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莫逸塵那一聲嗔怪,令她覺的,她這一針若是還扎不準,她就可以徹底離開這個行業了。
“如意乖,你不是常說,媽媽是你的偶像嗎?媽媽小時候打針的時候從來不哭,你也不能哭,知道嗎?要勇敢。”莫逸塵見女兒哭的嗓子都啞了,他拉住她的一隻手,半哄半勸的說。
“真的嗎?”如意哭的滿臉是淚,回頭,望了許傾傾一眼,“媽媽……你打針的時候……哭沒哭啊?”
“媽媽當然沒哭,媽媽這麼勇敢,怎麼會哭?如意也勇敢,我們也不哭,好不好?”許傾傾在她軟乎乎的小肚子上捏了捏,給她鼓勁道。
如意的眼淚還掛在臉上,她“嗯”了一聲,眼淚流的更洶涌了。
只是這一次,哭則哭,卻沒有亂動。
於是小護士看準時機,再次將針頭慢慢推入。
如意只是小聲的抽噎了一下,沒有再亂動,隨着一股鮮紅的血液涌入血管,小護士鬆了口氣,將她腕上的皮筋鬆開。
“抱歉,小孩子的血管比較細,再加上亂動,很容易扎偏。”小護士紅着臉,向莫逸塵解釋。
莫逸塵擰着眉“嗯”了一聲,算是原諒了她的不熟練。
對方看着脾氣很差的樣子,小護士不敢再花癡,忙不迭的溜了。
“莫逸塵,你那麼兇,小心嚇壞人家小女孩。”許傾傾見如意安靜下來,她不由的嗔了他一句。
“技術不行就努力提高,她應該慶幸,第二針沒有扎偏。”莫逸塵最看不得女兒受苦,剛纔他寧願那些針都紮在他身上。
“瞧你爸爸,凶神惡煞的,哪個女孩子敢喜歡他呀。”許傾傾跟如意開着玩笑,用平板找出她喜歡的動畫片,放在她面前,給她播放。
“我有老婆,用得着別人喜歡?”莫逸塵也挨着如意坐下來,在她頭上探手摸了摸。
真的很燙,莫逸塵又擰眉。
拿過桌子上的檢查結果看了一會兒,確定只是毒病性感冒,而不是其它的病症後,他又將檢查單放下。
“你別擔心,最近季節交替,小孩子生病很正常。”許傾傾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安慰他道。
“如意從小到大,很少發燒。”莫逸塵鬱鬱寡歡的,看着女兒受罪的樣子,很不開心。
“那是她奶奶把她保護的太好。小孩子總要經歷些風吹雨打,總是這個有細菌,那個不能碰的,抵抗力纔會下降。”許傾傾以爲莫逸塵在怪她,不由的吐槽道。
莫逸塵尷尬的笑笑,在許傾傾臉上捏了捏:“怎麼火氣這麼大?要不要醫生也給你開些退火的藥?”
“我說的是實話。你媽媽有時候做事,確實有點過。比如說張菁明明都保過一次胎了,她還在人家面前說風涼話,刺激人家,她是嫌莫家的後代太多還是怎麼樣?張菁嫁入你家三年了,不是三天?是塊石頭也該捂熱了吧?”許傾傾憤憤不平的替張菁抱着不平。
她突然想起來,一直忙着如意的事,她答應給張菁的傭人還沒有挑好送過去。
於是,她趕緊給家裡打了個電話,讓張嬸挑兩個得力的傭人去醫院照顧張菁幾天。
掛了電話,莫逸塵問她:“張菁又住院了?”
許傾傾給他一記白眼:“可不是,人家懷的可是你們莫家的子孫,可是就連病了,都不敢聲張,生怕你媽再說出什麼難聽的來。”
莫逸塵冷硬的脣抿了抿,盯着許傾傾看了好一會兒,又搖搖頭,輕笑出聲。
“許傾傾,你自己受委屈的時候都沒這麼義憤填膺過,倒替別人抱起不平了。”他打趣了她一句,想了想,轉身又出去了。
張菁在保胎,這事非同不可,他給莫逸星打了個電話,關心了一下。聽說已經無大礙了,莫逸塵才放了心,又順便給莫逸星放了個假,叮囑他要多陪在張菁身邊。
如意打完一針,吃了些東西,快中午的時候,體溫降下來一些,但喉嚨發炎了,時不時的咳嗽一聲,每一聲都牽動着許傾傾的心。
如意剛剛睡着,莫逸塵接到個電話,是張沛打來的。
他在醫院的走廊裡接了一會兒電話,回來的時候,神色有些複雜。
他朝小牀上的如意看了一眼,又用手背試了試她的體溫。
感到溫度已經降下來,他的心鬆了鬆,望着許傾傾欲言又止。
張沛居然出國了,本來在莫逸塵的遊說下,他已經答應自首,檢舉秦衍這幾年的罪行,只要他自首,他的父母家人的後半生將全部由莫逸塵替他奉養。
可是,說好的事情卻突然起了變化。張沛給莫逸塵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在機場,飛機馬上就起飛了,他是掐着時間給莫逸塵打的電話。
他這一走,莫逸塵之前醞釀已久的計劃就無法進行下去,他很頭疼,卻不敢把這個壞消息告訴許傾傾。
雖然她很快就會知道,因爲張沛一走,也就意味着,要由其它人接替許傾傾的官司。
“如果你忙的話,就去忙你的吧。醫院這邊有我就行了,如果我忙不過來,還可以把我的助理叫過來。”許傾傾以爲他有工作要忙,體恤的說。
莫逸塵點點頭,他確實需要回公司一趟,既然張沛這條線斷了,他就要抓緊江家那條線。
莫逸塵見如意已經睡了,他俯身,捧住許傾傾的臉,與她纏綿的親吻了一會兒。
吻完了,他抵住她的額頭,目光灼熱的望着她。
“傾傾,忙完了這一陣子,我們就去復婚吧。”他啞着聲音,再一次說出他的心聲。
許傾傾垂眸,瀲灩的笑了笑,這一次,她沒的拒絕他。
莫逸塵有些動情,又在她脣上吻了吻,直到外面傳來醫生的敲門聲,他才鬆開許傾傾,離開病房。
如意睡了兩個多小時,人比早上精神了許多,一醒來就吵着要許傾傾給她講故事,許傾傾只好一手摟着她,一手給她講着剛剛從手機上找出來的童話故事。
其間,如意又量了次體溫,稍微有些低燒。
晚上的時候,許傾傾正和如意商量着要吃什麼,門口處傳來敲門聲。
許傾傾以爲是莫逸塵來了,她忙不迭的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