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狂擡眸,對上男人擔憂關切的眸子,緩緩搖頭,“我沒事。”隨後,她看向地上痛哭的南宮依依,聲音有些冷漠,“南宮依依,若不是看在你是羽哥哥妹妹的面子上,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南宮依依猛地擡頭,瞪着一雙通紅的眼睛,怒吼,“你這個賤人!我這一次弄不死你,總有一天要弄死你!”
清狂皺眉,沒有說話,反倒是身邊的小秋站出來,指着南宮依依,冷嘲熱諷,“就憑你也想害我家小姐?若不是我家小姐大發慈悲不跟你計較,你以爲你能安穩坐在這裡?我告訴你南宮大小姐,我家小姐她不屑跟你糾纏,若不然就憑你,豈能傷害到我家小姐分毫!”
“你這個賤婢,你……”
“夠了!”
南宮落羽冷冷朝着南宮依依一甩袖,望着她的時候,不再有半點親情,似是對南宮依依失望,又似是痛心,“來人,將南宮依依帶下去關在柴房,沒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一步。”
“你敢關我?爺爺不會同意的!”
南宮依依一聽,當即尖叫起來,她瞪大眼睛瞅着面前這個白衣男子,心裡因爲他的偏袒而不甘心,又因爲他的命令而害怕。
南宮落羽眯了眯清冷如月光般的眸子,“帶下去。”
話畢,兩個下人恭敬上前,一左一右束縛住南宮依依,就要往外面拽走。
“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南宮家的大小姐!誰也不能關我!放開!你們這兩個賤奴放開我——”
“大公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與此同時,管家臉色蒼白的從門口跑進來,步伐踉蹌,好幾次差點跌倒,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南宮羽落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道,“老爺他……老爺他……”
南宮落羽感覺到不好的預感爬上心頭,上前一步,緊抓住那人的衣領,問得十分焦急,“我爺爺怎麼了?”
管家淚流不止,哀嚎一聲,“老爺被毒死了!”
“什麼?”
南宮落羽眼前一黑,身子一晃,要不是後面的清狂扶住他,他險些站不穩。
“羽哥哥,我們快去。”
歐陽清狂擔憂的看着臉色蒼白的南宮羽落,後者點頭,兩人一起疾步朝着外面走去。
這個時候,南宮依依眼珠子一轉,對着禁錮住自己的兩個下人厲聲道,“還不趕緊放開我!等會耽誤了我去看爺爺,你們沒好果子吃!”
兩個下人相視一眼,這才緩緩鬆開了她的胳膊。
一得到自由,南宮依依趕緊站起來,抹了把眼淚,提着裙子朝外面跑去。
……
當南宮落羽趕到爺爺居住的地方時,猛地頓住在了門口。
“羽哥哥?”
瞧着不敢進去的男子,歐陽清狂關切的擡眸看向他。
南宮落羽低眸觸及到她,像是突然間想到什麼一般,猛地抓住她手,“狂兒醫術高超,一定能夠救爺爺!”
說罷,像是在故意躲避什麼年頭似得,抓着她猛地朝牀榻奔去。
然而,當他們兩個人踏進去後,卻是愣住了。
只見,青灰色的牀榻上,老人靜靜的躺着,眼角鼻孔還殘留着死前中毒的血液,臉色青灰色,胸口安靜的沒有半點起伏。
“爺爺——”
南宮落羽猛地鬆開她的手,步伐踉蹌的奔了過去,他撲通一聲跪在榻前,死死抓住南宮老爺子垂落的手,他喉頭哽咽,泣不成聲,“孫兒來晚了……孫兒來晚了啊!”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後面的歐陽清狂看着面前哭得像個孩子似得男子,心下,微微抽痛着,她深吸了口氣,緩緩上前,清眸掃過南宮老爺子的臉,眼底劃過一抹驚訝。
“羽哥哥,南宮爺爺中的也是花紅散!”
“你說什麼?”
南宮落羽猛地怔住,不可置信的看向清狂,眼底有着震驚,有着駭然,“花……紅散?”
清狂點了點頭,目光意有所指的落在了老爺子枕頭上面,南宮落羽隨着她目光看去。
眸孔,驀地一縮。
“怎麼可能?爺爺好端端的怎麼會…怎麼會…”
“羽哥哥你先彆着急。”
歐陽清狂屏退了衆人,徑自走到老爺子屍體的牀榻前面,然後在周圍尋找了一遍,最後,是在他的衣領上面看到了隱隱顯示出來的紅色。
“羽哥哥,我基本可以斷定,南宮老爺爺原本是打算睡覺休息,臨睡前,他口渴喝了一杯茶,所以才導致……”
後面‘死亡’兩個字,清狂沒有說出來。
南宮落羽站起身,眼睛微紅,眼底卻是極度冰冷,他對着門口的管家說道:“爺爺屋裡的茶水,是何人送來的?”
管家一愣,隨後想了想回答,“大公子,這茶乃是大小姐派人送來的,原本老爺還說來着,說大小姐終於知道懂事了。”
此話一落,南宮落羽臉色頓時變得比寒冰臘月還要聶人,每一個字都彷彿從他的內心深處煉製成了戾氣,噴薄而出,“南、宮、依、依!”
歐陽清狂皺眉,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
南宮依依縱然再是無人性,也沒必要毒死南宮老爺子,之前的南宮昊天的死足以讓她用來作籌碼陷害自己,可南宮老爺子的死,顯然多此一舉了。
“爺爺!”
說曹操,曹操到。
南宮依依跑得氣喘吁吁,她停在門口喘了幾口氣,然後又朝着屋內疾奔而來。
然而,南宮落羽卻冷冷擋在她面前,用一種看陌生人的目光,死死盯着她,“依依,你沒資格叫他爺爺。”
“你讓開!我要見見爺爺!”
此時的南宮依依根本不知道南宮老爺子已經死了,從她的這個角度看去,還以爲老爺子躺在牀榻上,她伸着脖子喊道,“爺爺,爺爺!”
喊了半天不見動靜,可屋內的氣氛,卻是越發的詭異了。
南宮落羽冰冷無情的目光,老管家怨憤痛恨的眼神,還有門口外面下人們鄙夷的表情……
南宮依依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神色慌亂,卻是看向了歐陽清狂,“發生麼什麼?啊?我爺爺究竟怎麼了?”
歐陽清狂眯了眯眼睛,很仔細的審視了她表情半響,才說道:“南宮老爺子中的毒,乃是花紅散。”
“啊——”
南宮依依臉色猛地慘白如雪,猛的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的啊!爺爺怎麼會中毒?是誰害死了爺爺?是誰……”
“南宮依依!”
南宮落羽一把揪住了她的手腕,死死攥着,恨不能捏碎,他眼裡帶着刻骨的厭惡冰冷,靠近了南宮依依的臉,語氣,冰冷的令人顫抖,“你爲何要殺死辛苦養育你十幾年的爺爺?你怎麼下得去手?!”
說罷,猛地一甩,南宮依依就像個破敗的布娃娃般,摔落在地上,她愣了一愣,隨後慌張搖頭,“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有做!我怎麼可能會對爺爺下手?怎麼可能?”
南宮羽落逼近她,低下頭冷笑,“你連你同父異母的哥哥都敢殺,又怎會不對爺爺下手?南宮依依,爺爺真是瞎了眼,纔會對你從小疼愛,不成想,對你再多的好,換來的都只是一副蛇蠍心腸!”
“不——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你爲什麼不相信我?我怎麼樣你纔會相信?不錯!南宮昊天是我殺的!我只是想要利用南宮昊天的死嫁禍給歐陽清狂!可爺爺的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沒有殺害爺爺啊……”
南宮依依哭的是梨花帶雨,可即便此時此刻她哭的有多麼傷心難過,也沒有一人對她同情憐憫,人們看着她的目光是冷漠的,是痛恨的,是怨恨的。
南宮落羽狠狠閉上眼睛,再睜開,已經是滿滿的冰冷,“來人,將南宮依依關去地牢。”
殺死爺爺的兇手,無論是誰,他都不會放過。
南宮依依失魂落魄的癱軟在地上喃喃,就在下人靠近她的時候,她忽然猛地跳起來,指着一旁的歐陽清狂,大聲的控訴着,“是你?是你做的對不對?是你明知道我要嫁禍你,你纔會殺死我的爺爺對不對!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做的!”
此時的南宮依依看起來有些瘋狂。
歐陽清狂沒有理會她,因爲她知道,此時的南宮依依已經崩潰了,她下意識的把一切罪過推到自己頭上,即便自己多說也是無益。
然而,清狂的沉默,讓南宮依依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也更加痛恨她,“歐陽清狂你這個賤人!你爲什麼要殺我爺爺?我跟你拼了!”
“抓住她!”
南宮落羽皺眉,南宮依依瘋狂之舉令他更爲厭惡,他大手一揮,下人死死的禁錮住了南宮依依,任憑她瘋狂打鬧,也無法掙脫開下人們的禁錮。
“帶下去。”
“不——你不能這麼對我!讓我殺了歐陽清狂那個賤人!讓我殺了她爲爺爺報仇!”
在滿聲不甘怨憤的怒吼聲,南宮依依被強行拖了下去。
南宮落羽走到了清狂面前,低下頭,嘆了口氣,“狂兒,對不起。”
“羽哥哥無需向我道歉,我不在意的。”
少女揚起小臉,露出了一個溫柔婉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