,心下還是有些不解,他以爲她會害怕會哭泣,甚至會嚇得發愣,唯獨沒有料到她會這般平靜,平靜的彷彿方纔事情不曾發生過。
思及此,男子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當然,清狂心思全部放在沉思上面,並未注意這個男子,她只知道這個男子並不會殺她。
皇甫絕學着她的樣子席地而坐在她身旁,一雙犀利的深邃眸子看向身邊少女唯美側臉,開口道:“誰要殺你?”
歐陽清狂沒有回頭,而是輕輕嘆了口氣,單手扶額,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我也不知道呢,這輩子我連一隻螞蟻都不曾殺過,爲何有人要殺我呢?難道太善良了也是罪過?”
皇甫絕嘴角一抽,他覺得此少女邏輯思維絕對有問題,但也深知她是不想說,索性不問,他沉默半響,盯着她側臉,低聲說了句,“你……可還記得小時候的事麼。”
“嗯?”
歐陽清狂這才把目光轉過來,一雙柔柔的眸子疑惑的看向他,“我只記得六歲之後的事情,你指的是哪件?”
皇甫絕眸色忽然間黯淡下來,深深盯了面前這個絕美少女半響,並未出聲,而是默默的撇開了視線,再也沒說一句話。
“……”
清狂無語,大哥你既然不想回答幹嘛還問她?
算了,這男子本來就高深莫測,她即便是使勁猜恐怕也無法知道他在想什麼,歐陽清狂打了一個哈欠,然後躺在柔軟草地上,背對着他閉上眼睛開始休息,但她並未真正睡過去,而是假寐。
清狂不是天真派,經歷過這般多事情的她再也做不到睡的深沉,就算閉上眼,可她的思維卻比任何時候都要靈敏。
但她不知道,身後男子卻是睜着眼睛靜靜注視了她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