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鬆警惕的敵人將白鳳隱包圍,兩個男人伸出手想要將她雙手反剪,動作生硬而無情。
被斬斷爪子的老鼠是安全的,他們以爲。
然而白鳳隱不是老鼠而是老虎,即便不能發揮全部實力,握緊鳳隱劍眨眼之間削掉一兩個人的手腕還是能做到的,且不費吹灰之力。
四隻斷掌掉落,飛濺血花染紅白鳳隱衣衫。連綿不絕的慘叫傳進左靖樓耳中,讓他再一次驚訝停步,回頭側目。
那雙對於女人來說過於盛氣凌人的眼眸,此時正死死盯着他,而她脣邊那抹似有似無的冰冷笑意,將這個冬天裝點得更加寒冷,遠遠勝過極北之地千年積雪與厚重冰川,帶着凜冽磅礴的殺氣。
左靖樓微愣片刻,眉頭一沉,透着粉潤之色的指甲輕彈銅鈴。
“我改變主意了,還是殺了她吧,把血放乾淨裝好帶回去。這種女人……留着,終歸是個禍害。”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的劇痛攫緊白鳳隱心臟,疼得她幾欲昏厥,就連視線也開始模糊。爲了保持清醒,她不得不咬緊嘴脣,脣瓣涌出的鮮血散發着腥甜味道,在舌尖上彌散。
噌!
她聽得到刀刃破風的聲響。
只是,模糊的眼睛無從看清攻擊襲來的方向。
生死一線間,白鳳隱也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突然想起鬼帝和容定塵,總感覺如果他們在,自己一定不至於如此狼狽難看。倘若再有機會見面,還是耐着性子道上一聲歉意吧,畢竟他們對她已經很好。
“這就放棄了?一點都不像你。”
平淡微啞的嗓音飄忽傳來,越過刀光劍影落在白鳳隱耳中,分外清晰。
白鳳隱猛然愣住,難以置信擡起頭。
被迷濛月光與雪色照亮的前堂,前一刻還高舉長刀要奪她性命的敵人紛紛倒地,額心一點硃紅刺目;另有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站在門外,那種沉重深邃的黑色,沒來由地讓她感到激動,欣喜,充滿希望。
但願不是她的幻覺。
白鳳隱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用力揉揉眼睛再看去,門口的身影居然不見了,倒是左靖樓一副吃了屎還吐不出的神情,微帶怒意向她這邊望來。
叮伶。
又是銅鈴的清脆響聲。
怪的是,這一次響聲就在她耳畔,並且響聲沒有帶來任何疼痛。
“在找它嗎?還是在找我?”耳垂一抹溫熱傳來,有人在她耳邊輕聲低語。
那聲音有些沉悶,像是隔着什麼,卻還是能夠讓她感到溫暖放鬆。
白鳳隱如釋重負長鬆口氣,閉起眼卸下全身力量的同時,任由自己向後倒去,她知道,他會穩穩接住她,絕對不讓她受半點傷害。
因爲他是鬼帝。
是承諾過,要保護她的人。
那片沉默寡言的黑色不負所望將白鳳隱接住,一隻臂彎做她的支撐,另一隻手握着銅鈴,冰冷視線夾着寒芒襲向左靖樓。
左靖樓看看鬼帝手中銅鈴,再看看自己空蕩蕩的掌心,暗驚之後深吸口氣,高揚頭顱,語氣陰狠:“白鳳隱,想不到你還藏着援兵,是我失策了。今日且罷,我們之間的帳,改日自有機會清算!”
“想逃?”鬼帝淡道一聲,指間驀地多了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