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嚇了一跳,怔忡的望着他。
demon抿了抿脣,仍然警惕的與她保持着距離。
“demon哥哥,如果你不走的話,被那個人知道,他又該打你了。”如意有些委屈的提醒他。
“不用你管!”他再次冷聲拒絕她的好意,如玉的臉上閃過倔強。
如意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變成這樣,只覺的委屈,眼睛紅紅的,想哭,卻又不敢哭。
“可是我真的好想念我的媽媽……”她揉着眼睛,帶着哭腔說。
雖然那些僕人暫時忽略了她,可如意知道,很快,她們就會趕來,再次把她抓回去。那樣,她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見到媽媽了。
一想到這些,如意就焦急和委屈的不行。
之前打架的時候,手上沾了泥,現在她又揉又擦的,把那些泥全帶到了臉上,抹的跟小花貓似的,demon看着她那張髒污的小臉,心裡一擰。
“走!”他拉上她,疾步如飛。
“demon哥哥,你要帶我去哪裡啊?”如意的腿短,她要小跑起來,才勉強能跟上他的速度。
可demon卻不說話了,拉着她一路穿過一座花園,和一個小禮堂,徑直進入一座城堡。
上樓,又穿過長長的走廊,最後,他在一扇雕花木門前停下。
如意睜着雙霧濛濛的大眼睛,不明就裡的望着面前的門。
demon低頭,從口袋裡拿出一條潔白的手帕,拂上如意的小臉,替她將臉上的污泥擦乾淨。
看着那條手帕由白轉黑,如意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了笑。
接着,demon轉身,命令守在那裡的侍衛把門打開。
侍衛有些猶豫,demon卻上前,跟對方耳語了一句什麼,接着,侍衛畢恭畢敬的將那道門打開。
“我再說一遍,我不吃!不吃!不吃!”房間內,許傾傾以爲又是那些僕人來逼她吃飯,聽到門響的瞬間,她抗拒的大喊。
“媽媽……”身後的門一關,如意門在門口,怯聲聲的喊了一句。
“如意!”這一聲於許傾傾而言,猶如天籟。
看到門口站着的女兒,她喜出望外,衝過去一把將如意牢牢抱住。
“如意,媽媽的好寶貝兒,快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餓瘦?有沒有被人欺負?”許傾傾上上下下的將如意看了個遍,確定她完全無損的站在她面前,她喜極而泣,又一把將她抱住。
“媽媽,我好想你。他們爲什麼不讓我們見面,不讓我們回家,我也想爸爸,媽媽……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爸爸啊?”好幾天沒看到媽媽,如意雖然小,也明白些什麼,她擔心自己永遠見不到爸爸了,委屈的眼淚撲簌簌的流下來。
許傾傾抱緊了如意,心像被一隻大手揉搓着。
“如意別哭,我們一定會見到爸爸的,我保證。”她慌亂的替如意拭着眼淚,努力安慰着她。
可是此時的許傾傾,自己對未來都一片迷惘。
她關在這裡已經有好幾天了,秦衍每天都會來陪她說上大半天話,他幾乎說盡了所有的甜言蜜語,對她也稱得上極盡溫柔,可是許傾傾卻從未妥協過。
她一天不妥協就一天見不到如意,那種內心的煎熬讓她在短短的幾天內,瘦了近十斤。
許傾傾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可是爲了莫逸塵,爲了如意,她必須撐下去。
“媽媽,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們很快就可以離開了是嗎?”如意抽泣着,仰着小臉,天真的問。
“對,媽媽保證!”許傾傾點頭。
因爲她實在沒辦法讓女兒失望。
一直守在門口的demon望着這一幕,冷冷的開口:“我只爲你們爭取到十分鐘時間。”
許傾傾剛纔只顧着如意,聽到聲音才注意到門口的少年。
說是少年,其實還是個孩子,看起來,也不比如意大幾歲,那雙眼睛長的和博格公爵一模一樣,一樣的漂亮,野性,充滿戾氣,讓人看一眼就很難忘記。
許傾傾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由的看向女兒。
如意起身,走過去拉住demon的手,不顧他的抗拒,將他拉到許傾傾身邊。
“媽媽,我給你介紹一個,這位是我的新朋友,他叫demon,他是狩獵場的主人,百獸之王,特別特別厲害。這幾天,我迷路和受欺負,都是demon救的我。還有把我帶到這裡來的,也是他。”
如意獻寶似的,將demon從頭至腳誇了個夠,一邊誇脣邊還帶着笑,眼睛就像看到了偶像似的,亮晶晶的。
許傾傾聽他救過如意,心中一緊,不由的又朝他多看了幾眼。
憑那雙眼睛,她可以料定,眼前的男孩和博格公爵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雖然只見過一面,但許傾傾很討厭博格,但眼前的男孩,看上去卻並不令人討厭。相反,對方小小的年紀,展示出來的內斂和沉穩,讓許傾傾意外的同時,又有幾分欣賞。
只是他的名字,demon?惡魔?
好好的孩子爲什麼要起這麼恐怖的名字?這不是誠心要把他往邪路上推嗎?
每一個愛孩子的父母都不會這樣做,顯然,這個demon在博格面前應該是不受寵的。
尤其是demon的眼神,看上去冷冰冰的,那一臉的漠然,和秦衍有的一拼。
只是再仔細看,又有所不同。
秦衍的漠然是冷入骨髓的,而demon,畢竟是個孩子,摒棄了表面的漠然,眸子深處,卻是純真的,有溫度的,甚至稱得上溫柔。
“謝謝你,demon。你不僅是如意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謝謝你,把她帶到了我身邊。”許傾傾拉着如意,朝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她是真心誠意的感謝面前的男孩,若不是他把如意帶來,她還不知何時能見到女兒,也許那時候,她早就被秦衍折磨的發瘋了。
面對她的感謝,demon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無措,他退後一步,想拒絕這份感激,而心卻因爲對方的舉動而有所觸動。
從小到大,沒人給過他這份尊重。
即使是那些聽話的僕人,也是表面對他畢恭畢敬,一轉身就惡言相向。
像如意和她媽媽這樣從心底發出的讚美和謝意,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所以,他感到侷促和無所適從,而他的心,卻不自覺間,又和她們拉近了幾分。