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赫,還好麼?”現在樑煙雲才知道擔心趙赫的傷勢,。小麥看到樑煙雲這樣子,立即點頭,“好着呢,福大命大造化大,和你一樣,喝點稀飯,今天是是趙赫第一天上朝,等會兒回來了,你自己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小麥很是善解人意,一早上已經煮粥,這個時候對於樑煙雲來說,高牀軟枕以及粳米粥的誘惑是難以阻擋的。
想起來昨晚的情況,樑煙雲仍然心有餘悸,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自己又是經歷了什麼,現在已經變得模糊起來,潛意識中,樑煙雲一切都變得朦朦朧朧的。
此刻,小麥言笑晏晏的,是那樣的親切,樑煙雲這才發現,知交滿天下知心能幾人?還好自己落難以後,可以有這樣一個朋友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那種感覺,此刻的溫暖是沒有辦法去形容的。
樑煙雲一口一口的,認真的吞嚥,忽而發現一件事情,真是好驚奇,昨晚以前,自己吃什麼東西都是難以下嚥,味同嚼蠟。
樑煙雲幾乎以爲自己要完蛋了,但是經歷了顛沛流離與危險以後,樑煙雲居然發現,自己的身體逐漸康復了,而且自己很有吃東西的慾望。
“好吃。”樑煙雲間歇說一句,已經開始自己吃起來。
“你慢着點,還有呢,都是你的,看看你,每一次見到你都這樣,說說吧,王府中這樣子虐待你嗎?你這王妃做的可真是窩囊,當初不要你走,你偏偏要走,現在你看看。”
小麥同情的看着樑煙雲,是啊,面對這樣的場景,誰心裡面沒有惻隱之心呢?她還是王妃啊,一個王妃居然是這樣的遭遇,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不光樑煙雲過的不好,而且看起來,樑煙雲連生活條件都很差。
昨晚更加是好不容易死裡逃生,這讓身爲好朋友的小麥又是心疼又是納悶,心疼的是,樑煙雲始終不將自己的陰晴圓缺與悲歡離合掛在臉上,很多事情,本來是很難以堅持的,但是在樑煙雲這裡呢。
風雨彩虹,鏗鏘玫瑰。
納悶的是,樑煙雲堂堂一個王妃,爲何昨晚讓人給綁架了,要不是趙赫及時出現,這一次樑煙雲焉有命在?
這既是巧合,也是命運。
樑煙雲吃粥,吃過了以後,將碗放在了旁邊的位置,一骨碌就要坐起身,好像有一種力量在催促自己一樣,但是剛剛這麼一用力,已經頭昏腦漲起來,那種眼冒金星的感覺,讓樑煙雲猝不及防。
一個踉蹌,幾乎沒有跌倒,還在身旁有一個小麥,不然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這又是做什麼,這裡好端端的,你是病號,去什麼地方呢?”小麥不解的看着樑煙雲,更不解的是,樑煙雲身體都已經糟糕透頂,還不放棄折騰。
“說來話長,我要是不立即回去,墨琛就危險了。”雖然剛剛吃了東西,不過樑煙雲還是氣若游絲,腳好像踩在棉花團上一樣,完全沒有絲毫的力量。
“說來話長,那就長話短說,你看看你,你這樣子回去,作爲朋友我不放心。”
“左曉月偷竊了王爺書房中的一個密函,被我發現了,這纔有了滅頂之災,她是想要來一個死無對證的,想要污衊我,栽贓陷害我,現在……”樑煙雲用力,想要離開這裡。
“我要離開這裡,我要回去,我要解釋。”
“消停點兒,你回去又能如何,你解釋的清楚嗎?換言之,就算是你解釋的清楚,你回去,黃花菜都涼了,你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已是午後,要是果真有什麼陰謀,這陰謀也醞釀的時間夠長……”
“小麥,勞煩你去王府,告訴墨琛,他的密函讓左曉月給拿走了……”
樑煙雲乞憐一般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小麥印象中,樑煙雲從來沒有這樣子過,那種哀懇的模樣,簡直不應該出現在樑煙雲的臉上。
她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女子,她爲了自己,是從來不會低聲下氣的,不會去求助別人的,但是爲了墨琛,她居然這樣……
低三下四不是樑煙雲的習慣,但小麥卻是樑煙雲的朋友,其實是不得不快馬一鞭立即去幫助樑煙雲做事情的,但是小麥到此爲止,也是顧慮重重。
所以,她一一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我回去,將這沒頭沒腦的話說了,王爺就會相信嗎?我與王爺不過是一面之緣而已,這樣萍水相逢的兩個人,你以爲,我說什麼他就會相信什麼?”
“在王府,左曉月一手遮天,我說了,好,倒是可以安全回來,要是一個不好,她要是對付起來我,我還能活着回來嗎?”
“再講,現在你一個人一張嘴,你昨晚走了以後,一切已經指明瞭,這事情與你有千絲萬縷的聯繫,這密函我看到頭來不是左曉月拿走了,而是你。”
樑煙雲聽小麥分析完畢,忽而一愕,又是一呆,這結果着實是樑煙雲不曾想到的,此刻,他靈慧的鳳眸中寫滿了一種不被理解的傷害,“小麥,你的意思是……”
“她想必已經知道,你昨晚成了漏網之魚,所以,這密函現在不在你的身上,也在你的身上,你以爲他會相信誰?”
“王爺不是偏聽則信的人,王爺兼聽則明。”樑煙雲執拗的認爲,墨琛不會聽信左曉月的一面之詞。
因爲激動,樑煙雲的臉上有兩團淡淡的紅潮,好像天邊的流霞一樣,她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好像兩枚水晶一樣,閃爍着一種光斑,這樣灼人的目光就落在了小麥的身上。
小麥也是睨視樑煙雲,過了片時以後,這才說道:“阿雲,你總是理想主義,你以爲他會怎樣,現在,不是相信與不相信的問題,而是左曉月那邊已經做足了表面功夫,你回去以後,又作何解釋呢?”
“我……”
樑煙雲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現在心平氣靜的想一想,小麥說的不無道理,不過樑煙雲還是反駁道:“我就說,我看到了左曉月在行竊,左曉月情知世情敗露,這才準備殺人滅口,於是……”
“如何?”
“於是,既要殺人滅口……”樑煙雲覺得,正常人的邏輯思維都會這樣去思索的,一個人看到另外一個人行竊,竊賊因爲惱羞成怒,所以這才盜憎主人,到時候,準備殺了偷窺者這也是正常的,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這樣的話好像完全就沒有說服力一樣,就連樑煙雲此刻,自己說完都覺得好像說服力不夠一樣。
“然後,你福大命大,你造化大,你深更半夜的,你讓趙赫給救了,你認爲這些話說出去,你作爲旁觀者,你會相信嗎?且不說你這樣厲害就可以死裡逃生,單單一個趙赫又一次救了你,這事情已經讓人想入非非?”
“爲何不是別人呢?”
小麥一本正經的問。
樑煙雲自然也是一本正經的回答,“因爲別人沒有巡城,我讓人綁架出來原是要殺人滅口的,但是趙赫來的很是及時,在千鈞一髮的時間裡面,趙赫打走了這些人,然後……”樑煙雲越說,越覺得好像過分的假。
其實,這分明是真事情啊,但是樑煙雲爲何說出來以後,會覺得簡直沒有人會相信一樣
“這樣撲朔迷離的東西,你說出來你以爲有什麼人會相信呢?”她的目光望着她,良久以後,樑煙雲這纔將手撐住了自己那沉甸甸的腦袋,對啊,這樣的東西,說出去,有什麼人會相信呢?
簡直就不可能有人會相信啊!樑煙雲皺眉,然後將求助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小麥的臉上,“依照你說,應該如何呢?總是應該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最好的,還是不要讓墨琛知道你在這裡,要是知道了,你與趙赫的關係就更加說不清楚了。白沙在涅,與之俱黑,男人看起來一個一個都是大而化之,其實一個一個都是小心眼兒,尤其是在感情上,是很會琢磨心思的,不會做任何的讓步。”
“這二來,要是讓左曉月知道你在這裡,新一輪的興風作浪又是有了一個座標軸,再說了,你現在身體這樣子,你回去是左曉月的對手嗎?”
“你的意思,我永遠不出現,人們就會以爲我……我死了?”
“我是要你靜觀其變,人們怎麼以爲是人們的意思,阿雲,你是一個冰雪聰明的人,你要是真的覺得你的出現可以解釋清楚這些事情,我義無反顧的就幫助你,我現在就去找馬車。”
小麥一邊說,一邊作勢就要離開,樑煙雲看小麥這樣子,又是聯繫小麥剛剛的上下文仔細的一思忖,小麥說的不無道理,現在自己回去,已經是百口莫辯。
那邊,左曉月一定早已經將一套說辭拿出來了,再是找幾個丫頭說自己昨晚到了墨琛的書房,這深更半夜的到王爺的書房,名不正言不順,自然做出來的事情也是不會讓人覺得光明磊落的。
要是說自己一路讓人追殺,這就更加是不會有人相信了,殺人是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中都可以的,畢竟殺人是棄卒保車,也是滅口。
但是……樑煙雲還活得好好的。
再是佐證一下,樑煙雲說自己死裡逃生,關鍵人物乃是趙赫,趙赫現在日理萬機,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她總不能因爲一己之私,將趙赫也牽引進來。
趙赫與樑煙雲的關係,只有樑煙雲自己清楚,是光明磊落的,但是墨琛呢,墨琛會相信嗎?諸如此類的問題,剛剛小麥提醒的很不錯,樑煙雲痛定思痛的想了想,忽然發現自己剛剛的舉動是貿然的,是利己主義的心在作祟。
“是,我需要好好的休養生息,暫時冷眼旁觀就好。”一邊說,一邊又道:“你說,這‘護官符’是個什麼東西?”
小麥也是不清楚‘護官符’是什麼東西,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這才一頓,“我不知道,大概是什麼花名冊之類的,朝廷有好人就有壞人,本就是一個跑馬場,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