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兩已經是很高價格,三百兩在陽春館這等級的青樓,足以買下頭牌的初夜了。
客人們的注意力馬上從老頭子轉到叫價人身上,然後又都慘白着臉色僵硬轉回……早知道叫價的人是殞王,他們打死也不會回頭啊!
見容定塵終於出手,白鳳隱高懸的心撲通落下,散漫慵懶地靠在半榻上,眯起眼與他對視。
容定塵很快避開目光,微微揚手,身後筆直站立的侍從立刻掏出銀票交給小倌。
老鴇見報出高價的人是容定塵也有些驚訝,更多的卻是惶恐,連忙賠笑道:“這……早知是王爺看上的人,妾身就不把她推上花臺了,王爺的錢妾身哪敢收啊!”
“收好你的錢,其他別多問。”容定塵冷着臉起身,朝好整以暇的白鳳隱淡淡一瞥,“選間最安靜的屋子。本王不喜歡有人打擾。”
呦呵,這傢伙還擺上王爺架子了?說得好像他真能對她做什麼似的。
白鳳隱回以嘲諷表情,看在一衆姑娘眼中,就成了“王爺強行買下鳳娘然而鳳娘非常討厭他因此各種譏笑挑釁”的狀況,就連輕舞也流露出同情之色。
被賣到陽春館時,白鳳隱換來的銀子只有二十兩。單是賣個初夜就狂賺近三百兩的老鴇心花怒放,以最快速度爲她和容定塵準備出一間安靜又奢華的大臥房,還特地囑咐周圍相鄰幾間屋子今夜停用。
爲了做出與“鳳娘”之間只有仇恨的假象,從花臺到臥房,容定塵幾乎是一路拖行把她丟進房間裡的;白鳳隱也秉着要演戲就做到最好的原則,乖乖予以配合。
一關上門,受盡凌辱的鳳娘瞬間消失。
容定塵剛一轉身就迎來一隻繡花鞋,要不是他身手敏捷迅速躲開,明早臉上就要帶着一個紅紅鞋印出門了。
“發什麼瘋?”微微蹙眉,容定塵略有不滿。
“便宜都讓你佔了,我還不能撒撒氣?”白鳳隱回瞪,擄起袖子指了指通紅手腕,“看見沒?都腫起來了!你是個男人,大男人!自己力氣大不知道嗎?演戲而已,幹嘛下狠勁兒?什麼仇什麼怨?”
容定塵拉過她手腕隨意看看:“不動真格的,誰會信?反正你皮糙肉厚,這麼點小傷過一晚就會好。”
“那我不管,反正我被你弄傷了,這醫藥費你得給我。”白鳳隱撥弄手指,眨了眨眼,“大概算一下,藥費得三百二十兩,你是付現還是欠着?”
賣身二十兩,再加賣初夜三百兩,白鳳隱自覺沒有額外增加費用已經是大大的良心。
即便如此,還是招來容定塵輕蔑諷刺:“現在退貨可以麼?一百二十兩,你找那腦滿腸肥的老頭子要去。”
“真不解風情,如此佳人才賣三百兩,你這是撿了便宜還賣乖。”白鳳隱嘖嘖搖頭,不拘小節一屁股坐到牀榻上,掩口打了個哈欠,“我這邊還沒有什麼線索,等找到再聯繫你。熄燈睡吧,聽着各種不該聽見的聲音,我已經很多天沒睡好覺了。”
燈,仍在搖曳。
容定塵站在原位,好看的脣瓣勾勒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三百兩買在地上睡一夜,你當我是冤大頭麼?起來吧,鳳娘姑娘。今晚,你的任務是伺候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