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城堡前門包抄過來的y國警方也剛剛趕到,將莊園內所有的博格和秦衍的餘孽團團圍住。
如意就要撲向許傾傾的懷抱時,突然看到面前橫着的兩具屍體,她尖叫一聲,不敢再靠前。
李志過來,趕緊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將她拉至一邊。
許傾傾懷裡躺着秦衍,她的兩隻手仍然高高的握着那支槍。
莫逸塵走近,在她身邊蹲下來,先是叫人移開了博格的屍體,看到秦衍的屍體時,看到他安祥的躺在許傾傾懷裡,莫逸塵一陣恍惚,怔了怔,才心情複雜的又將秦衍的屍體移開。
許傾傾仍然保持着舉槍的動作,動也不動。
莫逸塵知道她嚇壞了,他抓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想將那支槍替她拿下來。
驀的,許傾傾甩開他的手,將槍口對準了莫逸塵。
“傾傾,是我,我是阿塵!”在其它人的驚呼聲中,莫逸塵擡手,制止了那些想要靠近的人,他再次捏住那支槍,一點點的偏離開他的身體。
“媽媽,不要開槍,他是爸爸……”如意扒開李志的手,大聲的朝她喊着。
然而,這一切,許傾傾就像聽不見似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一臉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傾傾,別怕,是我,我是阿塵,我來救你和女兒了,一切都結束了,相信我。”他一邊輕聲細語的哄她,一邊抓緊她的手,將槍不由分說的搶下,扔給身後的白川。
接着,他伸開雙臂,將許傾傾牢牢抱在懷中。
“一切都結束了,相信我,傾傾,都結束了。”他紅着眼睛,緊緊抱着在他懷裡不住瑟瑟發抖的她,感受着她的存在,她的溫度,心因爲她此時的樣子,被扯的絲絲縷縷的疼。
在y國警方的配合下,博格和秦衍的人很快束手就擒。
通過對目擊證人簡單的瞭解後,莫逸塵才知道,許傾傾誤以爲如意被野獸吃了,才情緒失控的去找秦衍對質,而秦衍則在兩人逃跑的路上,替她捱了一槍倒地身亡。
聽完這些證詞,再望向始終目光呆滯,一言不發的許傾傾,莫逸塵緊握的拳頭指節泛白。
“傾傾,聽我說,如意就在我們身邊,她沒有死,她還好好的活着,你被他們騙了,他們是故意想讓你難過才那麼說的……”莫逸塵扳過許傾傾的肩膀,對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
而如意也過來,抱着許傾傾的腰:“媽媽,我在這裡,你看看我好不好?是demon哥哥救的我,他把我藏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等着爸爸來救我……媽媽……”
任她怎麼呼喚,許傾傾仍是那副置若罔聞的樣子。
“爸爸,媽媽怎麼了?是因爲秦叔叔死了,她太傷心了嗎?”如意等不到許傾傾的反應,紅着眼睛問莫逸塵。
聽到那個名字,莫逸塵眸子一痛。
真的是因爲秦衍的死,才讓她變成這個樣子嗎?
恨意像蜿蜒的蛇在他的身體裡蔓延,他恨自己,爲什麼偏偏要晚一步!爲什麼給了那個人替她擋子彈的機會?
秦衍這個人,就像他命中的煞星。
他活着的時候,處處與他作對,就連死了,還要在他心上捅一刀。
現在莫逸塵真想將那個死了的男人揪起來,好好問一問,他爲什麼要這樣對他,對他的妻子?
他死了,卻要他的妻子和他痛苦不堪,人怎麼可以自私到這個地步?
可是,這恨很快又消散了,只剩下深深的遺憾和疲憊。
他恨秦衍什麼呢?
畢竟是他救了許傾傾,可是莫逸塵真希望,那個人是他。
*
y國醫院裡,醫生剛剛替許傾傾檢查完身體,並給她注射了一支安定。
等到她安然的睡下,醫生和莫逸塵來到他的辦公室。
“情況不容樂觀,莫先生,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你的太太因爲受到了強烈的刺激,這裡……”他指指他的腦袋,“出現了問題,所以她纔會有現在的表現。”
“什麼問題?”莫逸塵擰眉,從營救到現在,還未休息過一分鐘的他,太陽穴處一跳一跳的,脹的厲害。
“嗯……”戴着金絲邊眼鏡的醫生搖搖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太太之前應該就有抑鬱的傾向,而最近發生的一切,又加重了她的病情,再加上突然受了很大的刺激……”
醫生攤攤手:“一個人遇到悲傷的事情,是需要宣泄情緒的。可能因爲她最難過的時候,身邊恰恰沒有可以信賴的人,所以,她的情緒全部鬱結在心裡,不斷的加壓,再加壓,最後,終於無法承受,怦的一聲,容器炸了,就產生了現在的反應。”
現在的反應?
莫逸塵痛苦的捏了捏眉心,現在的她,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從博格的城堡裡出來後,她就一言不發,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論他和如意跟她說什麼,怎麼喚她,她都跟聽不見似的,安靜的嚇人。
本來,莫逸塵以爲她只是受了驚嚇,緩一緩就會好了。
可是等了一天,她依舊如此,不吃不喝不說話,她所有的精氣神彷彿統統死去了,只剩下一具毫無靈魂的軀殼。
莫逸塵着急了,把如意安頓好後,立刻帶她來醫院檢查,誰知,醫生給出的結論竟然是這樣。
“那……”莫逸塵感到心口處一陣窒息,他的手用力的撐在桌子上,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的醫生,“要怎麼治療?”
醫生搖搖頭:“這個很難說。抑鬱症本來就是很難攻克的難題,而她現在的狀況,比抑鬱更可怕,她徹底把自己封閉起來,就像把自己關在一個黑黑的屋子裡,如果她找不到出路的話,或許會永遠待在那裡……”
莫逸塵突然擡手製止他:“你不要說了!她不會永遠待在那裡的!”
醫生聳聳肩,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同情的莫逸塵肩上拍了拍:“別沮喪,莫先生,你要相信,愛可以戰勝一切。”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莫逸塵腳步沉重的來到許傾傾所在的病房。
病牀上,她的睡相很恬美,就像每一次在他身邊安然的睡着,靠近裡面的那隻手裡,緊緊攥着那隻屬於如意的粉紅色髮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