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女子也有高低等次之分。
姿色出衆又有才情的往往能賣個好價錢,清高一些的還可以掛出賣藝不賣身的牌子,彈個小曲兒唱首歌,幾十兩銀子輕鬆到手,足抵得上姿色平平的普通妓女幾年收入。
普通的青樓女子,以及尚未成名的潛力姑娘,最值錢的一筆買賣也就是初夜了。
畢竟是代表某些東西即將被毀掉且一去不返的一夜,很多富商出於炫耀又或者特殊喜好,總願多掏些錢買下第一次接客的姑娘。每到這時,老鴇們就會爲可能賣個好價錢的姑娘專開一臺,以拍賣的形式叫賣一個姑娘一生僅有一次的夜晚。
白鳳隱就是這麼稀裡糊塗被帶上花臺的“重點培養對象”。
眼看伺候客人的小倌已經開始介紹賣價,白鳳隱又看了容定塵一眼,收起差點兒揮出去的拳頭,安安心心坐到堆滿鮮花的半榻上。
他們兩個目前是彼此利用的關係,爲了能夠順利破案,容定塵必須保護好她這顆棋子。白鳳隱堅信,不管旁人叫價多高,他肯定會再最後拿到她的……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初夜權。
在老鴇杜媽媽安排下,拍賣很快開始,五十兩的底價讓白鳳隱微微感到憂傷。
她臉上有疤時,被白府大夫人賣了五十兩的賤命;如今她除去傷疤又精心打扮,居然還是五十兩的價格,她這輩子就不能更值錢些嗎?
好在客人們還算是有眼光,很快就五兩五兩地把價格擡了上來,從五十兩直奔八十五兩。
“我出一百兩!”貴客席上,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忽然舉手高喝,滿臉橫肉隨着手臂動作花枝爛顫。
旁側有人諂媚笑道:“嗬,趙爺對這丫頭是志在必得啊!好久不見趙爺這麼慷慨了!”
“你懂什麼?”老頭子哼了一聲,貪婪眼神在白鳳隱身上不停打量,垂涎之意赫然,“這女人身段好,皮膚細,摸起來手感肯定不錯!等拖到榻上……嘿嘿……”
白鳳隱冰冷目光甩過去,老頭子正得意着沒看見,倒是旁邊的人被嚇了一跳,登時臉色發白不敢再說話。
一百兩的價格已經很高,一時間竟沒人再加價。老頭子越發得意,嘴裡的話也越來越下流沒分寸,以至於白鳳隱怒火漸起,悄悄摸向腰間匕首。
直到這會兒,容定塵還沒報過價,始終沉默着坐在那裡。白鳳隱漸漸不確定他是不是會幫忙了,因此打算如果這場拍賣真被老頭子得去,那麼不如一匕首飛過去爲人間再除一害,然後管他什麼約定不約定,直接丟下容定塵走人。
指尖無聲無息觸到匕首,冰冷之感傳來的同時,貴客席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老頭子不知怎麼了,捂住臉慘叫不停,汩汩鮮血順着指縫流出。一旁的人紛紛驚呼起身,遠遠躲到一旁,滿臉茫然互相詢問。
混亂中,一道清冷聲線穿過吵雜人羣,清晰有力地響起。
“三百兩,這女人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