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韻漠然,火魂這話說的極有道理。
樂正容休那囂張狂放的性子,往各處安插的釘子絕對不會少。
他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的人會不會暴漏,便如那日青染和火魂出現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都沒有換。
那簡直就是在明明白白告訴所有人,老子就是往你們蕭王府埋釘子了,怎麼着?
“青染。”樂正容休淡淡說道:“你以爲你在想些什麼,真的能瞞過本尊麼?”
青染身子一僵,眼眸中第一次出現了恐懼。火魂看她一眼,神情越發的不屑。
主子這輩子最厭惡的便是有人對着他露出癡迷的神情,一旦犯規,下場便只有一個死。
即便是後院裡養着的那些個夫人,若是有人真的對他動了情,他也從不手軟。
在樂正容休的信條當中,感情是會讓人變的軟弱的沒用東西。青染是他近身侍婢,便真以爲自己與其他人不同了麼?
她就沒有想過,主子若真對她有什麼不同。又怎麼會隨隨便便將她送去給了別人?
樂正容休將唐韻一把攬在了懷裡,低頭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你可是還要看下去?”
“那是自然。”唐韻臉色一變,老變態又在佔她便宜,可她這會卻不能動彈。所以那人越發變本加厲起來。
“韻兒對火魂統領的手段很是好奇,不知今日能否開開眼界?”
火魂笑容滿面,整個人都亮了:“那是自然。”她這輩子最喜歡研究怎麼折磨人,對於跟她有相同愛好的人自然非常的歡迎。
樂正容休微微點了點頭:“既然她想看,你便叫她看吧。”
“是。”火魂朝着兩人拱了拱手,這纔看向青染:“茶也喝的差不多了,咱們繼續吧。”
眼看着青染身子一抖,火魂速度卻是極快,手指微微一彈,青染便動也不能動了。
火魂雪白如玉的一雙手指在青染身上緩緩掃過,尖利的指甲猛然向下一劃,青染細膩的肌膚上便給割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殷紅的血珠一下子滲了出來。
唐韻眼看着火魂從一旁的架子上摸出了個深色的盒子打開,拿銀針挑了樣東西出來。
只看見針尖上一片凝碧,火魂毫不猶豫將那碧綠的東西放在青染傷口上,那一點小小的綠色驟然間便不見了。
青染雖然不能動,臉上的神色卻還是可以變化的。只要你有眼睛,誰能看不出她此刻臉頰上的恐懼?
唐韻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害怕的時候居然能成了那個樣子,那是一種恨不能馬上死了卻又求死不能的絕望。
“那可是蠱蟲?”於是,她便對那綠色的東西生出了幾分好奇。
火魂將盒子再度扣好,眼中閃過一絲激賞:“小姐好眼力。”
這人果然與尋常女子不同,蠱蟲並不是什麼新鮮玩意,但凡有些見識的都知道。
但,一般人見到了蠱蟲,莫說是這麼一個小女子,即便是成年的男子只怕也得嚇的屁滾尿流。
可是她卻滿面含笑,儼然一副極有興趣的模樣。
難怪主子對她漸漸與其他夫人不同了起來,連她都覺得這丫頭真是有趣的緊。但願主子對她的興趣能保持的長久一些。
“這個是紅顏醉。”火魂伸手解開青染的穴道,青染卻沒有再做任何掙扎,整個人癱軟的如同麪條一般倒在地上,神情似乎已然呆了。
火魂嫵媚的聲音繼續說道:“功效麼,就是可以幫助宿主去除身上所有的暗疾,把人體修復到最完美的狀態。尤其是那一張容顏,自此後再不會有半分瑕疵。只是麼……”
唐韻勾了勾脣角,果然如此!
老變態手下這些個變態軍團,怎麼會隨隨便便給人那麼好的東西?只是之後纔是重點吧!
“只是那種巔峰的狀態只能維持半年,半年後會迅速衰老。人若是老了,哎……”
火魂沒有再說下去,只幽幽嘆了口氣,妖嬈的面龐上很是痛苦。唐韻卻知道,那人實際上一點都不痛苦。
人老了能怎麼樣?那就是死唄。
“那些被蠱蟲修復到巔峰狀態的肌體,在效用結束之後,是不是會反彈回去?”
“反彈?”火魂眼中先是閃過一絲迷茫,卻是極快的一閃而逝:“這詞可真是太妙了,就是會反彈。原先有什麼毛病都會無限放大。那時候,你會恨不能自己根本沒有生在這個世界上。”
唐韻點點頭,什麼東西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即便是小災小難若是被無限放大了,也足夠叫人痛不欲生。何況女子每月都會來的月事?
想想那種日日都流血不止的樣子,果然還是期待自己從來沒有活着纔是幸福的。
難怪青染見到紅顏醉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就不怕宿主受不了,直接自殺了完事?”
“哦呵呵呵呵。”火魂嬌笑着說道:“紅顏醉最妙的地方就是這個,小姐可是忘記了它能自動修復身體的麼?是以,任何傷口都會瞬間癒合。即便是毒藥也能給分分鐘化解了。單等着半年之後再慢慢的還回來。所以……”
所以,明知道死不了,傻了纔會選擇在那種時候自盡。
唐韻打了個哆嗦,忍不住朝着樂正容休靠近了幾分,整個人越發的乖順。
這個樣子顯然叫老變態很是受用,於是一雙手越發放肆了起來。
唐韻咬牙發誓,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一定不能跟老變態翻臉,摸一下就給摸一下吧,又不少塊肉,總比死不了活不成的強。
“這半年可得想個好去處。”唐韻一便把玩着樂正容休的頭髮,一邊咬着嘴脣,清眸中滿是思量。
樂正容休低低一笑,在她挺翹的嬌臀上輕輕一拍:“本尊自然不會叫你失望。”
他擡起頭,朝着火魂低聲說道:“你帶着她去找木魂,告訴木魂那差事有人可以辦了。”
火魂道一聲是,一把將青染給提了起來,飛快退出了房間。
唐韻朝着她背影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說到:“我終於知道你府裡爲什麼種了那麼多的海棠花。”
“哦?”樂正容休眸光一閃,似乎頗有興味:“爲什麼?”
“你這院子裡日日都對人用刑,又是剝皮又是抽筋的。卻沒有半絲的血腥味,所以,海棠花實際上是用來遮蓋血腥味的吧。”
要不然,爲什麼越往這裡來海棠種的越多?國師大人獨愛海棠?只怕所有人都誤會了!
“只猜對了一點。”樂正容休微微笑道:“你可知那些死在本尊府里人的屍首都去了哪裡?”
唐韻只覺得一陣惡寒,下面的話可以完全不用聽了。
世間傳聞樂正容休殘暴嗜血,殺人如麻。以殘忍手段虐殺政見不合的同僚。於是百官不斷彈劾,卻苦無證據根本無法撼動他的地位分毫。
原因便是,從未有人在國師府中或是任何地方發現那些傳說中失蹤的人。原來,那些人竟是成了海棠花的花肥了麼?
“小東西可是覺得本尊非常令人恐懼?”
樂正容休低頭,口中溫柔的氣息輕輕噴吐在唐韻耳側,瞬間燙紅了美人一張如花粉面。
“怎麼會?”唐韻擡眸,臉上笑容溫良無害:“不過是些蠢鈍不堪的俗人,大人給了他們個化作春泥更護花的機會。這樣風雅高貴的使命,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哦?”樂正容休目光一頓,伸手挑起唐韻下顎,酒瞳中一片光華瀲灩:“化作春泥更護花?這說法着實有趣。本尊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唐韻呵呵傻笑:“能得大人賞識,是韻兒的福分。”
話音剛落,便覺得腳下一輕,整個人都被樂正容休給抱了起來。
唐韻嚇得一聲驚呼:“大人,這是要帶韻兒去哪?”
“長夜漫漫,既然韻兒無心睡眠,不如與本尊做些別的事情?”
唐韻立刻打了個哈欠:“誰說韻兒無心睡眠?折騰了這麼一日,韻兒早就累的狠了。”
樂正容休認真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們便一起歇息了吧。”
唐韻給狠狠噎了一下,覺得自己不過眨了眨眼,卻已經叫老變態給扔在了牀榻上。
下一刻,那人手指在自己腰間一抹,豔紫色的袍子便滑落在了地上。
“大人。”唐韻迅速爬了起來,一把扯過牀上的被褥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這是您的房間,韻兒身份低微,實在不配……”
“噓。”樂正容休棲身向前,如玉長指豎起將唐韻嘴脣給封住。酒瞳中一片繾綣溫柔:“本尊今日也睏乏的很,只管陪本尊躺着便是。”
說着話,那人一翻身便躺在了她的身側,長臂一展將她的小身子給緊緊攬在了懷裡。
唐韻嚇的手腳僵硬,半絲不敢動彈。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激發了男人某些不該出現的慾望。便任由他扯掉了裹着自己的被子,將自己跟他貼的嚴嚴實實半絲縫隙也無。
“真乖。”樂正容休滿意的點了點頭,頭顱便靠在她勁窩裡舒服的嘆了口氣:“時辰不早了,睡吧。”
唐韻欲哭無淚,睡?她倒是想睡來着,身邊躺着這麼一頭狼,她睡得找麼?
樂正容休卻是說到做到,果然沒有再對她做什麼。功夫不大,唐韻便聽到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側頭看去,老變態竟真的睡着了。
她卻仍舊動也不敢動,腦子裡飛快將今日發生的事情過了幾遍。試圖找出老變態一定要讓她住在國師府中的原因,可惜,卻是毫無頭緒。
也不知什麼時候,她便也昏昏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