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兩把金鑰匙
杜蘅正與蕭絕爭執不下,一個堅持要把啾啾送走,一個堅決要留它下來。00小說.初七當然是無條件支持蕭絕。
“紫蘇,你怎麼說?”杜蘅雙目灼灼地瞪着她,大有她敢說個“留”字,立馬就將她逐出家門之勢。
“我,我去看看冰鎮楊梅湯有沒有,給小姐拿一碗來。”紫蘇目光微閃,低了頭匆匆往外溜。
在門邊,與挑簾而入的白蘞差點撞個滿懷。
白蘞忙扶了她,衝簾子裡嚷了一聲:“小姐,聶先生來了。蛞”
“讓他到花廳等,我隨後就來。”杜蘅微怔,隨即吩咐。
“等等~”蕭絕很不高興,斂了笑道:“讓他明早再來。膣”
杜蘅蹙眉:“若無急事,聶先生不會挑這個時間來。”
蕭絕神情不善:“這麼晚了,孤男寡女的,也不怕人笑話?”
白蘞嘴角一抽,心道:爺,您也太霸道了吧?這是赤果果的只許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啊!
“知道晚,你還賴在這不走?”杜蘅橫他一眼,推着他往外走。
蕭絕反手將她按在炕沿:“乖乖在這裡等,我去聽聽到底是啥了不得的大事?”
“聶先生又不是外人!”杜蘅好氣又好笑。
“不是外人,卻是男人~”蕭絕頭也不回,去了花廳。
聶宇平聽到腳步聲忙站了起來,見了他暗道不妙,面上不動聲色,垂着手恭敬地道:“七爺~”
“嗯~”蕭絕衝他頜了下首,不耐煩地道:“到底什麼事,這麼晚了還來找阿蘅?”
聶宇平微微沉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他說?
畢竟,杜蘅跟夏家已退了親,按理就該一刀兩斷,不能再有任何瓜葛。
她卻在暗中打探夏家之事,蕭絕知道了,就算嘴上不說,心裡肯定不痛快。
可若是隱瞞不報,又做不到——他只需稍微留心,就能查到的事,瞞有何益?
蕭絕已經眯起眼,十分不悅地道:“怎麼,小爺還支使不動你了?”
聶宇平見他語氣不善,不敢隱瞞:“夏正庭已入了京畿,預計明晚會宿在平縣。”
“夏正庭要回京了?”蕭絕微微一怔,哂然:“這算什麼大事!”
“大小姐吩咐的,一有夏正庭的消息,要立即稟報,不得延誤。”聶宇平偷覷着他的眼色,小心翼翼地問:“您看,是不是該跟大小姐說一聲?”
“哼!”蕭絕冷哼一聲,起身回屋。
聶宇平很是尷尬,在原地愣了片刻,搖頭苦笑一聲,慢慢踱回羣房。
這算什麼事?閻王打架,小鬼遭殃!好好的,被七爺給惦記上了!
湘妃竹編的簾子,輕輕晃動,發出低低的響聲,杜蘅擡頭,見蕭絕面色陰鬱地走進來,不安地站起來:“怎麼啦?”
“你老實告訴我,”蕭絕繃着臉,低沉的聲音裡夾着輕微的惱火:“瞞着我做了什麼好事?”
杜蘅訝然:“我瞞你什麼事?”
“還跟我裝傻斬天尊全文閱讀!”蕭絕低吼起來,黑眸狠狠地盯着她,磨着牙,恨不能咬她一口:“你讓聶宇平盯着夏正庭做什麼?他回了京,你是不是打算瞞着我去見他?”
“我的確打算見他,不然,幹嘛費那麼大的力氣逼他回京?”杜蘅愣了一下,笑起來:“這事,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嘛~”
“你可沒告訴我,要去平縣!”
“錯了,”杜蘅斂了笑,淡淡地道:“我是到平縣去見他,而不是與他見面。”
雖只一字之差,意思卻相差千里。
蕭絕生氣了:“你以爲人人都象你一樣,一把破鑰匙還貼身戴着?”
她打的那小算盤,他還能不清楚?
夏正庭是什麼人,身爲手握十萬重兵的封疆大吏,遠離了邊關豈會沒有防範?
身邊高手如林,她別說近身,只怕還沒等接近他住的院子,就給人殺得片甲不留!
杜蘅愕然:“等等,夏家也有一把金鑰匙?”
輪到蕭絕吃驚:“你不知道?那你找夏正庭做什麼?”
“你怎知夏家有一把鑰匙?”杜蘅追問。
“不然,”蕭絕哂然而笑,不答反問:“你以爲老爺子當年爲什麼要與夏家結親?”
顧洐之手裡有錢,可是夏正庭手裡有兵權!
一百多年以來,兩家一直都是相互倚賴卻又互相防範,偏又誰也離不開誰,不得已之下,只好選擇了聯姻。這就叫強強聯手,利益輸送!
他一語道破天機,杜蘅徹底愣住,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白得象尊透明的瓷娃娃。
真是可笑,她原本以爲,這種以婚姻爲交換,兩個家族相互締結的盟約,只有在那種世家大族中才可能出現,萬沒想到,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外公是爲了讓她終身有靠,才勉強結了這門門不當戶不對的
tang親事!
想不到她與夏風的婚約,從來都不是以愛爲前提,而是利益的聯盟!
也意味着,她撕毀的已不僅僅是與夏風的婚約,還有顧夏兩家百年來的利益共同體!
“別擔心,”蕭絕輕輕握着她的手:“有我在,夏正庭動不了你~”
“爲什麼,你不告訴我?”杜蘅輕輕掙脫了他,眼光溼潤,含着淚輕嚷:“你明明,什麼都知道!”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在他眼裡成了什麼?
蕭絕微愣。
這麼明顯的事情,他以爲以她的聰慧,早該猜到了。
卻沒想到,她竟這麼天真……
嘆一口氣,將她擁入懷中:“是我不好~”
想到另一件事,心中微微不安,猶豫着要不要乘着這個機會,索性一併交待了算了?
省得以後被她發現,後果很嚴重榮耀法師全文閱讀。
才一動念,立刻被他否認。
還是不要了,好不容易哄得她答允了婚事,萬一再生出波折怎麼辦?
畢竟這件事是顧洐之的決定,既便有錯也不在他。
可那件事,卻是他在主導,性質完全不同。
他不敢冒險——不如等成了親之後,最好是生了孩子再告訴她。她就算再生氣,看在孩子的面上,也不至於跟他鬧和離吧?
“關你什麼事?”杜蘅咬着脣:“是我自己傻!”
以爲自己真的有多重要,原來不過是可以等價交換的物品,是一個笑話!
蕭絕低低地笑:“小爺就喜歡你偶爾冒點傻氣!”
“你才冒傻氣呢!”杜蘅輕捶他一掌。
蕭絕乘勢從身後環着她的雙臂,下巴放下來頂着她的發旋:“居然喜歡一個傻妞,還對她死心塌地,你說小爺傻不傻?呵呵~~”
杜蘅滿面緋紅,本欲掙扎,卻在垂眸的一瞬間,看到了那雙環在腰間的那雙骨節分明的男人的手,柔情似水地擁着她。
心底忽然涌起一絲奇異而陌生的滿足感——彷彿只要有他在,生活就充滿了歡笑,痛苦都變得不再那麼難以忍受。
低醇柔和而略帶點自嘲的笑聲,從他性感的薄脣裡徐徐逸出,在胸腔裡振盪,震得胸膛嗡嗡作響。
彷彿有一股魔力,吸引着她靠近。又彷彿是熨斗,把她的心平平地熨開,連往日的傷痕也一併抹去。
於是,她下意識地停止了掙扎,放軟了身體,柔順地偎在他的懷中,聆聽着他有力的心跳。
這一刻,心變得前所未有的平靜。
精明如蕭絕,自然沒有忽略她細微的變化,低頭望向她:“阿蘅~”
燈光從頭頂流泄下來,照着她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頰上留下一排彎彎的剪影,越發襯得她眼波流轉,柔情萬種。
他只覺心跳忽地漏跳了一拍,着了魔般低下頭去,薄脣貼上她的眼瞼,輕柔地,試探地輕吻。
“阿蘅~”聲音婉轉,語調輕柔,帶着不盡的纏綿之意。
杜蘅身子一僵,卻並沒有象往常一樣躲閃或推拒,只是握着他臂彎的手,猛然收緊。
“阿蘅~”蕭絕受到鼓舞,立刻轉移目標,雨點似的吻從眉心到鼻尖,再到微微開啓的紅潤的櫻脣……
“小姐!小姐!”初七一路大叫着,連蹦帶跳地闖了進來。
杜蘅受驚,猛地一把將他推開。
蕭絕猝不及防,咚地撞在炕桌上,疼得悶哼一聲:“嗷~你謀殺親夫啊?”
“師兄!”初七獻寶似地把籠子提過來:“你聽,啾啾會叫師兄了誒~
蕭絕痛苦地掩着臉,發出一聲哀嚎:“我就知道,放她回來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